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震惊了三次
林芫想了想，她确实听到过一些传言，顾暨来到顾家的时候是九岁，顾家对外的说法是顾戚的哥哥，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送到国外治疗。
但很多人都觉得顾暨是私生子，而且他回来的那一年，也正好是顾戚出国的那年。
林芫倒是觉得不像是私生子，如果是的话，顾夫人怎么可能接纳他？
顾戚说，“他是顾家的亲生儿子。”
林芫没有意外，但顾戚下一句让她震惊了，“我不算是。”
“什、什么？”
“我和他同一天出生，我生母是顾家的佣人，她和我父亲……”顾戚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芫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泛了白。
林芫伸出手，放在他得手上，“别说了，专心开车吧。”
顾戚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个状态没办法开车了，所以他将车停在路边。
他转头看向林芫，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的男人，此刻眼中露出少许的无助来。
他说，“林芫，我才是私生子，是我妈把我和顾暨换了。”
林芫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他，此时此刻，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或许并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短短半个小时，顾戚让她震惊了三次。
这次是最震惊的。
原来顾戚的生母表面和顾家司机结了婚，实际上她一直在和顾戚的父亲暗通曲款，更是在生下孩子后和顾家真正的少爷调换了。
怕东窗事发，她才带着顾暨离开京城，去了老家，这一走就是九年。
直到她去世，司机因为赌钱被人追债，走投无路找到顾家，说顾暨是顾老爷的儿子。
于是他们去做了亲子鉴定，这不做鉴定不要紧，一做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顾暨不仅是顾老爷的儿子，还是顾夫人的儿子。
而顾戚，却和顾夫人没有血缘关系。
可那时候顾戚都九岁了，他学习成绩很好，又听话孝顺，全家人都很喜欢他，顾夫人接受不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是自己情敌的孩子，因此大病了一场。
顾老爷没办法，就将他送到国外去了。
直到十年后，顾夫人终于释怀了，她想念顾戚，把他接了回来。
可回来了又怎样，他的身份在顾家仍然很尴尬，尽管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他在那个家，根本融入不进去。
就像一幅名画，被人在上面添了一笔。表面看起来很和谐，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一个地方的笔迹是假的。
“所以，您没有去顾氏工作？”
顾戚说出这些，他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是的，虽然他们都希望我进入顾氏，但我还是尽可能的与顾氏产业保持距离。”
林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难怪他会去读师范，而不是金融。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离开京城，离开顾家。”
“其实他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他望着林芫，“我的形象是不是在你心里一落千丈？”
林芫摇了摇头，“没有，以前我们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这些天，您给了我很多意外，比我想象的要好，好很多。”
顾戚直直地注视着她，似乎想确认她的话可信度。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嘴角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微笑，“说太多了，走吧，带你吃饭去。”
林芫也微微一笑，“谢谢您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实我并不在意，别人知道就知道了。”
是顾家自己好面子，不让这件事曝光出去。
林芫抿着唇，看向他的侧脸，换了个话题，“那您，为什么不去教书呢？”
“我并不想当老师，而且如果我去教书，他们总觉得我是在和顾家撇清关系。”
林芫点点头，“原来如此。”
“到了，就这家，他们家的小黄鱼很好吃。”
林芫转头一看，这家店不是很大，但装修很别致，名字叫‘年年有鱼’。
刚刚耽误了时间，这会儿已经快两点了，下午还要回去上班，所以顾戚只点了几样比较快的菜，吃了还得送她回去。
这家店的特色就是鱼，小黄鱼不是招牌菜，酸菜鱼才是，几个招牌菜都很好吃。
林芫看到碗里的鱼，忽然又想起昨晚顾戚买的那条鱼，他被鱼折腾的模样，有些滑稽。
在顾戚和她说了身世之后，林芫和他相处的压力也小了很多，两人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林芫和他相处没有压力，比在封峙身边要放松许多，她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顾戚的脾气好，就算说错了什么，他也不会生气。
不知不觉中，和之前相比，两人有了很大的进展。
吃过饭，顾戚送她回公司。
下车前，顾戚忽然喊住她，“林芫。”
林芫回头，“怎么了？”
顾戚盯着她看了两秒，犹豫着又没说，话到嘴边改成了，“晚上我来接你。”
林芫表情微微一僵。
顾戚开玩笑似的说，“反正我很闲。”
林芫瞥见他眼中轻柔的笑意，沉默了一下，点了下头。
顾戚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抬起手，朝林芫挥了挥，“晚上见。”
林芫嗯了一声，转身往公司里走。
她来到办公室，桌上又堆了一大叠文件，她拿起翻了翻，一些文件她自己签字就行，但有些还需要给封峙审核一下。
将那些需要审核的文件选出来，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才拿着文件来办公室。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想着他应该不在里面，林芫推开门，将文件拿进去。
但是没想到封峙在里面，他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正颤抖地往手心里倒药片。
他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不少的冷汗，林芫见状快步走了过去。
“站住。”
林芫脚步一顿。
封峙没有看她，将药瓶放在桌上，颤抖着手将药片倒进嘴里，抓起水杯一饮而尽，随着他喉结滚动，连水带药尽数吞了下去。
林芫视线落在他手边的药瓶上，隔得太远，看不见那是什么药。
封峙缓了片刻，才抬眸看向林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