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恨铁不成钢
那时候，他还是个稚嫩的少年。
第一次见到柳染染，就被她美好清纯的样子给吸引住了。而且，比起周围许许多多漂亮的女孩子而言，柳染染身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气质。
陆子然无法形容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似乎是温柔，又似乎是一种跟时光相似的味道。
“染染。”
陆子然闭上眼睛，叹息一般的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无论他再喊多少回，那个女人都不会重新活着回来了。
这么多年了，林玖歌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始终懦弱的在逃避。
逃避过去，也在逃避真相。
陆子然一直在柳染染的墓碑前，喝到彻底醉晕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墓地的凉风，吹醒了他。
陆子然一阵茫然，四周看看，头痛欲裂，他下意识的后背发寒，这才离开了墓地。
刚迈进别墅的门，就发现不对劲。
他朝着沙发上看过去，陆长明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脸上的煞气发黑，尽管早有预料，但陆子然还是习惯性的后退了一步。
陆长明阴沉着面孔瞪着自己的儿子，没好气的开口道：“还知道回来？说，到哪里鬼混去了？”
陆子然叹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陆长明一眼，眼神有些森然：“去看了染染。”
“染染？”
陆长明先是楞了楞，随后，勃然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空去看那个鬼前妻？”
“染染不是鬼！”陆子然愤然的低喊。
染染是那么好的女人，即便是死了，也应该是善良美好的天使，绝对不可以用鬼这种污浊的词汇来形容她！
绝对不可以！
陆长明丝毫不在意的冷哼：“呵呵，怎么，还不让我说？她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告诉你，别跟来那一套歪门邪道的，我陆长明混到今天了，绝对不会怕这种东西。”
陆长明自当是以为，陆子然这是信封了鬼神之说，满脸都是不屑。
见陆长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样子，陆子然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他瞪着陆子然，从当初柳染染去世到现在为止，第一回，挺着胸噗问道：“爸，当年染染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究竟为什么会不治身亡，难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她并非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人为啊！
是我们陆家的人，对不住她啊，可是刚刚，你竟然差点连她的名字，她是谁都要忘记了？
她不是我的死鬼前妻，而是我珍爱的亡妻啊！
爸，当年你帮着妹妹掩盖罪行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刻想到过，这个死在你们手中的，无辜善良的可怜女人，是我心爱的女人，是我许诺了要对她一生珍爱呵护的女人啊？“
陆长明不耐烦的皱眉：“你叫嚣什么？不就是个女人吗？我陆长明的儿子，要多少女人没有的？可是你妹妹只有一个，你爸爸也只有一个。你自己说，到底是妹妹重要还是一个无所谓多少个可以替换的女人重要呢？
再说了，什么无辜可怜善良，亏你今天还能够面不改色的用来形容那个女人。
要是真的这么想，当年你去哪儿了，早怎么不说话？”
陆子然脸色惨白一片：“是啊，我早在哪儿了呢？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更早的时候，明白这个道理。当年，我就应该阻止你们的，早就应该这么做的。
呵呵，陆长明的儿子？
我多希望，我压根儿就不是你的儿子，我多希望，我跟陆氏跟陆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多年，我承受了多少良心的谴责啊！
这些，爸爸你都知道吗？”
“没用的东西！”
陆长明气的一个巴掌甩过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废物！你真的，不配做我的儿子！”
“我也根本就不想做你的儿子！”
陆子然摸着自己的脸。
脸上如同火烧，他的心尖儿，也如同火烧一样的剧痛着。
什么都没了。
良心没了，染染没了，小歌也没了。
他，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陆长明一把令起他的领口，怒吼：“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林家那边会单方面的宣布，你们的婚约给取消了？这件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陆子然嘴角还挂着的鲜血，他满不在乎的彻开了笑容：“哈哈，是吗？你还不知道吧？可是我知道啊。
我们早就已经彼此取消了婚约了。”
“什么？”陆长明的脸，已经扭曲的想要裂开的黑洞。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陆子然丝毫不示弱的吼回去：“我没有疯！我也很清楚在自己在说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去到现在，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清醒的时刻了！
我现在，真的彻头彻尾的想明白了。
您不是问我，为什么跟林纾取消婚约吗？
呵呵，理由很明显很简单啊。
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
我们难道还要保留那份可笑的婚约吗？
有什么意义？”
“混小子！你中邪了不成？”陆长明怒吼，猛然放开手，陆子然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也不想起来，笑的十分明快。
好不容易把憋了这么多年的话，通通都一股脑儿的讲了出来。
心里反倒是有种，久违的敞亮的感觉。
陆长明看着他笑，心里气的不行，最后只能眯起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不想继承公司了？我跟你妹妹做了这么多，最后还不是为了把陆氏发扬光大，最后都是你的财产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陆子然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我根本就不要继承什么狗屁的公司，如果刻意重新选择，我只想跟染染，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
别拿公司，继承，这些个事情做幌子。
害死了染染，不过是小清当年的任性，是你太过于溺爱的结果，跟陆氏公司的壮大，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
陆长明气的脸色发白：“你这个不孝子。”
陆子然却只是固执的板起面孔：“如果非要我继续承认那些没有人性的事情是正确的，有价值的，我宁愿做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