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过是嘴上说说
封峙靠在床头抽烟，林芫缓了片刻，撑着床爬起来，浑身跟散了架一样。
每次在床上，她都感觉这男人要杀了她似的。
她自顾自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整理好仪态，拿起桌上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静音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林芫回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指尖烟雾缭绕，映得他英俊的面容神秘莫测。
林芫收回视线，淡声说道：“老爷请您回去应该是要商量婚事，不要让陆小姐久等了。”
她说完，男人没有回答。
林芫抬起头，他还在看自己，在视线碰撞的瞬间，封峙忽地笑了一声。
“这么希望我结婚？”
林芫手指微微一僵，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缓缓拢了起来。
在她还很天真的时候，曾问过封峙，以后会不会娶自己。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他说：“阿芫，不要贪心。”
如今他却问这句话，林芫不懂他的意思。
但她已经不会像原来那么天真的以为他喜欢自己。他们之间主次分明，自己于他而言，是下属，是佣人，也可以是玩具，但绝对不会是爱人。
林芫扯着嘴角，坦然对上他的目光，“您和陆小姐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老爷和夫人都希望你们……”
他打断林芫，“你呢？”
林芫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尽可能平静地说，“我自然也希望您和陆小姐能够幸福。”
封峙听了这话，扬起一侧嘴角，有些玩味。
“真心话？”
“是。”
男人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拿衣服往身上套，一边朝她走过来。
他在林芫身前站定，林芫下意识要伸手去帮他系扣子，手还未碰到他的领口，便被男人擭住。
他垂眸注视着林芫，笑的缱绻，“借你吉言。”
林芫微微一顿。
等她抬头，封峙已经放开她走了出去。
林芫站在原地，吸气再呼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转身跟上去。
他们之间这段见不得人关系，本身就不该开始，如今他结婚，也算是画上了句号。
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在回封家的路上，林芫一直在想，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她刚上大学那年，封峙告诉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人，全都是他的，希望她不要在学校里与那些乱七八糟的走得太近。
封峙用他的方式向他证明了，她是他的，将她打上了属于他的记号。
那时候，林芫天真的以为，他喜欢自己。
她总以为，多年的朝夕相伴，与他而言，自己是不同的。
是她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在她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时，发现他的轻蔑与玩味。
所以才会在少女怀春的岁月，将自己一腔爱意倾注在他身上。
是她活该，怨不得别人。
林芫将思绪从记忆中抽回，忽然看见右侧斜刺里冲出来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车速很快，继续开一定会撞上，慌乱之下猛地踩下了刹车。
车速并不快，但急刹车的冲击力也不小，她身体猛地前倾，脑袋撞到了方向盘上，疼的眼前发黑。
尽管她紧急刹车，那辆车还是刮着倒视镜冲了出去，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林芫缓过神，回头去看封峙。
他也撞在了前方座椅上，他手臂挡着，头是没事，但手臂似乎不太好。
“封总，您没事吧？”
封峙抬起头，眉头深蹙，带着质问的目光锁定她，“你在干什么？”
“我……”她刚想解释，外边忽然有人敲车窗。
林芫赶紧降下车窗，外边站着一名女生，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蓝色的休闲装，扎了个丸子头。
女生看到林芫的时候，脸色变了变，“是你？”
林芫扬起礼貌性的微笑，“陆小姐。”
陆筱不再理她，从车窗内往后看，她看到封峙神色一喜，“封峙！”
封峙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陆筱立即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嘶——”
封峙反手将她扒开，捏着自己手腕，不悦地看着她，“你怎么开车的？”
陆筱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上有几分心虚，“你受伤啦？”
“你说呢？”
“对不起嘛，这不是太着急去见你了，所以开车开的有点快。”陆筱拉了拉他袖子，“我错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封峙冷笑，“你是着急见我，还是来送我上路？”
“呸呸呸，我真的没注意，都和你道歉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的手。”
林芫检查完车子的受损程度，她拿出手机准备给保险公司，陆筱注意到了，抬手把她手机抢了过来。
“又没多大事，打什么电话，多耽误时间，我还要送封峙去医院呢。”
林芫抬头看向封峙，询问他的意思。
“你自己看着处理。”封峙撂下这句话，转头问陆筱，“你有没有事？”
陆筱头摇的像拨浪鼓，“我肯定没事，车子可能要修一下，不过问题不大，你还是换个技术好的司机吧，连车都避不开，别哪天真出事了。”
林芫道：“刚刚那是交叉路口，陆小姐下次不要开这么快了，很危险。”
陆筱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我和你说话了吗？”
林芫不说话了。
封峙没看林芫，也没有接陆筱的话，“你不是要送我去医院，还不走？”
陆筱也反想起正事了，“哦对，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封峙越过林芫，和陆筱走向那辆玛莎拉蒂。
封峙轻笑道，“我能相信你的技术吗？”
“那当然了，放一个百个心吧，肯定比某些人技术好。”
林芫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封峙和陆筱的相处模式是不一样的，他在面对陆筱的时候，不似平日里对他人的漫不经心，充满了宠溺与包容。
他几乎将自己所有的例外与温柔，全都给了陆筱，他看陆筱的眼神，是林芫从没见过的。
他总说，娃娃亲当不得真，林芫早就明白了，他不过是嘴上说说。
目送两人上车，林芫忽然想起，陆筱把她手机拿走了。
想去追，可车已经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