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子爵
“全、全歼?”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长大了嘴巴,连周帝都愣了愣。
殿中沉默了一阵,周帝问道:“石烈配合你的?”
沈逸解释道:“石烈将军带六千骑支援前线,留下替防澜沧山的四千骑,校尉章鹏飞在出发之前,与臣配合剿灭了这支北辽散骑。”
四千骑剿灭两千辽骑
周帝再度说道:“你且将详细说来。”
沈逸应了一声,慢慢地说了起来,从卢杰等人的罪状说到反间计,再说到通过诱敌深入之计剿灭辽骑,除了李天问以外一点没有隐瞒。
沈逸说了好一阵,说的殿中众人都哑口无言,敢情不是四千骑,真正作战的只有三千。
是人都知道辽人骑术精湛,南下打草谷来去如风,很是难对付,即便是以一千人的优势战胜辽骑,也是个不小的战功了。
苏乾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逸,好小子,跟老朽一样,文武双全啊。
沈逸垂头想了想,道:“章校尉已率兵镇守澜沧山,陛下可着命问他,同时臣恳请陛下拨调一批兵服往澜沧山,战时京营骑兵兵服多有损坏”
周帝没有回应,他相信沈逸不会那这种事作假来为自己揽功,兵服之事也没多想,正好曹安民在场,顺嘴就安排他去办了。
至于沈逸的赏赐
或许是没想好,又或许现在没心情,周帝道:“你先回府去吧,等朕的旨意。”
沈逸也不担心周帝赖账,这事实打实的,他要是赖账他自己都下不来台。
回了沈府,自然又遭母亲刘夫人好一通唠叨,还非要沈逸让她看看后背的伤疤,看到那长长的红痂心疼地直落泪。
回了府才知道,或许是因为京城防卫的形势日渐严格,又或许是澜沧郡过来的百姓也带来了消息,现在北辽进攻的事儿已经在京中大肆发酵。
百姓们都知道辽人打来了,甚至已经连占数城,因为与澜沧郡相隔不远,而历年来周军都没在辽人手上取到什么优势,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过几天就要在京城外见到北辽大军。
沈逸倒是很淡定,周帝厉兵秣马了这么久,怎么也没可能被北辽一股脑地打到京城外头来,再说前边朱长威不是还夺回了一城么,说明还是打的有来有回的。
此刻京城还无一人知道,朱长威的奏报携着北辽君主的国书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占着优势的北辽居然会先发起和谈。
出乎意料的是,在家中坐了没一会,便有宫里的人上门来了。
“南永郡东阳城沈逸接旨。”
沈逸坐在正厅里听着这样一道一声,一时间有些诧异,除了当初封登仕郎的那封圣旨,已经好久没接过这样开头的旨意了。
不过想想也是,巡查进行不下去了,交了监察使的令牌,他就是一介白身而已。
“沈逸接旨。”
沈逸领着一大家子人在院子里接旨,传旨的不是宋祥,这会形势严峻,估计他也很忙,得随时跟着周帝听候差遣。
传旨的太监清咳两声后展开一卷黄绢,悠扬念道:“制曰:襃贤昭德,昔王令典,旌善念功,有国彝训,南永郡东阳县沈逸者,夙参谋谟,绸缪帏幄,竭心倾恳,备申忠益……”
沈逸这次细细听着,文言文学了不少,以往的圣旨多少能听懂一些,这次是真的完全听不懂,搞了半天也没听到周帝到底要干嘛。
“……志坚金石,诚守平寿,实允朝议,封沈逸为东阳县子,食邑三百户,钦哉。”
圣旨念完,沈逸将圣旨接过,口称拜谢天恩,周帝的动作很快,这么快就传出了圣旨来。
虽然没听懂前面一堆乱七八糟的褒奖,但最后一句“东阳县子”还是清楚明白的,从领旨到谢恩,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很清楚剿灭了境内犯乱的辽骑是个功劳,原以为会封官,却没想到这次周帝大方了起来,给封了个爵位。
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子爵,但也是个爵位,有爵位,就可以养府兵,从今日起沈逸也算是跟“权贵”二字沾着边了。
虽然这爵位离沈逸的目标还很远,但也算是个良好的开端了,以后再找机会升上去呗。
子爵对沈逸来说是起步,但二老已是相当高兴,等太监走了便拿着圣旨端详个不停,封爵这是比当官更高的梦想,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东西。
没过多久,赵明月登门了。
一袭紫色的长袍随着补发飘动,徒增一股侠客气,宫外的赵明月,还是那般模样。
赵明月一进来,便上下不停地打量,沈逸笑看她道:“你知道我回来了?”
刚问出口,沈逸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圣旨都来了,赵明月这个公主能不知道么。
“嗯,”赵明月只是轻应了一声,淡淡道:“平安回来就好。”
沈逸笑道:“看来公主殿下很关心我啊。”
赵明月没有说话,小琴跟在一旁,嘴快道:“那是呢,殿下每日都让人在城门”
话说了一半,小琴忽然迎来赵明月凌厉的目光,话音一顿,急忙捂着小嘴不敢说了。
赵明月看着沈逸问道:“我想听你说说,辽军是什么样的,你又是怎么跟他们作战的。”
沈逸笑道:“没问题,不过听我说故事可是很贵的。”
赵明月白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走了,临出门还说了一句“我明日再来。”
出了府门,小琴跟在赵明月身后道:“殿下,明明您每日都让人在城门等着他,今天也是他一进城就知道了,干嘛还故意拖着时间再来,还不告诉他呢?”
赵明月又回头,瞪了小琴一眼,恐吓道:“以后再敢乱说话,把你送到洗衣房去!”
洗衣房都是些力气活,小琴小胳膊细腿的可没那力气,吓得捂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明月看着她的模样好笑,又迈步朝公主府去了,良久笑容都未曾消散,似是笑小琴的模样,又似是因为别的某些事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