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3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空寂，虚无，混沌，错乱，疯狂，毁灭，腐化……
这是永恒的深渊，亘古的牢狱。
囚徒被囚禁于此。
黑暗深处，不可名状之物静静蛰伏。
像是沉睡，又像是某种没有神智的存在。
属于规则，步入癫狂。
灾厄在黑暗之中孕育滋生，又在禁忌的力量下重归黑暗，达成了难以言喻的闭环。
祂注视着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久了，久到祂都已经快要遗忘了。
就连自身都快要忘记。
祂究竟是独立的存在，亦或者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祂注视着黑暗，黑暗也在注视着祂。
像是发生了什么，寂灭的浪潮开始涌动，以特殊的方式影响着世界。
这只是本能做出的反应。
黑暗中的不可名状存在并没有思考的能力，只会对外界的变化做出各种各样的本能反应。
察觉到有生物想要离开，所以开始阻拦。
似乎，没什么作用。
浪潮再次平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传出，本能的反应也随之沉寂。
祂注视着黑暗深处。
长久的岁月过去，平衡即将抵达界限，需要完全倾斜才能维持一切的稳定。
清空，重启。
像是一场没有止境的轮回。
这一次的轮回，即将抵达尽头。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既定之外的变数。
早已沉寂的内心久违的出现了一丝期许。
轮回是否能就此终结？
祂不曾知晓。
祂已经快要彻底跨越界限，步入疯狂的一侧。
还能坚持多久？祂想。
祂在黑暗中沉沦，不断思考，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没有意义。”
有声音对着祂说道。
祂不回答。
“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无用的延续罢了，再久远的轮回也会有抵达尽头的那一刻，所做的不过是让结局推迟而已。”
“文明的意义不在于结局，而在于过程。”祂回答。
“过程？呵，真是好笑，凡人的特性决定了他们会在这个过程中走向自我毁灭。”
“挫折同样是过程的一部分。”
“可最后呢？还不是消亡在茫茫宇宙中，努力了这么久
，随随便便的一点天灾就能让他们彻底灭绝，真是孱弱。”
“没有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局如何。”
“哈哈哈，你还在相信那所谓的变数？跟那些凡人不切实际的妄想一样，唉，真实让我难过。”
“你也会为我难过？”
“当然，因为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我们本来就是一体啊。”
“……”
意识从黑暗中回归。
泥沼般混沌的天穹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祂抬头仰望，看到了那沉睡于重重维度之下的不可知存在，本就难以名状的外表下是更加癫狂错乱的存在。
凡人岂可直视神明。
在看到的第一眼，恐怕就会被神的知识同化侵蚀，其自身亦将成为神的载体。
祂收回了目光。
血肉涌动，将新生的数颗眼球吞没。
“大人。”
夜鸦注视着面前的身影，道道从虚无中探出的锁链没入祂的身躯，锁链仿佛血肉铸成，表面不断探出细小的触手，怪异恶心。
“如何？”
那位大人开口，声音重重叠叠，恍若海潮。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相同的黑色影子，怪异切充满违和感。
即便看不到眼睛，却能感觉到有无数目光在注视，黑暗中隐藏着成千上万只眼眸。
“网络中已经彻底找寻不到黑鳞和魂锁的痕迹，他们就像是……被彻底分割了。”夜鸦沉吟了一下说道。
即便她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成为终末神庭的一员，并且接受终末之主的恩赐后，他们的生命可以说已经不再属于他们。
即便死亡，也无法彻底终结这一切。
最终的结局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成为终末之主的一部分。
魂锁和黑鳞居然脱离了终末之主的掌控？
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夜鸦质疑，震惊的同时，她的心中也没来由的出现了一丝丝的……羡慕。
“我知道了。”那位大人的声音直接在她的思维中响起。
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波动。
汇报结束，夜鸦离开了暗渊。
这件事情是那位大人吩咐的，她不敢有
丝毫怠慢，以最迅速的方式进行了调查和处理。
结果却让她耗费了很长时间才接受。
短短两年，魂锁和黑鳞相继失去了联系，不见任何踪迹。
终末神庭内部其实是极为松散的，就算同为一个执行部分，各个成员之间几十年不见面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偶然相遇，双方大打出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不是那位大人提醒，夜鸦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两位手下消失。
他们遇到了什么？
心中带着疑惑，夜鸦离开了暗渊。
与那位大人待在一起，总会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压迫，某种本能在不断催促着她，远离这一切。
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明媚的阳光将昏暗取缔。
夜鸦抬起头，感受着阳光沐浴在身体上，她用一部分灵魂为代价，换取了感受阳光的能力。
温暖，舒适。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生物。
而不是一个单纯的怪物
一个疯狂错乱神明的衍生物。
夜鸦闭上了四只眼眸，进行着终末神庭内部的沟通，她在找寻幽泉。
很快，地面隆起。
一只像是各种昆虫肢体随意拼接而成的亵渎之物出现在了夜鸦的视线中，错乱的鳌足和肢体肆意挥动，流淌着恶心的粘液。
黑雾涌动，化作还算正常的人形身影。
“找我什么事？”幽泉不耐烦地问道。
他正在尝试一项新的能力，如果成功的话，实力将会有不小的增长，却被夜鸦打断了。
“魂锁和黑鳞失去了联系。”夜鸦说。
“那两个蠢货？”幽泉言语中满是幸灾乐祸，双手合拢在身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啊，真是好运，祝福他们回归了终末之主的怀抱。”
作为昔日的同事，幽泉给他们两个进行着祝福。
这同样是终末神庭的企业文化。
“不，他们是脱离了终末之主的网络。”夜鸦平淡地说道。
“……什么？！”
“把他们两个最后的所有事情全部讲述出来。”
“……我记得黑鳞离开前，跟我说过他从信徒那里得知了一个名为起源商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