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嫉妒自己
秦晓晓几乎是大脑没有多少思考的就站了起来,等到立在那里,却又并没有直接走过去。
她不是想忤逆慕凌琛,只是一时之间被他吼得大脑有些放空,好像一瞬间也忘记了要如何挪动自己的双脚。身体的所有动作都是条件反射做出来的,脑子里不停的转着,为什么慕凌琛忽然就这么生气了呢?又为什么非得要对她的手,耿耿于怀呢?
慕凌琛的眉头已经深深的皱起来,他的耐心被磨的没剩下多少,见秦晓晓一直迟迟没动作,干脆走过去,打横直接一把,将人给抱回了楼上。
进了卧室,秦晓晓被摔到床上,七荤八素的眨眨眼睛,慕凌琛人就已经不见了。她愣在原地也没动弹,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慕凌琛又回来了,手里还伶着个棕色皮质的小箱子。
秦晓晓的眼睛盯上这个做工精细的箱子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瞬。这个箱子是她从前去意大利旅游的时候,在街上顺手伶回来送给慕凌琛的。
本身并非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只是因为那一次本来慕凌琛答应要跟她一块儿去意大利,但最后因为实在太忙抽不开时间,就爽了她的约。秦晓晓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逛着,满心里惦记着的都是慕凌琛,最后根本没有玩的开心就回来了。
这个箱子,就是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天,她一眼就看上的。
不过是个很小的不经意的物件,她以为慕凌琛肯定早就看不上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却没想到,时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再次见到旧物,一时心里闪过一种十分古怪的心思。
慕凌琛的手摸到箱子上刚要打开的时候,自己也是愣了愣,他下意识的挑眉看了秦晓晓一眼,却见她表情平静淡漠,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样子,顿时心底一沉。
黑着脸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一些感冒药,创可贴之类的常备药物。慕凌琛伸手取了一支金霉素眼膏出来。修长的手指微微扭动,食指和大拇指一捏,就挤出了一段白色的药膏。慕凌琛将挤出的药膏先涂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放下剩下的药。
“我自己可以来。”秦晓晓嘟嘴说了一句。
但慕凌琛面色不变的冰冷,仿佛根本屏蔽了她的声音一样,自顾的用手背沾着药膏的那只手一把抓住秦晓晓受伤的那只手的四只手指,以此用力将她的手背平展的翻开。
另一只手腾出来,食指一点点的从抓住她手的那只自己的手背上,抹一点点的药膏下来,然后再涂上秦晓晓的手背。
他的动作如此的小心,但药膏接触被摁压得时候,秦晓晓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刺痛,她一时忘记了忍耐,轻轻嗯了一声。
只是很轻微的一个声音,但慕凌琛的手指却立刻停住动作。微微抬眼看了看她,满脸的不耐烦,带了几分的嫌弃。
就在秦晓晓心惊肉跳的以为,他要嫌弃她的大惊小怪而直接扔下她的手的时候,慕凌琛却忽然身体前倾一些,头凑近了她的手背。她朦朦然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手背上一口热气贴尚去。再之后,又是一口。
秦晓晓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的一动不敢动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低头专心的,不断的对着她的手背呼气的慕凌琛,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冷着一张脸却做着温柔到了极致的动作的男人,真的就是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迥然一身的慕凌琛吗?
她一眨不眨的移不开视线,他为什么对她这么的好呢?这份好,与他的残忍,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啊。秦晓晓恍惚的猜测着,是不是他真的对眼前的这个顶着陌生美丽面孔的女人秦晓晓,动了真感情呢?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底不由得冒出了复杂而酸涩的感受。
她多希望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这么个目的回来,为了这么个目的而接近了慕凌琛的。可是同时,他这么轻易的就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的体贴和温柔。那些从前作为安晓的时候,她从未得到过的被呵护的感觉,如今又叫她无法自制的生出了一丝的嫉妒。
而这种情绪只是产生了一秒,秦晓晓就默然的苦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悲哀了。竟然在嫉妒如今的自己,替过去的自己悲哀。
眨了眨眼睛,排解掉眼眶里已经开始升腾起来的酸涩,秦晓晓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因为慕凌琛并没有防备,所以她一下子就成功脱离了他的桎梏。
药膏因为快速的抽回,抹到了慕凌琛的手指上,他轻轻皱眉,不耐的看向秦晓晓,刚要说话,秦晓晓已经率先开口:“我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她要的,的确是他的心,可是此时此刻,她又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容器,承载这颗心。或许,她还需要时间,让自己做到更加的无动于衷。
慕凌琛眼见着她神色冷静,仿佛根本不为所动的样子,要说的话终于是咽回了肚子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起身淡淡的说道:“等会儿饭来了,我带上来。”
秦晓晓刚想说自己还是下去吃好了,慕凌琛就已经冷着一张脸,伶着药箱子,离开了房间。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再违抗他的打算。干脆人往后一躺,乖乖的等着饭来。
慕凌琛回到客厅,把药箱放回柜子里,然后走到厨房,目光落在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的面碗上。他沉默了一会儿,表情里带着几分的犹豫,接着仿佛是认命一般的走过去,端起秦晓晓吃了一半的面,继续吃起来。
一口一口,他的动作不慢但却不显得狼狈,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在他的手上吃起来,竟然仿佛成了高贵的食物一般。面已经有些凉了,但是慕凌琛却每吃一口,便觉得心里暖上一分。
吃碗面,他微微仰头,把面汤也喝的干净,这才将碗再次放回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