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行动
祭酒院。
江珈找到了裴莫，行礼：“祭酒先生。我来了。”
裴莫正在细细推敲着江家昨日讲解的工程算法。江珈到来，裴莫有些喜笑颜开：“珈儿。”说完便拿起桌上的图纸，从案台前走下去，来到江珈身边：“你看，这昨日的算法，我解的如何？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一名老师了。”
江珈连忙摆摆手，拿起裴莫送来的图纸，看着标注下一边的工程式。
讲真的，这个时代还没有圆珠笔，宝珠笔，钢笔都没有。
就这么小的一张小小草纸，宣纸的质地都不如，要用着工笔画图和验算，这般操作下来难免整个纸上一眼看上去乱作一团。
就是放在今日，硫酸纸蓝图整个撑开按照比例投射下来，那图纸也看着繁琐。
本来江珈就神烦看图算量，但是裴莫的书法清秀，整体算式排版有序。
倒是让江珈眼前一亮：“啧啧啧，不愧是祭酒大人，尖子生学霸。这卷面真整洁。”
裴莫淡然雅笑，表示谦虚。
很简单的几何建筑，江珈没看一会：“没问题。算式没问题。但是计算结果我需要演算一下。想来应该也没有问题。对了裴大哥，我想问问，顾顾朝晖先生的事如何？”
今日是顾朝晖没来的第三天了，头天晚上顾朝晖家里出的事，第二天凌晨这件事就和城外树林碎舌案一起传到了裴莫这里。
谁也没有料到，不久前城外树林才发生了边疆军事件，事件传到皇上那里有不小的震动，后来小国造访使臣竟然在皇宫出了丑闻，本来就是不安的时局，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城外树林又出现了这么让人咂舌的事件。
看似没有联系。
但是哪一件里面的细节不和朝政有关。
边疆军。
小国使臣。
被极其深厚的武功碎了舌的本国老妪，老妪家还有书院的学子。
被江珈提到了顾朝晖的事情，裴莫难免心思一沉：“朝晖家里出了事，书院给他休了假，我有去看过他，他状态不好。人之常情也能理解。”
江珈听到裴莫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我想去看看顾先生，裴大哥可知道顾先生的住址？”
裴莫点点头：“他家住在城西口巷子里。位置好找，住那里的人家不多。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看看，自然也是应该的。”
江珈哪里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有义务去看看，听完裴莫说完的地址，倒是觉得好像离自己府不远：“不用了裴大哥，我自己去就可以。”
裴莫听江珈这么说，也就点点头：“今日你可帮我讲解下此处算法珈儿，最近城内似乎不太平，你四处走动也要注意安全。”
江珈点头：“嗯，这个我自然知晓的。那我将这里的算法讲一下。”
问完顾朝晖的地址，江珈的心里算是放松了下，但是不知道应该去的时候带点什么这个疑问伴随着下午的课，一直拖到下学，江珈都没有解决。
但是一到下学时分，公孙有愈立马欢快的走到江珈座位边：“走啊，珈儿，我们走。我来帮你拿东西。”说着就去搬江珈那大书箧，“要我说啊，珈儿你应该换个小点的书箧了，这般重量不适合你这女娘。应该单独定制一下。”
江珈听了有道理啊：“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就设计一个。”说完又拿着她那个大食盒。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和身边同窗一同走出书院。
“珈儿！”不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声，喊着江珈的名字。这声音江珈听得耳熟。
裴若站在不远处的马车旁，笑盈盈的看着江珈。
“阿若。”江珈回头示意公孙有愈等等她，然后像一只小麻雀一样欢乐的跑向裴若，当然手上还拿着不合时宜的大食盒。
“这就是祭酒妹妹。”旁边有学子说道。
“你认识啊？”
“谁不认识啊，之前开学的时候就见过了，和珈儿要好。”
“那祭酒和珈儿？”
“咋了，你怎么还往那方面去想啊，珈儿那学识是你和我能比的吗？这不是好学之人都玩在一块，还需要作弊啊，我估摸就是引荐罢了。”
“就是就是，祭酒先生也绝不是那种人。珈儿真是奇女子，公孙兄我们先走了啊。”
“嗯，我们先走了，公孙兄。告辞。”
公孙有愈自然是约了江珈，要在这里等候两位女娘谈话的，他们就不再这里多等候了，和公孙有愈告辞后，就又说说笑笑的同道而行。
马车旁边的江珈和裴若。
裴若挽着江珈的手：“你说说看看，你都多久没来找我了。自从你上了学，我家大哥倒是天天可以见你，我就不行了。”
想着裴莫对裴若说的话，这里是书院，没有事情不要经常来打扰江珈学习。裴若学着裴莫的语气对江珈说：“我哥说，咳咳咳，嗯，珈儿的学习成绩很好，你不要经常去打扰她。啧啧啧，你也不来我见我，大哥也不许我跑来书院找你，就算找理由见他都不行。都把我这个妹妹当成什么了。”
江珈：“那你今日怎么还是来了。”
裴若瞬间变得扭扭捏捏的说：“这不是给你做了很多的糕点，然后想让你陪着我去吃面嘛。”
扭扭捏捏，脸红害羞，这下江珈知道了：“是去吃面还是去看人的？”
“当然是吃面！”
“面是很好吃，但是不能打扰我学习，不如你让人买了两碗面端回来吃如何？”
“那不行！”裴若立马否掉，“会冷掉的！”
“让厨子给热不热呗。”
“那样就不好吃了！”
“那也行，我们买了在马车上吃，正常也不被吃面给耽误时间？”
“不行不行，马车上怎么吃，还是要去面馆吃！”
“噗，非要去面馆 。”江珈问。
裴若点头。
“必须看小哥对吧。”
裴若点头！
？“不对，不是的，就是吃面。”
“噗，好了不逗你了，阿若，今天还真的不能陪你去面馆了，看那里！”
裴若顺着江珈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学习抱着她的书箧，看到她们两位女娘望过来的眼神，整了整仪表，朝着她们两人挥手点头。
“他是谁？”
“公孙有愈，是同窗。”
“公孙。公孙是圣手公孙家的人。”
不愧是宰相府的千金，识人消息灵通多了。
“我爹和公孙府有交，今日邀请我去府上做客，我爹已经应予了。我可事先不知道你要来找我，所以今日不能陪你去吃面见小哥了。”
“哎呦！”本来听着江珈讲完来龙去脉，也能理解的裴若，最后竟然被江珈这么一打趣，脸又红了，“行了行了，知道了，那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
“一个人啊？那你要小心安全啊。”江珈想到了午休的时候裴莫的嘱咐：最近城内不太平。
“你怎么和我哥说了一样的话，拿给我吧。”
“拿给你什么？”
裴若拿过江珈手上的大食盒，转头递给了身后的丫鬟：“当然是你的食盒，抱着这个食盒去人家里多不合适啊。还有你那个书箧要不然也一起让我带回去。我去面馆顺路给你送到江府去。”
那太好了啊。
江珈听了忙招呼公孙有愈过来。
公孙有愈抱着江珈的大书箧，不好向裴若行礼：“裴小姐，你好。”
裴若点头，自己亲自上前接过书箧：\"哎呦，怎么这么重啊。珈儿，你每天就抱着这么多书上学啊。”
“嗯，都习惯了，每天就是背着一个，然后手上拎着一个。”
裴若一脸惊异的看着江珈：“珈儿，你和寻常的大家闺秀真是不一样。”
江珈现在听了这话，只会觉得得意。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你一定要陪我去吃面啊。”裴若转身走上马车。
“好的，没问题，一定陪你去看”
裴若连忙转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江珈。
江珈当然会意，公孙有愈还在身边，改口道：“看人家如何做面。”
裴若这才满意的坐着马车离开。
看着裴若离开，公孙有愈总算送了一口气：“哎，珈儿，这才是宰相千金的气度么，刚才我站在这里，完全不敢多说一句话，想不到祭酒先生的妹妹，如此的贵气逼人。”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阿若挺随和的。”
“那是你与她交好，不甚这么觉察到。论起相处随和，还是只有珈儿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特别随和，其他女子我都没有接触过，但是只有和你在一起，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界限感。”
“可能是你把我当兄弟了？”
江珈受现代思想教育，知道自己和公孙其他人比起来，自己是显得不那么深闺女子。
早先以为自己这番作为，估计是要被大部分人给排挤了，三从四德那些她是背不进去的，古代礼仪自己还没有深刻系统的学习过，只知道到处都要行礼。
“当然没有，哪有你这么漂亮的兄弟。”公孙有愈说完脸都红了，偏过头才没有叫江珈看见。
“哎呀！”江珈惊呼。
“怎么了？”公孙有愈忙问。
“说到漂亮，我穿的是书院服饰，没有打扮，也没有穿裙子，这样上门拜访，会不会显得很失礼？”
原来是这样：“不必担心，珈儿，你这样穿的很好，这书院服饰穿戴整齐也很好看啊，再加上你又是第一书院才女，你这样穿出去，谁都会认出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珈。”
“我有这么出名吗？”
\"有的。走吧，我的马车在前面。”
拉着江珈的手就往马车方向走去。
没有了大书箧和大食盒，公孙有愈很自然的牵着江珈的手，江珈本来觉得不太对，但是好像也觉得没什么，这么段时间接触都熟络的很了，也就一小段路程就到了马车边。
刚到了马车边，公孙有愈就放在江珈的手：“你先上去吧。我去马车后面看看，似乎有些小石头子。”
江珈不疑有他：“哦哦。”小厮给打开了马车门，江珈弯着身子就上了车。
公孙有愈装着走到马车后面，连忙抬起头，只见脸上已经是一片潮红。他迅速的用手搓了搓脸：“啊，呼---------------------------”
大呼一口气。调整好气息转头也上了马车：“回府。”
小厮连忙关上门，马车开始缓慢前行。
裴若的马车这时候也到了江府。
马车缓慢停靠下来，裴若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早就有眼尖的小厮在门口远远看到裴若，进去通传了管家。
管家此刻已经跑到府门前，迎接着裴若。
裴若在管家开口前先和管家打着招呼：“管家好啊，我是来替珈儿送书箧和食盒的，不做停留。”说完就转身让丫鬟送来书箧和食盒。管家连忙上前去接。
“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裴若温和的向管家告辞，重新走回了马车。
管家接着书箧，向裴若行礼。
裴若的马车再次缓慢前进，向着前面的椿甘楼前进。
就在马车稍微走的远点后，管家连忙招呼着小厮一起：“赶紧把小姐的东西放进去。”
江府前面的过路人中，却有人开始向着周围不经意的角落使眼色。
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走在路上的人已经行色匆匆，各有目的的返程。
刚才路过江府的人，此刻形色匆匆的走在人群中，也未能显示出多么特殊。
躲过巡街的士兵，此人来到一处小巷，一转身的功夫竟然换下了刚才的装扮。此处隐蔽没有人来往，窸窸窣窣几下后，同时出现了几名令国暗卫。
“确定了，刚才那辆马车是从书院方向驶来，刚才下车的女子交给了江府学子才使用的书箧，现在去往别处，里面坐的女子定是江府小姐。我们一定要今晚找机会捉住她。”
几名暗卫异口同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