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半年就够了
方文菁感觉到秦晓晓的视线，还是很冷静的样子，都没转头，自顾自的化妆。
慢条斯理的补了补口红之后，轻轻抿嘴，唇色浓淡适宜，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睛问了句：“你想说什么？“
秦晓晓皱眉看了她半天，优雅大方，完美到找不到一丝的瑕疵。方文菁最惹眼的，不是长相，而是气质。
“昨天是你打电话叫我过去的，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慕凌琛？“她问出疑惑。
按照今天慕凌琛的这种反应，方文菁肯定没跟他提过。
方文菁都不说，这种对她没好处的事情，她自己当然也不会提起。可是，秦晓晓又拧了拧眉头，她不懂，方文菁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方文菁已经完全补好妆，沉默的收拾好化妆包，然后转身看向秦晓晓，脸上的表情虽然仍旧很清淡，但是秦晓晓总觉得，似乎看到了某种淡淡的悲伤。
“如果凌琛知道是我叫你来的，就会不高兴了。我只是想让他更舒心一点而已。“
秦晓晓愣愣的看着方文菁，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平静，可是这还是方文菁吗，她怎么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么卑微的话来呢？
“你，是不是喜欢慕凌琛？“秦晓晓问她。
方文菁勾了嘴角：“有些话，大家还是互相看破不说破的比较好。“
秦晓晓皱眉头：“你，到底什么意思？既然你喜欢慕凌琛，又为什么要撮合我跟他？“
方文菁眼底闪过失落，这一次，秦晓晓看的很清楚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陆清那样子，非要为了嫁给他争来争去的。我不是不争，只是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这就是我爱他的方式，我想要让他幸福。“
秦晓晓说不出话来了，方文菁的这种想法，简直让她自惭形秽。
方文菁见她不再说话，便拿着自己的包要出去，走了一半，又回头补了一句：“不要太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小看了慕凌琛。他这个人，知道很多事情，想到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说出口。
还有，你最好好好想一想，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生气，开心，都是为了什么。“
方文菁说完这些，就没回头的离开了卫生间。
她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慕凌琛站在门外面的拐角处，方文菁震惊的顿住脚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这是死角，听得见声音，看不见秦晓晓的人。
方文菁看着慕凌琛冰冷到极致的目光，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刚张嘴，就被慕凌琛的一个手势给止住了。
他不要听。
方文菁苦涩的合上嘴，然后绕过他回了办公室。
苏锦年看见方文菁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便问道：“怎么了？“
方文菁看他一眼，叹口气：“刚刚，我跟秦晓晓在卫生间说话，凌琛听见了。他应该是知道，昨晚上不是秦晓晓自己要过去等他的，而是，我打电话叫她过去的。“
苏锦年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秒钟，然后就淡淡的说：“那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你早就应该告诉他的。“
方文菁皱眉：“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啊，这样做，凌琛就不高兴了。今天，他之所以兴致这么好的叫我们过来吃饭，不就是因为，以为是秦晓晓自己过去找他的吗？“
苏锦年无奈的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你不用做这些。凌琛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有数。再说，做过的事情，总是要留下痕迹的。你这样，凌琛知道了只会更失望。“
方文菁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悔。
她是想让慕凌琛开心的，却没想到，反倒是伤了他。
秦晓晓瞪着出口，喉咙干涩。
慕凌琛，她从来都不敢小看他啊。毕竟，当年她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不能回头的代价的。
在她看来，方文菁，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方文菁只知道爱慕凌琛的难，却根本不知道恨他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被他恨上，失去一切，是什么体验。
回头，看向镜子里如今的这张面孔，秦晓晓忽然就红了眼睛。
她忽然好羡慕方文菁。
方文菁虽然觉得自己没得到慕凌琛过，虽然把慕凌琛往她这里推，可是方文菁可以无牵无挂无所隐瞒的爱着慕凌琛，这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她也曾经这样爱过慕凌琛，可是现在不能了。
而人要拼尽全力的恨着，自己曾经深爱的人，这是多么痛苦而折磨的体验！
叹口气，垂下脑袋，秦晓晓觉得，至少比起陆清，方文菁是个骄傲而高贵的人。
至于她，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了。
直起身体，刚要准备离开卫生间，手机就响起来，她忽然有预感的心口一阵滞涩，拿了手机出来看，国外来的号码。
秦晓晓的脸色马上就白了下来。
她接起来，拿着手机贴尚耳朵的时候，手指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喂？“
“小忆！“
“我也想你。“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接着，手机那头，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秦小姐，按照小忆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够拖个两年，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了。哎，我们已经尽力了，不是经费的问题，没有合适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秦晓晓的眼泪刷的掉下来，她的音量不自觉的就提高了，不知道是在说给那个人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一年半，不过你放心，不会要一年半的，最多半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搞定的。然后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等待，到时候还可以早点让他出来。“
“是，只要半年，就只要半年就够了。“
秦晓晓浑身颤抖起来，她的脸色扯得惨白，不住的重复着，仿佛在给自己鼓劲儿。
门口的拐角处，慕凌琛这才转身离开，整张脸已经冻成了冰山，眼底的光芒也彻底暗淡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她昨晚会出现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