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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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被贴身侍从扶着走到聚英楼，这聚英楼已经重新修缮完毕，与往日相比已是大不一样，里面住着的人也不再是唐秋雨，而是唐麒。
唐麒与唐沐雨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但是唐海发现不止是唐麒，就连唐沐雨见了他也没有起身行礼。他身为长老远比唐沐雨一个年轻小辈地位要高，他怒极，把手中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跺，“倒是我来迟了不成？”
唐沐雨瞥了唐海一眼，依然端坐不动，完全无视了唐海的指责，“唐海长老既然身体不好还是快坐下，不要耽误时间还身体受累。”
唐海的侍从连忙扶着他坐在下首的座位上。
唐海哼道：“唐麒你现在还没有举行继位大典，不便住在聚英楼。”
唐麒面无表情，“继位大典两日后便举行。”
唐沐雨突然笑出声来，唐海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唐海长老竟然还倒过来指摘新门主的不是来了，如果不是敬着您还是长老，与我们师父有同门之谊，现在就该送您到刑堂去了。”
“你说什么！”
唐沐雨将桌上一沓信纸扔到唐海身上，“唐海你勾结外敌，在中原四处散播唐门的谣言，引得武林各派虎视眈眈，还要我一条条给你数出来吗！”
唐海低头一看，里面许多信笺上都是他的笔迹，是他送往中原的信件！
“你们手脚倒是快。”
“还是您的手脚更快，我们这边还在收拾残局，您的人已经跑到唐国去了。”
现在中原武林无一不知唐门唐秋雨暴毙，唐门少主与器堂堂主决裂，唐门内部已经分崩离析。关于唐门谣言已经漫天飞，所有的谣言就一个主旨，唐门现在不堪一击，新门主没有继任，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唐海把这些谣言四处散播，引来中原各派的野心分子，造成现在的蜀中随时都会发生江湖血斗。
蜀中是唐门的地界，数不清的陌生面孔涌入，他们如何会不知？
“我若不这么做，你们如何知道我的厉害？”唐海将这些信件一挥而散，“唐麒，你想要取唐凌殊而代之，我倒是不在意，但是你想要毁掉毒尸，毁掉唐门计划数十年的大业，你不可能安稳坐上门主之位。”
唐海起初以为唐麒这样冷酷之人是无法笼络人心的，但是没想到他不过上位半月，门中弟子竟都服服帖帖，即便少数几个有所怨言，也只是为了唐凌殊打抱不平。
因为唐麒能轻易摆平因毒尸而起的事端，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与蜀帝的谈判。
蜀帝竟然答应唐沐雨今后继续采购唐门的独门火器，一年至少是五十万两白银的收入，这让整个唐门都安定了下来。
当初唐秋雨兄妹进宫后蜀帝就在背后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蜀帝的近卫军还乔装潜入意图不轨，唐门上下都能感觉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恐惧，失去蜀帝的支持，他们还能在蜀中立足吗？但是唐麒和唐沐雨解决了这个问题，解决得非常彻底。
唐沐雨回来后虽然忙着去找姜绒，但是唐麒已经第一时间把蜀帝的款项拿出一笔分发给各部，让各部重整旗鼓，人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唐海本来是高兴的，蜀帝愿意给他们如此丰厚的报仇不正说明蜀帝还打算与他们合作毒尸军队的事情？但是唐麒转头就把他的地牢给彻底炸了，所有的毒尸全部毁于一旦，这让唐海如何甘心，唐海心中不悦至极，本来只是帮着唐凌殊给唐麒找些不痛快，现在唐麒要从他嘴里抢肉，他必须要让唐麒知道他的厉害，“蜀帝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们允诺的圣子失踪了，唐麒，你这是欺君之罪。”
唐麒眼中露出杀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敢杀我，可是不好向蜀帝交代。”唐海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我知你最疼那个外姓师弟，你和你师父谋划多年就是不想让他成为圣子，如今还不是被我算计得毫无办法？唐麒，现在你还有退路，只要你不再插手毒尸之事，我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也可以帮你解决山门外的强敌。怎么样？”
“对付几个跳梁小丑，难道还要求助于你吗？”唐麒冷冷道，“既然唐海已经把事情都招认了，唐沐雨，送唐海进刑堂！”
唐海气得直接起身，“你敢！”
这时候唐海身边的侍从过来扶住他，可是下一刻，唐海的手臂就被钢针刺穿，钢针上淬了极烈的毒，不过瞬息之间，唐海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侍从冷漠地看着躺倒在地的唐海，收回手里的钢针，站到了唐沐雨身边。
这时候从后厅走出来两个老人，正是另外两个长老。
“二位长老做个见证，我们刑堂捉拿叛徒，即便他是长老，证据确凿又亲口承认，罪责难逃。”
两个长老无奈摇头，“既然如此，沐雨你做主吧。”
“多谢二位长老。”
刑堂的弟子早已在门外候命，唐沐雨招呼他们进来，把唐海用镣铐扣住，抬去了刑堂。
两个长老也随即离开。
待到厅内只剩他们二人，唐沐雨才问道：“绒儿现在怎么样，这几日一直不得空看他。”
唐麒道：“今日精神好了许多。”说罢起身往外走。
唐沐雨连忙跟上，“我也去看看他。”
唐麒回头瞥他一眼，但唐沐雨视若无睹，“他也是我师弟，你别以为当了门主就了不起，我看我自己的师弟光明正大。”
唐沐雨说着竟然比唐麒走得还快。
姜绒所在的小楼就在聚英楼东侧，这栋小楼只有两层，但是地方宽敞，看着倒也不必聚英楼小气。
上了楼，唐麒二人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姜绒卧房内只留了两支蜡烛，侍从在外间守着，看到唐麒二人过来，便告退往一楼走。
唐沐雨走快一步到姜绒床边，姜绒此时已经睡着了，但是看着睡得并不安稳。
唐沐雨轻轻抚摸姜绒的脸颊，轻声说：“瘦了这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唐麒坐在一旁，“等找到了拔除母蛊的方法，他就会好的。”
唐沐雨坐在另一侧，看向唐麒，“乌长老说还能找到吗？五毒教灭教已经有七十多年了。”
唐麒却不管这些，“当年我能找到这玉床，今后也必定能找到除掉母蛊的方法。”
“蜀帝今日已经来信责问，抓不到唐无双，只怕难以交代。”
唐麒冷眼瞥去：“你想说什么？”
唐沐雨低声说：“唯今之计，我们必须有一个新圣子。”
唐麒沉默不语。
唐沐雨不禁叹气，“无论你想重振唐门，还是想稳住如今的局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绒儿成为新的圣子。”
拥有一个新的圣子，蜀帝就不会怀疑毒尸的合作有问题，也可以减轻门中弟子对毒尸的疑虑，还能让几个长老都安心。姜绒体内的母蛊已经苏醒，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唐麒一直迟迟不肯公布姜绒的情况，是因为他并不想让姜绒受到其他势力的威胁，更不想姜绒被人逼迫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他本想尽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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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解决，但是唐海先一步把圣子失踪告诉了蜀帝，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们没有其他的退路。
唐沐雨并非不心疼姜绒，但是权衡利弊，只有唐门安全，姜绒才可能活下去。
“唐麒，好好想想吧，眼下危机若不能度过，遑论将来。”唐沐雨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头小鸟放在姜绒的床头，“告诉他，二师兄来看过他了，这小鸟给他解闷。”唐沐雨说罢便离开。
唐麒沉默着坐在床边，看着姜绒苍白的小脸，许久没有动作。
而姜绒放在被子下的手却暗暗捏紧。
原来……原来他不是单纯中毒，怪不得他没有变成毒尸，他身上也有万灵母蛊。唐凌殊说的也是真的，唐麒的野心不只是门主之位，还有整个武林。
若要称霸武林，仅凭唐门现在的实力根本办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利用毒尸军队。
所以当初唐麒把他送进地牢，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计划，让他被毒尸折磨……当初就有人说过，乌长老每次去看圣子前都会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取毒药，也许正是那些毒尸身上的毒激发了万灵母蛊。当初唐无双几次中毒，不都是乌长老造成的吗？
姜绒靠自己的想象把事情拼凑出来，也许他拼凑的不完全准确，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们都在利用他。
“绒儿，你醒了？”
姜绒的情绪无法掩盖，他干脆睁开了眼，绝望无比地望着唐麒：“我是圣子？”
唐麒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你听见了。”唐麒从来没想过姜绒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姜绒撑着起身，“若是没有听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说要我等你，等你把事情解决了，其实你只是在拖延时间！”
唐麒去拉姜绒的手，姜绒却恨不得立刻甩开，“绒儿……”
“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唐麒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没有骗你。”
“哈哈，是啊，你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凌殊大哥告诉我你在中原布下暗局，想要一统武林，我根本不信，可实际上你就是有那样的野心。现在为了你们的野心，你只能牺牲我，对不对？”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成为圣子！”唐麒握住姜绒的双肩，“从来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扔进地牢！地牢的毒尸是不是就是复苏那个什么母蛊的药引！你把我关进去，不就是想让我成为圣子吗！我成了圣子……是不是无双哥哥就可以不用继续受苦了？所以，你是为了他，对吗？”姜绒越说越伤心，恨不得自己死在那个地牢，也许他就不该活到现在，活不到现在就不用知道这些残忍至极的真相，就不用承受百毒钻心的痛苦了！
“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这不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吗！圣子年岁不永，一辈子都被病痛折磨，你们都想帮他摆脱这样的命运，所以，所以你们就想到用我来顶替，这样，他就能好好活下去……”
“姜绒！我不许你这样妄自菲薄，我从来不曾想过要解救唐无双！”
“那你告诉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活该被你们摆布吗！”
“事已至此，你还想继续瞒着我吗！”
唐麒痛苦地闭上眼睛，“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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