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是你让我们无从选择
何远东的两条腿尚，都是血，倒刺刚刚在昏暗的环境里，什么都没能看清楚。
沈惜动手，将何小优嘴上的布条子给扯了下来。
“爸爸！”
何小优立刻就哭了出来。
何远东艰难的抬起头，想说什么，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吐出来。他的腹部，戳进去两片巨大的玻璃片。何小优已经哭的要断气了。
那些血，已经沾染了她的眼睛。
何小优不敢睁眼，又舍不得不去看。
“小优。”
何远东费尽了力气，总算是说出了这句话来。
声音粗糙而混杂，里面，有水汽，有血气，交织着，阻拦他喊何小优的名字。
可是他放不下，死亡的绝望，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实在是太古玉突如其然了。
何远东根本来不及思考，一瞬间，自己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徒劳的倒在地上。
他要想的，还有很多事情。
何远东忽然发现，他浪费了很多时间，在工作，在度过千篇一律的生活。
他想到了曾经的妻子，想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最初的时光，后来，想到了结婚，时间轴变得浪漫而绵长，接着，又骤然间，拉到了妻子出车祸的那一次。
很多的血，她微微不肯合上的眼睛。
他有些恨，这命运的不仁慈了。
“爸爸，爸爸。”
何小优拼命的喊啊，她被绑的很紧，走不过去。
沈惜笑了，苍白而热烈的笑了。
她想着，魏延，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然后，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何小优大喊：“沈惜，你回来，你去哪里？你给我解开啊，你给我解开啊！”
没有回应。
何小优咬紧嘴唇，然后开始祈求。
“沈惜，我错了，无论是什么，都是我错了。我求求你了，逆你放过我爸爸吧，好不好？不然，你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我求求你了，沈惜，我再也不说魏延的坏话了。
沈惜！”
她喊得真的很痛，沈惜终于回头，笑容清淡平和，她像一个判定罪证的判官，公正无私，不加私人情感。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是你的错，我要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何远东。是他，毁掉了我跟魏延的一切和以后。
本来我们还有所选择，现在，我们别无选择了。
我们只能做鸟了。
呵呵，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没错。我跟魏延都会付出代价的。
但是你们这些，伤害了我们的人，又凭什么就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呢？
凭什么，你们可以这样叉腰站在旁边，满脸摆着令人作呕的厌恶冷漠表情，看着我们的绝望，看着我们的痛苦，看着我们的分别。
哈哈，如果没有法律来惩罚你们，如果这个世界都不公平的不认同你们的罪孽，那我就来替天行道好了。
何小优，你就在这里看着，好好看看，我跟魏延即将接受的痛苦，到底有多难以接受。
你有爸爸，而我们有什么呢？
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只有我们自己，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彼此。
是你爸爸，亲手拆散了我们拥有彼此的可能性的。
所以，你觉得，我这么恨他，有可能会放过他吗？“
沈惜说完，继续往外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光亮里，何小优眼睛盯着她，却再也没有喊出什么来。
绝望，充斥了她猩红的目光。
生平第一次，她也想要杀人。
她忽然懂得了魏延的无畏跟沈惜的无所顾惜。
那两个人，如同恶魔的使者，在人间肆虐，到处惩处他们所谓的看不惯。
“爸爸，爸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何小优疯狂的道歉。
她无比的后悔，招惹魏延，跟他离开图书馆，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爸爸，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何小优不哭了，她觉得自己的眼泪，似乎都已经流干了。
心口处，仿佛开了个窟窿，空洞洞的开始漏风了。
何远东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神变得麻木而死寂，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
何小优就那么被绑着站在那里，也跟着闭上眼睛。
她已经不敢再看了，一切都没了。
她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失去了一切。
沈惜等了很多天，就在魏延住的地方，可是没有人来抓她。
于是，她想了想，自己给警察打了电话。
“城市南郊那里，是不是死人了？”
“你是什么人？”
沈惜挂断手机，没有什么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誉望。
因为没有关机，警察很快找到了她。
而这处地方，就是之前抓到的男性杀人犯在国内的临时住所。
这件事情，自然就跟魏延的事儿，被很快的联系了起来。
何小优被找到，已经是两天之后事情了。
警局里一时之间都震惊了。
“那个姑娘，什么都不肯说，太奇怪了。”
“可不是，死的应该是她的爸爸呀，怎么我看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要说是凶手也不会啊，那姑娘一直被绑在柱子上啊。”
“可能已经吓傻了吧。”
安晓得知消息过去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她当场愣住。
然后赶紧跑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谁死了？“
警察皱眉看着她，或许因为安晓的容貌跟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态度也客气多了。
“你是？”
安晓不耐的说道：“是你们打电话给我的，说是何小优在这里。”
几个人点头：“是的，不过，状态不太好。嗯，你是她的什么人？”
安晓想了想回答：“我是她爸爸的朋友。”
“哦，只是朋友那还好。”
“你们什么意思？”
安晓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哎，何小优的父亲，何远东，已经死了。”
“什么？”安晓震惊的看着他们。
“这怎么可能呢？不久之前，我们还见过面，在我妹妹的画展啊，我们还说话聊天了。到底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就……”
警察们互相看一眼：“具体的情况，我们还正在调查，但是凶手应该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跟何小优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