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各有算计
苏聿一直以为在洪荒之中的尔虞我诈最为激烈,他与锦素的事已然受大众所不容,看尽了千方百计的阻挠,算是暗淡失色的了,但与玉伽以身饲魔的经历还是相差了一些,纵观局外的眼光充满了不善,但好在他们彼此心灵辉映,这也是他能一路走来,坚持不懈的最大动力和源泉。
玉伽活动了一下身子,似在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面起凄楚之色,一双生涩的眸子幽幽的盯着远方,略有平复之后才说道“与化龙草合二为一之后,我便苦苦修炼,发疯一般的不眠不休,同时暗中发下重誓,终有一日要亲手取回那些畜生的性命,以报我与母亲的刻骨之恨。”
天妃不无感慨道“以你如今的实力,想要杀掉那房妾室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何你不去寻仇,反而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
见天妃提及此事,玉伽凄然一笑道“要是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当时我自诩修炼有成,就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到大力鬼王府中报仇,眼看着就要杀死那个贱人了,大力鬼王却出现了,最后只能是功败垂成,落得个重伤下场。”
苏聿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你胆敢单身匹马闯入鬼王府,刺杀大力鬼王的妻妾也算是一大盛事了,能活下来或许也是看在你是他女儿的面子上吧。”
玉伽微微一愣,旋即不甘心道“等我养好了伤势又第二次暗中潜伏进去了,可惜还没到那贱人的房里就被鬼将带着阴兵包围了,终究还是力不如人,又被一众的手下打成了重伤,这一次以后鬼王府的防备彻底加强了,又过了这么多年,兴许杀那个贱人倒是容易了,可要对付大力鬼王就难以凑效了。”
天妃惊奇道“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吗?难道现在对她的仇恨放下了?”
玉伽咯咯的冷笑不止道“放下?我现在对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只要能杀掉大力鬼王,她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说最主要的也是杀鬼王。”
苏聿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个大概,玉伽之恨已经彻底融进了她的心里,渗进血脉和灵魂去了,也正是大力鬼王对其母亲的遭遇,让她对负心男人异常的憎恶,想到这里,口中唏嘘道“怪不得你会如此痛恨男人的薄幸寡情,还将其作为了鬼女教的立教之本,虽然初衷是好的,但手段还是太过激烈了一些。”
他可是对大街上炮烙的场面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玉伽畅然一笑道“不错,正因为如此我才建立起鬼女教,目的就是让那些负心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好让女人也能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人的眼中,她们也可以当家,并不是一味的充当附庸,可鬼女教毕竟是新建,底子太过薄弱,只有暂时的龟缩在这偏城之中,以积蓄力量,再图后计,你的出现我不敢说是苍天有眼,但也是我精诚所至的结果。”
苏聿听在耳中,却不受其用,连番苦笑道“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如此刻骨铭心的故事,实在是令人悱恻的很,更想不到的是赫赫有名的鬼女教总教主是大力鬼王的女儿,你暴露身份之后,鬼王难道丝毫没有找过你?”
玉伽呵呵两声道“他怎么会主动想起我这个遗弃之人?不过是派人来下达命令罢了,警告鬼女教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连这最后一份的血脉关系也会荡然无存的。”
苏聿收起避尸棺,伸长了一下身子,又打量了一眼凌清河的面容,一字一顿道“事已至此也务须多说什么,一切就按计划来行事吧,你这就派遣手下暗中潜到望乡河畔,让凌清河将宋岩引出来,我想以他们的交情,这种事情办起来不是太难的。”
继而也不管凌清河满脸的尴尬,接着又道“我现在就回去,带着几位兄弟去望乡台埋伏,只要杀了宋岩之后便成功了第一步,只等大力鬼王到来,事成之后莫要忘了你应承之事。”
若说句实话,玉伽比苏聿更加的煎熬,也更加的兴奋,毕竟是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曙光,想到得意之处,玉伽呵呵笑道“你放心便是,老身岂是言而无信之人,鬼王一死,必会还你一个完美无缺的锦素。”
直到苏聿和天妃离去之后,凌清河满怀忧戚道“教主,难道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呢,而且还将避尸棺也送给了他,以属下愚见此人绝非易于控制之辈,他为何要选在望乡台上伏击鬼王?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兴许也在打着什么主意,我们不得不防。”
待她说了一大堆后,玉伽坐在地上,闭眼沉沉思忖了很久,却又无奈苦笑道“我岂能不知他妄怀私心,可就算知道了我们又能如何?何况这个人很厉害,以我的观察就算和鬼王相比也差不上许多,且不论是打得什么算计,只要是真心帮助我们就行了。”
凌清河轻摇唇角,不甚服气道“难道就将整件事都压在他的身上?一旦有变,我们鬼女教恐怕就会不复存在了?或许我们还能再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
不料玉伽眼眸诧然一冷,异常坚决道“不行,不能在等下去了,宋岩传达鬼王之命就是给我们下了最后的命令,再说这么多年我也等够了,所以不管他有什么主意,我们都应该相信他这个人,只要你还拥有这张脸,定会让其投鼠忌器,也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加不会受他所制,所以你要好好保护它,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归还其手。”
凌清河不由得轻轻抚摸着她的娇俏玉颜,忽而清泪如雨涓涓而下,涩涩说道“从宋岩毁去我容颜之时,整颗心都已经死了,容貌再美也是她人的,有时候竟然分不清是我替她活着,还是她替我而活。”
玉伽轻轻地拍着肩膀,轻声细语的安慰道“往事已过就不必追悔,何况此事宋岩必死无疑,也算了却你的一桩心事,你好好打起精神,想想怎么去对付他。”
凌清河沉沉的点着头,想起自己独自面对宋岩,不由得心中兀的一惊,那个人早已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次见到他,仿佛成千上万的蛆虫附在了骨髓之上,满腹的森寒与恶心洗之不尽。
再说苏聿和天妃离开地宫之后,神情显得甚是沉重,也没有再去隐身,只是漫步在山林之中,一言不发似有万重的心思。
就在此刻,天妃突然停住了脚步,双目流盼尽是忧心之光,抿嘴细声问道“你将伏击点定在望乡台上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若仅仅是为了帮助她们的话又何必冒这个风险,难道你要在那个时候去取那个东西?”说到最后连她都觉得有些荒唐。
苏聿略微一怔,冷笑道“你猜对了,她们以为用锦素要挟就能让本公子就范?哼哼,想利用本公子怎能不付出一点代价,一旦杀掉鬼王之后,我们很难再酆都城内立足了,再想找机会取射日神弓几乎不可能,不如借助鬼女教的力量牵制其他阴兵,我们杀了鬼王之后从中取利。”
天妃亲耳听到苏聿的计划,不禁暗怒道“不行,你可知道这有多么危险?何况她们未必会十足的相信你,到时候出现变故,我们这些人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
苏聿哈哈笑道“她们决计是不会信我的,可是会相信手中锦素的那张脸,只要能除掉大力鬼王,才是她们最关心的,取射日神弓不过是顺便还天齐一个人情罢了,你权当放心,就算真有变故,我也会让你们安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