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罗问夏自诩也是个鸡汤达人,高中就无师自通,学会用鸡汤催眠自己考省大还是科大,但今天才发现,周俊林这门课的分数也不低啊。
周俊林转头又问起:“夏夏也是辞职?”
提起这个话题,那吐槽的可就多了,罗问夏表情悲愤,甚至还想举几个例子佐证,但此时才发现,或许这段记忆对她来说真的是太过沉重,罗问夏整日催眠自己忘记,细节就真的记不清了。
罗问夏一时茫然,情绪也低落下来,总结道:“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累了。”
这时才发现,那段让罗问夏耿耿于怀许久的日子,居然可以用“累”概括完毕。
出走山海,才发现跨越的是小河。
雨还在下,屋内两个人对桌而坐,相谈甚欢。
罗问夏才知道她和周俊林有这么多的话题可聊,这个人涉猎之广泛,即使不说工作生活,随便提个电影,时事他也都知道一点。
两人都忘记了时间,直到快十一点,罗超过来接罗问夏,才发现她不在家。
打过电话,他又转到隔壁来。
见到罗问夏的打扮后罗超奇怪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对罗问夏严肃道:“我觉得你可以拿点衣服过来放在这边。”
罗问夏点点头表示同意。
罗超又转向周俊林,表情又恢复正常:“麻烦林哥了,我姐又给你添麻烦。”
罗问夏:“???”哪儿来的又?
周俊林笑了笑:“是有些,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套新衣服放在哪儿。”
周俊林态度坦荡,罗超也笑嘻嘻的,又大大咧咧起来,对罗问夏道:“妈明明给你打过电话了,还不放心,一直催我,这么大的雨非要我来接你,说你早上没吃饭,肚子饿。”
“在林哥这里蹭了一顿。”罗问夏道。
不过按照罗问夏的性格,如果不是已经在周俊林这里,她或许会宁愿饿着。
罗问夏犹为重视距离感,是那种能自己搞定绝不麻烦别人的人,视给别人添麻烦为洪水猛兽。
在她当时和周俊林还不算熟的情况下,自问没有那么厚脸皮——是的,经过一上午的东扯西扯,罗问夏已经自认为和周俊林关系熟悉了,而且和他聊天着实是一件轻松事,罗问夏隐隐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很自在。
罗超准备带罗问夏回家,却被周俊林挽留:“留下吃火锅吧,我昨天买了好多菜,正好人多热闹。”
熟悉后罗问夏就不讲客气了,她果断同意,并补充解释:“雨停后我还要看一下花草情况,来来回回跑也麻烦。”
罗超当然也没意见,几个人一起动手,准备材料。
“夏夏会做饭吗?”周俊林正切配菜,突然问道。
“我可以做饭。”罗问夏选择这样描述。
做饭对罗问夏来说并不算一件难度特别大的事,简单的炒肉,素菜她都能做,但味道实在一般。
且非必要情况下罗问夏是不会动手做饭的,原因无他,做饭这个过程实在过于繁琐,不适合罗问夏这个懒人。而在她花费很大的精力后,反而没有胃口,吃不了几筷子,得不偿失。
罗问夏看着动作熟练的周俊林,很自然的提起来:“林哥做饭很好吃,经常做饭吗?”
周俊林动作不变:“以前也不常做,回来后开始做的。”
这话一听就有故事,但是罗问夏不是深究的人,因此将话题转向罗超:“学着点,以后就不愁娶不到老婆了。”
“你才该学着点吧,以后——”罗超下意识反驳,然后及时刹住话题,“以后好照顾自己。”
“那当然。”罗问夏微抬下巴。
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不过这不亏待,仅指心理上——罗问夏对自己很溺爱,想躺就躺,想不工作就不工作,想吃垃圾食品就吃垃圾食品。
这心态是她休息这几个月来一直秉持的。
哪怕是目前有一个时刻用任务约束她的系统,其任务也是建立在罗问夏自己首先愿意的基础上。罗问夏越来越发现,系统的大部分任务,不是强制她去做某件她全然不喜欢的事情,更多是让她在做与不做间发愁时,给予一个助推。
这么一想,系统存在的意义有些明了了——打败罗问夏的懒宅丧。
但不懒宅丧就是新青年了吗?这个看法未免也太过可笑。
其实绑定系统后罗问夏有过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靠着倒卖低价商品大发横财,成功晋升千万富翁——她甚至连钱怎么花都想好了,理财用多少,给父母多少,当然罗超也分一点,然后剩下的她自己吃吃喝喝,美滋滋。
脑袋里过了把瘾,罗问夏也就满足了。想想,系统固然没有做这方面的限制,但把自身置于无尽任务中间的罗问夏还是真正的她吗?
这是罗问夏不愿也不敢去深思的。
罗问夏习惯性把对系统的琢磨搁置一旁,仅仅走神了一会儿,就很快回来,罗超正在念叨着奥运会的裁判有多瞎,运动员有多惨,周俊林显然也有关注,不时附和一声。
看罗问夏参与率不高,又把话题抛给她。
罗问夏只在08年追过奥运会,之后对这类比赛的关注仅限于哪个队伍又拿了奖牌,中国队的成绩如何,但这届奥运会因开幕式过于阴间出圈,罗问夏也免不得调侃几句。
两个男人对这个话题很熟悉,时不时抛出一两个槽点,让罗问夏吃瓜吃得头也不抬。
吃过午饭后,罗问夏和罗超主动认领了收拾厨房的任务,周俊林没有拒绝,体贴为他们准备了饭后水果。
罗超吃着葡萄,忍不住开始哀嚎无聊,外面大雨没个停歇的时候,惹得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这个天气好适合打麻将啊,林哥家有麻将吗?我们来打麻将吧!”罗超提议。
“三缺一啊!”罗问夏首先表示。
周俊林摊手:“没有麻将。”
罗超麻将瘾来了,并不死心,找了个小程序分享给两人,“手机麻将,走起!”
两人都不是爱打麻将的人,罗超想玩,干脆也陪他。
十几局过后,罗超过了瘾,又拉着周俊林打游戏。
罗问夏这次懒得理他,借了雨衣雨伞出门看看情况。
罗问夏从正门绕过去,一路查看排水情况。
这场雨下得大,持续的时间也长。排水渠排水不及,已经开始往外漫。
罗爸装修时有考虑过这点,门前的水泥路有一定的倾斜度,雨水没有停留形成小洼,自然流走了。
罗问夏穿着拖鞋,也懒得开门踩进屋里,干脆沿着侧边的水泥阶沿往后院走。
院子外的黄泥免不得跟着雨水七零八落,尤其是堆在一起的竹根,最上面的那部分都已经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净净了,周围一圈圈黄泥泛出,被雨水冲走。
罗问夏绕着院子走一圈,发现情况还好,除了月季花架那边的泥土泛到草坪上,两侧的种植区因为和草坪之间有石头的阻挡,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罗问夏踩着青石板走了两个来回,发现端倪,蹲下调整了两个和地面不是很贴合的石板——这种石板不放实了,踩一头下去,另一头会溅出半身泥水。
罗问夏调整了石板,却有了个意外发现,她把旁边的鹅卵石抠开,果然,之前撒下去的花种子冒出了一个青色的尖尖,如果不是罗问夏正巧蹲在这里,恐怕得等到它顶开头上的鹅卵石才知道。
罗问夏忍不住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刻,想了想,又把鹅卵石放了回去:“让它现在保护你!”
左右看了眼,白色的缝隙中确实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影子。
不知道怎么的,罗问夏一下子觉得很高兴,高兴的哼起歌,去弹雨伞边缘落下的水花,高兴到对这莫名其妙下了好久的大雨也不犯愁了。
罗问夏打开手机录像,把它放在胸前的口袋里,腾出一只手,踩进草坪里,仔细检查两侧的栽种的花木,为那些裸露出根系的花草重新掩好泥土。
都是修行。
倾盆大雨下,罗问夏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诗人。
罗问夏:嗯,有点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