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昭然关上房门,将风衣挂在鞋柜上,换上拖鞋:“老爷子也就只能骗你这种小孩的钱,他回回来,你回回买空货架,怎么的,疯狂星期四啊。”
“钱多,废纸,花光。”郁岸手里捧着刚买的东西,光着脚跟在昭然身边。
门廊有些长,昭然脱掉外套后,边向客厅走边扯松领带。郁岸跟在旁边一起进去,时不时斜着悄悄打量一下他,目光落在昭然的手上,随着走路的幅度摆动。
“干什么,发什么呆。”昭然边走边解释,“他要的冥币不是普通的冥币,是一座斜塔里的陪葬品,那座斜塔已经成为幻室,想要冥币就得进去拿才行。”
“那你为什么会有?”
“斜塔幻室主人和我有点交情,送我两枚做纪念的,剩下一个给你吧。”
“哦。”郁岸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伸出两根手指,尝试着牵住了昭然的右手。
隔着粗糙的鹿皮手套,温热从掌心传递过来。
昭然浑身一震,右手乃至整条右臂都僵住了。他本能地想甩开,但郁岸正看着自己,那期待的样子,似乎一个拒绝的眼神都会刺伤他。
他默默收紧手指,把郁岸的手握在掌心。
短短几米的距离忽然变得无比漫长,昭然烦躁地扯掉了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遏制住想把自己撞进捕蝇草里的小虫子消化殆尽的冲动。
他坐进沙发里,郁岸便自然而然跨坐到他腿上,趴到他胸前。
这小子惯会拿捏自己七寸,原本因为他在调试设备期间故意捣乱,想回来训他一顿的,可他却软塌塌赖在这儿,好像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你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郁岸偏头看他,“我一走出门就被它们抓回来。”他指了指地上的小手。
“干嘛非要出门啊。”
“很无聊。”
“我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无聊,我可以带你出去玩。”
“你在家就不无聊了。”郁岸趴在昭然胸前,双手环到他脖颈后,无所事事摆弄破甲锥的刀尖。
或许他只是无意识地在手里把玩,又或者破甲锥下一秒就会洞穿自己的颅骨,与这小鬼相处总会带给昭然一种开盲盒的刺激心情,时刻做好武力镇压的准备。
郁岸的脸颊时而蹭过他的耳廓,小手们在厨房忙碌宵夜的水声和洗衣房的潮湿空气蔓延到两人之间,郁岸冰凉的脸颊贴了过来,呼吸在颈间轻微摩擦。
昭然闭了闭眼,把臭小鬼从身上拽起来,按着后颈亲他的唇角。郁岸没想到会得到回应,捧起昭然的脸深深亲下去,舌尖率先撬开尖锐锋利的牙齿,似乎在这个过程中被刺破了,淡淡的血腥味被一起吞进口中。
郁岸拿起他的手。
“摘手套。”他得寸进尺,低声讨要个不停,摸索着去扯昭然的手套搭扣,或许是出了汗的缘故,不容易摘,郁岸便用嘴去咬,想咬住一角拽下来,但匆忙中不慎咬到了昭然的指尖。
昭然的瞳孔缩了一下,然后肉眼可见地向红色变幻。
“……只能摘一只。”不然会失控。
昭然另一只手腕轻搭他后腰,一面记着从小到大老被大哥戏谑手脏,一面又希望郁岸不知道,因此愿意触碰这样肮脏的地方。
“把灯关上,别一直盯着看。”
第41章 摘手套
昭然直接站起身,托着郁岸大腿抱回卧室,顺便关上顶灯。
郁岸迅速伸手,又把灯打开。
“别闹。”
“为什么,害羞还是不想看到我的脸?”郁岸歪头凝视他的眼睛,试图看穿映在昭然瞳仁里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瞳仁的颜色过于浅淡透明,以至连倒映出的影子都是模糊的。
郁岸在对方的迟疑中慢慢妥协,关上灯,冰凉的脸颊贴到昭然快要烧起来的皮肤上,在黑暗中笑了一声:“我不在乎。”
“胡说。”昭然只好按亮顶灯,在黑暗中逐渐红化的双眼和发丝从头顶开始迅速褪色。
他抱着郁岸靠到床枕上,郁岸迫不及待地剥他右手的手套,咬住指尖向后拽。
“你急什么。”昭然左手指尖伸进睡衣里,搭在他后腰上。
一只苍白的手从手套中剥离,每一段骨节都修长有力,由于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皮肤表面纹路细腻光滑。
郁岸认真端详这只完美的手,把自己的手贴上去比较,手指比他短了一截,手掌也小了一圈。
“干嘛一直戴手套,回家就摘掉不可以吗。”
“因为……”昭然分心感知掌心相贴的触感,心不在焉回答,“脏,在家容易碰到你。”
“嫌我脏?”郁岸皱眉。
没。
不是这个意思。
“好啊。”郁岸眯起眼睛,手指与他相交,然后紧紧扣住,脸上洋溢着破坏的快感。
他低头舔了一下昭然的指尖,指尖迅速泛红,向上蔓延。
一声闷哼堪堪堵在喉咙里,昭然不自觉咬紧牙关,但还是没忍住,五指指尖处突然收缩出小孔,密集的粉红色触丝从中探出十多厘米长,富有生命般在空中律动。
触丝顶端生长出了一些透明珠状物,在向外分泌感染蛋白,包裹感染物质的珠卵破碎,就会流出粘稠液体。
郁岸诧异愣住,盯着这些像光纤一样微弱发亮的怪异触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