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的妈妈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人削了个苹果，递给远远，“吃个苹果吧。”
远远别开了脸，一句话都没说。
老人叹了口气，眼中含泪，“为什么不肯住院，你现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知道。”远远打断了老人，“住院又有什么用，我不喜欢住院。”
远远对老人的态度不太好，但夏知霜听得出来这个老人是他的亲人，一直以为远远是孤儿，原来还是有亲人的。
夏知霜推门进去，桑书白静静地跟在身后。
远远抬眸看到夏知霜眼底忽然有了光彩，勾了勾唇角，老人也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和远远眼底的欣喜不同，老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苹果脱落，滚到了夏知霜的脚边。
夏知霜弯腰捡了起来走过去，“您好，您是……”她看了眼远远，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叫不叫远远，干脆换了种说法，“您是他的亲人吗？”
“我是他的姥姥。”
“他，叫什么名字？”夏知霜问道。
远远顿时不乐意地撇嘴，“都告诉你我叫远远了，你还不信？”
姥姥似乎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木讷地点点头，“他是叫远远。”
夏知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巴，可是还没发出声音就接到了阮盛空的电话，阮盛空在电话里喊道：“霜霜，你快来安宁疗养院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
安宁疗养院，很重要的事情。
夏知霜只觉得心跳加速，来不及多说一句话，立即跑了出去。
“霜霜”桑书白下意识地就要跟出去，余光却瞥到旁边的老人。
姥姥望着夏知霜离去的背影，恍惚地摇摇头，喃喃自语：“太像了。”
桑书白顿住了脚步，太像了？像谁？
桑书白回眸看了眼姥姥又看了眼远远，总觉得这两人身上有故事。
……
夏知霜第一时间赶到安宁疗养院，看到阮盛空站在外面等她，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情走过去，“二叔，发生什么了，怎么叫我来这里？”
二叔深深望了夏知霜一眼，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半响才拉过夏知霜的手，“霜霜，有件事情二叔要告诉你。”
夏知霜心跳加速，她努力地平稳着呼吸。
阮盛空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霜霜，之前你问我你父母的事，二叔骗了你。”
她知道。
“其实你爸爸妈妈没有死。”
没有死，和她的猜测是一样的，夏知霜屏着呼吸。
“上次你问我阮盛天，二叔骗了你，他确实是你的父亲，他犯了错，至今还在监狱里，你的母亲……”阮盛空抬头看着疗养院的大楼，轻轻勾了勾嘴角，“她植物人多年一直住在这里。”
“为什么？”夏知霜喃喃自语，为什么他的爸爸会进监狱为什么她的妈妈会是植物人？
“你爸爸犯的错你上网随便一搜就知道了。”阮盛天是20年前红极一时的明星，比现在任何一个顶流都要家喻户晓，他的案子早已轰动全国，“你妈妈是受了刺激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到了头，造成脑死亡。”
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你妈妈醒了。”
夏知霜猛地睁大眼眸，“你说什么？”妈妈醒了？她昨天才来过，远远还害了她，现在她竟然醒了？
阮盛空点头，“和我进去看看吧，不过……”
“不过什么？”
阮盛空的手搭在夏知霜的肩膀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母亲躺在病床上20年，她的思维能力和行为能力早已退化，就算她醒过来也是和常人不一样的。”
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夏知霜尚且不能理解，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阮盛空身后，走进了病房。
病房开着窗开着门，骨瘦如柴的女人坐在窗下，微风吹过她的长发，几捋白丝随风飘扬。
阮盛空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旁蹲下身，与她平视，“嫂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也不知宋锦蓉有没有听到，她没有反应。
阮盛空似乎也习惯了，他继续说道：“今天我带青橙来看你了。”
青橙？是她吗？
夏知霜并不记得自己这个名字。
不过宋锦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她机械般地转过身，视线落在夏知霜身上，但也仅仅只有一眼，她便低下了头，木讷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
夏知霜走了过去，也蹲在宋锦蓉身边，声音滚了几圈才发出来，“妈。”
一声妈字刚出口，宋锦蓉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脑袋，奋力地扭动着身子，“不可以，不可以。”
她抱着脑袋嘶吼出声，“啊”
阮盛空急忙起身抓住她，“嫂子，嫂子你看着我，她是青橙，她真的是橙子。”
宋锦蓉忽然抓住阮盛空的手臂，似乎是认出了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盛空，盛空，你救救橙子，救救橙子，求你了，我求你了。”说着宋锦蓉就要给阮盛空下跪，阮盛空一把拉住她，一个用力将她揽在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橙子没事，她已经长大了，她很好，很幸福。”
一旁看呆了的夏知霜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她的妈妈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的童年到底有过一段怎样的过往？
医生听到声音进来给宋锦蓉打了针安定，在阮盛空的安抚下，她渐渐睡下了，夏知霜看着二叔照顾自己的母亲，她呆呆地站在一旁，很久很久才发出声音：“我想去看看他。”
“谁？”
“我……阮盛天。”一个爸字到了嘴巴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阮盛空明显身体一僵，但他很快恢复过来，随意地说道：“他不会见你的，20年了他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包括我。”
“我妈妈为什么会这样？”
阮盛空转身坐在床边，声音沉重：“当年你父亲的事对她刺激很大，没出事前她精神状态就不好，医生说她现在是精神混乱，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以为自己还活在过去。”
可是妈妈刚刚口口声声叫的人是自己，不是她的父亲。
真的是父亲的事情刺激到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