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鬣狗也要去边疆
“不是，你要去国境线，跟屠坤有什么关系？还得跟他说。”黄毛很是不解鬣狗的这番行为。
屠坤也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大，犯得着跟我说这事吗？
鬣狗听到黄毛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该是我要去国境线了吗？
看来，自己在黄毛心里是一点地位也没有。现在的黄毛心里装的全是屠坤，早就忘了当年的大姐，给他们定下的许诺。
5年前，他们这帮人的老大，还是一个叫黄欣怡的女人。马华职介所的那个马华，那时候也跟着他们一起混。
后来，马华把黄欣怡泡到了手，她就不管事了，帮派里的事情全交给了马华。
可马华这个人心狠手辣，对城中村里的人，剥削的十分厉害。他又觉得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完全就是累赘，会拖累他们的发展。
于是，那些可怜的孤儿们就被以各种理由陷害，什么偷了帮派里的钱、偷看黄欣怡洗澡、还背着帮派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等，黄欣怡那时正怀着孕，又被马华的花言巧语给迷惑。
她根本就听不进鬣狗和黄毛的劝解，将那些孤儿统统给赶走了。马华为了补充自己的实力，在城中村招募了很多游手好闲的小年轻。
这些小年轻不受黄欣怡的控制，完全听命于马华一个人。自此，帮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黄毛和鬣狗为首，另一派自然就是马华了。
两派人斗的很凶，为此，黄欣怡在即将临盆之际，流产了。她将自己的流产，归罪于黄毛苟梦珂和鬣狗。两派人的裂痕越来越大，直至决裂。
城中村里的小打小闹，早就无法满足马华的野心，他带着手下人离开了城中村。没过多久，不知怎么就认识了马家的二爷马羽柏，还认了他当干爹。
在其资助下，马华开了一家职业介绍所。那里明着是给人介绍工作的场所，可暗地里却干着吃人血馒头的勾当。他们低价贩卖劳动力、开赌场、开妓院、还卖药。
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仗着有马家二爷撑腰，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
两年后，神情憔悴的黄欣怡，突然回到了城中村。她看到黄毛和鬣狗，收留的孤儿比之前还要多，很是欣慰。
而黄毛和鬣狗也还是认她这个大姐的，当下，她就做起了媒人，给已经成年的黄毛和鬣狗牵线，希望他们能齐心协力，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可能是觉察到黄欣怡有些不对劲，当时的黄毛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们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
回来后的黄欣怡母爱泛滥，她没有夺取黄毛和鬣狗的权利，每天就是帮忙照顾那些小孩。
如此过了几天，黄欣怡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实情。原来她和马华又生了一个孩子，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就要求马华收手。
但那时的马华，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哪里会听她的。
黄欣怡就一个人偷跑了出来，她找到黄毛和鬣狗，希望他们能帮她把孩子要回来。
鬣狗认为现在的马华，早已今非昔比，凭他们这点人根本无法做到。而黄毛同样身为女性，对黄欣怡的遭遇非常的同情。
她不顾鬣狗的劝解，私下里独自陪同黄欣怡去要人。
结果想也不用想，人没要回来，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马华见到已经成年的黄毛，人虽然是瘦了点，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该有肉的地方，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最主要的是黄毛那张精致的脸，让人见了就过目难忘。他把黄毛抓了起来，本来是准备自己享用的，可被前来拿钱的马羽柏看到了。
无奈之下，只能是乖乖地把黄毛献给了马羽柏。
鬣狗疯了一般，到处找人，和马华职介所的人发生了几次冲突。但是，他们哪里打的过那些马华职介所里的职业打手，纷纷带伤。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三天后，黄毛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的回来了。而黄欣怡和她的孩子，却是从此杳无音信。
关于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毛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鬣狗他们也很识趣地，不去触碰这块伤疤。
回来后的黄毛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行事手段狠辣了许多。
以前，城中村里的人看她的头发比较枯黄，总喜欢叫她黄毛丫头。
后来，就没人敢这么叫了。因为，谁这样叫她，她就会将那个人打得半死。
面对性情大变的黄毛，鬣狗也甘愿屈居老二的位置。
回想到这些，鬣狗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再也没有从黄毛的脸上看到过笑容，就更不会去提及两个人的事情。
但他发现，自从屠坤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里，黄毛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小女人的状态。她不再每天都冷着一张脸，一个人的时候，偶尔还会傻笑几下。
尤其是昨天夜里，马静的体温越来越高时，黄毛说要去找屠坤。可这一去，直到中午才回来。
孤男寡女的，黄毛又深知马静高烧不退很危险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在一起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昨晚的鬣狗，躺在破旧的草席上是彻夜难寐。
一方面，黄毛能重新找到身为女人的快乐，他也为她感到开心。但另一方面，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得到了，他又很不甘心。
屠坤已经联系好了孤儿院，等小七和小花他们出院，就会去那里生活，这算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比起屠坤，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是时候离开了！”鬣狗心里想着。
死去的大兵，来了这里之后，有一个叫小兵的小孩就整天跟在他身后。
大家觉得他俩，一个叫大兵，另一个叫小兵，原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在这里相遇，如此缘分，也许是老天的安排，说不定他们上辈子就是亲兄弟呢！
大兵也很喜欢这个叫小兵的小孩，相处没几天，他果真就当着大家的面，收小兵当了弟弟。
那三个被马华职介所贩卖到边境线去的小孩里，其中的一个就是大兵的弟弟小兵。
他们这些人，多年来共同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般人家的兄弟情。
鬣狗永远也忘不了，大兵死在自己怀里时说的那些话。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去边境线，找到大兵的弟弟。
“怎么突然想要去边境线，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黄毛也想起了这些年来，他们彼此信任、互相扶持着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子。现在听闻他要离开，心里某个位置忽然触动了一下。
“小兵他们肯定是被送到边境当苦力去了，我想去找到他们。
如果带不回来，起码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他们，不至于被人欺负了，连个能给他们做主的人都没有。
哪天，我死了，见到大兵，我也好跟他有个交代。”
鬣狗说着，背过身去，拼命忍住，可肩膀的耸动还是出卖了他。
黄毛抹了一把眼泪，看了看屠坤，脸上露出不舍的情绪，但她还是转身上前从背后抱住了鬣狗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斑鸠他们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跑上前全都抱在了一起说道：“鬣狗哥，你去哪，我们也去哪！”
鬣狗推开他们，大怒了起来。
“你们胡闹，那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我们这种人，说不定去了就回不来了。”
鬣狗在客厅靠近大门的位置，走来走去，显得很是暴躁。
“尤其是梦珂你，那里全是糟老爷们，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能干什么？”
他指着黄毛，多年来第一次直呼其名。他好不容易看到黄毛的性情有所转变，万一去了那边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管是对黄毛还是他自己，那都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他又走到屠坤面前，继续说道：“我找你，其实是想让你再帮个忙。
王德发屠宰场的王老板，滨海市的传奇人物，咱们混道上的人的偶像。
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
所以，我单独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说说情，让斑鸠他们能去屠宰场工作，哪怕只是在那里当一个小帮工也行。”
现在的畜牧养殖业什么情况，难道鬣狗会不知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但面对如此真挚的鬣狗，屠坤很难拒绝他的这个请求。
“行，我答应你。”屠坤说着，朝他点点头。
“谢谢！”鬣狗对着屠坤单膝跪地，斑鸠他们赶紧上前想把他扶起来，可他硬是不起，抬头对斑鸠说，“以前，我们有那么多孤儿要养活，在城中村里收保护费还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我们没有理由再去干这种事了。
我走了以后，你要带着兄弟们听老大的，听小屠夫的，不要惹事，在屠宰场里好好干，知道吗？”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鬣狗哥，你快起来。”斑鸠已经是泣不成声，拼命拉拽鬣狗，想让他站起来。
“别拉我！小屠夫，也请你记住我的话。如果你能说到做到，帮了我们，我这一跪怎么都值。
如果你出尔反尔，伤害了我们，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来找你算账。”鬣狗昂起头，瞪大双眼看着屠坤，警告的意味十足。
“你放心，我屠坤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屠坤扶起鬣狗说道。
他有点被讹上了的感觉，要不是这些人和他一样是孤儿，能与他们产生共情，他才不去管他们的死活呢！
鬣狗在屠坤扶起他的瞬间，起身用力抱住了他，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把梦珂交给你了，好好呵护她。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你拼命，哪怕是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