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小坏蛋
秦晓晓给慕凌琛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个新毛巾放进去打湿，看见顾星辰懂事的行为，不由的心里复杂的疼了疼。
顾星辰，明明那么讨厌何远东，明明从来不提起顾墨，却对慕凌琛，这么的，贴心。
难道真的是，血脉相连，永远都无法抗拒吗？
她收回目光，将热水端到房间里，把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伸手去解慕凌琛的衣服。
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身上都石透了，都是汗。
秦晓晓给他解衣服的时候，慕凌琛昏昏沉沉的睁开了一次眼睛，有气无力的伸手去拉秦晓晓的手，似乎低低的说了句什么，走开之类的。
但其实，真的已经没什么力气抗拒了，没多久，又昏了过去。
秦晓晓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刚刚的动作。
直接把慕凌琛身上石透的衬衫给脱下来，她伸手要去解酷子，触碰到慕凌琛身体的时候，她的手微微抖了抖。
刚刚还是烫人的皮肤，现在已经冰凉一片了。而慕凌琛面上，眉头紧锁，唇色发白，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秦晓晓皱眉，顾不得许多，加快了速度，脱掉酷子，然后挤了一把热毛巾，给慕凌琛身上擦了一遍。
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秦晓晓只能拿了自己宽大的睡裙，给慕凌琛先暂时穿上，以至于不继续着凉。
顾星辰端着水跟药进来的时候，看见慕凌琛穿着秦晓晓的白色睡衣躺在那里，一张平日里冷酷惯了的小脸，差点憋不住笑。
秦晓晓见他那副表情，狠狠瞪一眼：“不然呢？你的小衣服，他能穿？”
说完，就拿了慕凌琛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洗。
心里想着，早点洗了，早点干，明天就能换回来了。不然，慕凌琛明天非弄死她不可。
走出去之前，眼睛忽然扫到了慕凌琛的手，秦晓晓顿下，然后走到客厅里，拿了药箱，又回到房间里。
摊开慕凌琛的手心，果然，都是血痕。
很深的，笔尖穿刺的伤口。
秦晓晓一边包扎，一边心情复杂的看向慕凌琛的面孔。
还是那么的完美，还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呢。
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看见了她，所以就不高兴了吗？
吃过药，睡前，秦晓晓又给慕凌琛量了一次热度，降下来不少，她才放心的打算到顾星辰的房间里去睡。
谁知道走到门口，怎么都打不开门，她用力敲了几回。
“顾星辰，你别闹，开门！”
里面，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秦晓晓气得无可奈何，最后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搬了一床被子，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闭眼之前，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收拾顾星辰这个小坏蛋。
半夜里，慕凌琛睁开眼睛。
昏沉沉的黑暗，他分不清楚这里是哪里。
再次闭上眼睛，想起来最后的记忆里，似乎有她未施粉黛的美好面庞，还有唇齿之间，淡淡的柠檬的果香。
慕凌琛深吸一口气，分辨不出真假，是梦，还是现实。
毕竟，这四年里，这样的梦，已经有过太多太多次了。
只是每一次醒过来睁开眼睛，仍旧还是那种孤零零的黑暗，空洞的夜风，没有边际的没有她的人生。
叹口气，慕凌琛撑着身体坐起来。
打开灯。
他怔住。
这里，不是西郊别墅，不是慕氏的休息室，也不是慕家的老宅。
而除了这三个地方，他哪里都不会过夜。
昨晚上的记忆，断片了，但是周身又没有酒精的气味。到底怎么回事？
慕凌琛皱了眉头，起身下床，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最可怕的是，身上的衣服，好大，飘啊荡啊的。
慕凌琛现在也顾不得搞清楚自己穿了个什么衣服，他昏沉沉的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出去。
客厅里的灯，没有关，秦晓晓就那么躺在沙发上，一张小脸，大半张都埋进了被子里。
慕凌琛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一场梦境。
如果是梦的话，他宁愿做一辈子，不要醒过来。
现实太冷了。
现实，怎么会有她呢？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紧，夜风带了些凉意闯进来，她的头发被吹的乱飘，她皱皱眉，鼻子也跟着皱了皱。
慕凌琛的眼眶一阵酸涩，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鼓足了勇气，摸了摸她的脸颊。
手感，跟当年一样。
他凑近了弯下腰，吻了吻嘴唇，轻轻吸气，是，柠檬味的。果然是柠檬味的。
他又伸手看了看，手上竟然绑着纱布。
那么，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她也是真的！
慕凌琛的眼底，闪出了狂喜和暖意来，渐渐的，又带了些落寞。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再次看看她的连，又回头，轻手轻脚的走回了卧室里躺下来。
关上灯，他觉得好困，好安心。
四年没有睡过的一场沉沉的觉，像是个黑洞，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
快到早上的时候，慕凌琛开始发汗。
眼前，她跟顾墨站在机场，他们明明只隔着一道人群的距离。
他一直看着她，他伸出了手，可是秦晓晓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回头。
他猛然惊醒，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顾星辰呆呆的看着慕凌琛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放开的样子，他的力气很大，顾星辰都觉得有点儿疼了。
慕凌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抓了人家小正太的手，还不放。
然后他赶紧放手，清了清嗓子，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星辰看了看他，又重点看了看他身上，白色的睡裙，忽然大喊：“妈妈，他醒了。”
慕凌琛皱眉，看着秦晓晓走进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里对撞，秦晓晓倒是最先反应过来：“喂，醒了，就赶紧走人啊。”
慕凌琛脸色一青，豁然就坐起来。
虽然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但是他还是硬撑着，下了床。
这个女人，果然狠心。
还不如昨晚上睡着的样子，可爱乖巧呢。
走了两步，慕凌琛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抬眼看了看顾星辰跟秦晓晓，两个人憋笑的局促表情，让他心里更加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