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差点儿就要结婚<!>
持续作响的手机, 因为无人接听,而停止响动。
停了两三秒。
刺耳来电音又响起。
方清漪顾不上手腕处的力度,倍感无奈:“容屹, 他是我的实习生,我们因公出差, 这个时间点他找我,说不准是有什么公事呢?”
容屹嗤笑了声,空气里是无尽的傲慢:“那又怎么样?”
方清漪脸冷了下来,“我不是公私混为一谈的人。”
她喜欢这份工作, 不想在工作上出任何差池,一丁点儿错都不行。
“容屹,别让我生气。”她语气也冷了下来。
“因为他, 你要和我生气, 是吗?”容屹的想法一根筋。
“和他无关,是工作。”方清漪到底还是没法对容屹太冷情的,柔声道,“我先接他的电话,如果是私事, 立马挂断,好吗?”
沉默半瞬。
容屹扯了扯嘴角:“我能说不好吗?”
言毕, 他松开拽着她的手,整个人像是失去重心般,瘫在床上。他视线紧紧跟随着方清漪,看她接起电话, 用的是右手,被他紧扣过的手腕,腕骨处是鲜明的红。
红的滴血。
那瞬间, 容屹后知后觉的愧疚涌上心头。
方清漪坐在一旁接听何澍的电话。
手机的声音很大,明明没开扬声器,容屹却能听到何澍的声音。礼貌的,绅士的,会乖巧地叫她一声姐姐。总之,何澍有着和容屹没有的温柔特质。
何澍问她:“清漪姐,你在哪个房间?我点了外卖,给你送上来了。”
方清漪说:“不用麻烦了,我和我朋友也点了外卖。”
何澍顿了顿:“可我都拿上来了。”
方清漪还是没办法,报了房号。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余光瞥到一旁的容屹,扯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
电话挂断后,方清漪碰了碰他露在外面的手肘:“我去拿吃的。”
这下,容屹把手肘都给塞进被子里,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拒绝和她沟通的架势。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没法阻挠,没法态度强硬地逼她。所以只能逼自己,眼不见为净。
真可爱啊。
容小狗。
方清漪勾了勾唇,继而起身,走出卧室。
等她走后,容屹立马翻身而起,他把卧室门拉开一小道缝隙。这个角度没法看见大门,只能听到大门处两个人的对话。
方清漪说:“真的麻烦你了,这么晚还送外卖上来。”
何澍说:“不麻烦的,顺手的事儿,不过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方清漪:“我刚在睡觉,手机调了静音模式。”
何澍:“那好吧。”
方清漪:“对了,外卖的钱多少,我转你?”
男生的语气一下子塌了下来:“就几块钱,而且也不是我买的,是王哥买的。他说请我们吃饭,清漪姐,咱们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吧?”
“那我和他说声谢谢,”方清漪的语气一如始终的平淡,平淡里带了点儿客气,“很晚了,回去之后早点儿睡吧,明早还要去峰会现场。”
“嗯。”
“怎么了?”
“没……我刚好像碰到容屹了。”何澍思来想去,还是没隐瞒容屹的出现,他抓抓头发,直率道,“我拿的外卖有点儿多,你要是吃不完,可以分一点给他吃。”
方清漪愣了下:“我替他谢谢你。”
何澍语气里有些别扭:“不用,反正不是我花的钱。”
何澍并未待很久,送了外卖就离开了。
方清漪把门合上,转身,看到卧室门后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忍不住笑,“容屹,出来吃晚饭。”
“我叫了外卖。”容屹踹开门,走了出来。
一身趾高气昂的傲慢劲儿。
方清漪:“行。”
她把外卖搁置到一旁,转身进了浴室。
容屹:“你不吃吗?”
方清漪:“你不是叫了吗?”
容屹:“嗯。”
方清漪:“吃你买的外卖。”
外面又沉寂了下来。
等到方清漪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容屹瘫软在沙发上,头后仰,双眸不知是注视着天花板,还是放空神游,他云清风淡地说:“你别以为这就能哄好我,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我们之间有什么账?”
“你不接我电话。”
“都说了没看到。”
“别人的电话你没看到就算了,凭什么我的也看不到?”已接近于质问的口吻。
方清漪不喜欢这般对峙,“静音了,都一样的。”
“为什么会一样?我和他们也一样吗?”容屹自嘲的一声嚇笑,“不管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都能接到你的电话,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现在,我自问能做到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不是说说而已。方清漪,你呢,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
“……”
落地窗外的夜景繁华璀璨,霓虹交织,拉扯出城市绚烂的夜。
灯光穿过落地窗落在容屹的身上,五颜六色
的光彩,莫名地堕于一片暗色。他毫无生气地坐在那里,眉宇间积攒着一片郁色,瞳仁里似有暗火,任风吹雨淋都无法掩盖的火苗。
烧的方清漪喘不过气来。
她难以理解:“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玩玩而已吗?”
玩……
有必要那么认真那么计较吗?
非得摆在明面上说吗?
方清漪不明白。
“玩物要有玩物的自觉,”容屹接得很坦率,脸上神情滋生出阴暗的龌龊,“随叫随到,我觉得是基本。要不然,我和你玩什么?”
“我知道,但是容屹——”
“既然知道,为什么做不到呢?我也没要求你随叫随到吧,我只是想让你接我的电话而已,你手机静音了,那不能再买只手机吗?怎么,当初可以给我花八十万,现在连八千块钱都不舍得给我花了?”
容屹站在她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
方清漪也站了起来,二人视线持于同一水平线上。她天鹅颈滑出优雅的线条,气场强大凛冽,不输他分毫,“你的要求未免太任性了,既然是玩物,就应该姿态谦卑一点儿不是吗?”
“你不能这么说,方清漪,”容屹淡声道,“你不能只许你玩,不让我玩儿你吧?”
“我也没不让你玩我,”方清漪甚至还笑了下,“我舔你的时候,你不是挺开心的吗?”
话题猝不及防转向绮糜那一方。
容屹黑着脸,真是被气的脸黑了。
“有本事别求我舔你。”
“你……”
方清漪抬脚踹了他一脚,“清醒了没?”
容屹低啧了声。
方清漪又是一脚。
“别踹了。”他烦闷。
“清醒没?”
“我一直都很清醒。”
“清醒的人是说不出刚才那些话的,”方清漪面容凝肃,“我承认,没接到你电话是我的不好,我没想到会有高铁着火……抱歉,容屹,换个立场,我也会生气的。但是这不是你说那些难听的话、质问我的理由。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和谐的,自由的,平等的,备受尊重的——玩物这个词,未免太难听了。”
容屹板着脸,像是自暴自弃:“那你把我当狗吧。”
方清漪没法再绷着,被他逗笑:“好好的人不当,当什么狗?”
“我当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容屹说,“喜欢我的时候来找我,对我没兴趣的时候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我哪有。”方清漪抬腿,又想踹他。
容屹眼疾手快躲过。
方清漪也没计较,她只说:“我明天就去买手机,办新的手机卡,除了工作时间,其余时间手机声音开最大,听你差遣,行吗?”
容屹懒洋洋,装不在意:“随便。”
方清漪不吃他这套:“你说随便那我就不办了。”
容屹气死,他吃她这套,闷闷不乐,明明有理的人是他,到最后,她才是占据山峰的那个。
“……要。”
方清漪笑:“知道了,明天工作结束我就去办,行了吗?和你心意了吧?”
容屹闭着眼,不说话。
好在外面的门铃声响起,是容屹订的外卖到了,由酒店工作人员送上来。
方清漪饿了许久,这会儿终于等到饭,把头发一扎,埋头吃饭去了。容屹见她只顾着吃饭,冷不住说道:“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今晚得饿着睡觉?”
“没呢,还有何澍送来的晚餐不是?”
容屹默了默,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排骨有软骨,他咬的嘎嘣响。有种,不是在吃排骨,而是在吃人的恐怖感。
“你非提他,很好玩吗?”
“提他不好玩,但是提到他的时候,你的反应很有意思。”方清漪说。
“没劲。”容屹语气平平。
“而且你说了你会来,你到之前肯定会把一切都打算好,你肯定不忍心看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挨饿的。”方清漪语态自然。世界上什么事都会改变,可享受着容屹的好,好像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不需要特意提及,不需要殚精竭虑,反正,方清漪被容屹的喜欢包围着。
也只是喜欢。
不是爱。
爱太有压力了,方清漪排斥“爱”这种情感,她享受着“喜欢”这样纯粹的感情。
寂静须臾。
容屹低低地哦了声,再也没说话。
没反驳,因为无需反驳,因为她,言之有理。
-
吃过饭后,已经是午夜。
方清漪明天还需要早起工作,没时间浪费在容屹身上。容屹当然也如他所说的,不是为了睡方清漪才赶来平城的,他甚至自己还开了一间房,就在方清漪房间的对面。
可到头来,那间房成了多余。
因为方清漪说:“既然在一块儿,没必要分房睡,你觉得呢?”
容屹没作答。
方清漪说:“你确定要和我分床睡吗?”
容屹摇了摇头:“我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保不准睡着睡着会对你动手动脚。”
方清漪:“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次数还少吗?”
她所言甚是。
只是。
容屹替她考量:“我怕你明早起不来。”
方清漪淡声:“我还怕你明早被我吵醒。”
两个人都为对方着想,于是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放下为对方着想的顾虑。
——睡在了一间房。
一夜相安无事。
直至天亮。
方清漪起床的动作,轻手轻脚,害怕把容屹吵醒。他昨天开了那么久的高速过来,全程精力集中,估计累得不行,昨晚几乎是沾床就睡的。
洗漱完毕后,方清漪回到床边,然后,做了个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堪称为温情的动作——低头吻了吻容屹。
这种类似于爱人之间的早安吻,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去往峰会会场的路上,方清漪都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按她和容屹的关系,不应该发展于此。
留给她遐想的时间并不多,酒店至会场只有十分钟车程,到会场后,方清漪调整好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两个半小时的峰会结束。
方清漪收拾东西,起身要和王家俊、何澍一同去吃午饭时,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正是刚刚坐在峰会发言席上,被人隆重介绍,据称是行业黑马企业的负责人。
“容裕。”方清漪叫出他的名字。
眼前长了双桃花眼的男人听到她念出自己的名字,眼尾划开多情又放浪的笑意。
“我就说嘛,我认美女有一手,隔着大半个会场,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容裕眉梢轻挑,朝她抬了抬下颚,“前南城首富的女儿,怎么当起记者来了?”
方清漪脸上的笑不减反增,“人志在四方,就像容少爷你不也是,好好的南城不待,非跑到平城来?”
话里的讽刺意味,在场的只有容裕能察觉。
但方清漪也只需要容裕知道,自己在嘲讽他——被赶出南城的落水狗,倒也不必上赶着嘲讽方清漪,前南城首富又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方清漪还在南城。而容裕连同容家,被一整个扫地出门。
容家似乎并没有给容裕请过教养礼仪老师,他的表情管理,实在一言难尽。
他脸上情绪撕开明显的裂缝,却又生怕被人发现他被激怒,于是嘴角往上扯起笑意,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既然方大小姐来到这儿,我怎么说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容裕似是想起了什么,声线里带着几分龌龊的愉悦,“毕竟那时候咱俩差点儿就要结婚了,我想,应该没有人的关系,比你我之间,更亲密了吧?”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