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溃败
很快，又有一个士兵前来禀告。
姜善佯装不敌，仓皇过河，引得五皇子命令大军前去追击，待到小部分人马上了岸，大部队还在颖水河中之时，姜善派人挖开了堵在颍水上游处的沙袋，河水骤然被疏通，顿时汹涌而来，渡河的人马都被淹在了河中，我军大乱。而姜善早已在洛城那边布好了阵型，见我军渡河而来，万箭齐发，大量人马死于乱箭之中，想要后撤也后撤不得，只得拼死抗敌，上岸的将士几乎覆没。另外，姜善还派了一小支部队从颍水河的上游包抄而来，不过，我军亦有部分人马尚未渡河，奋力抗之，将其全部斩杀。
经此一战，驻守颍水城的将士损失惨重，大半人马折损在了颖水河。
宋清音看着宋长信，他面色凝重，沉声问道：“五皇子呢？他在哪？”
那名士兵惶恐地说道：“属下过来传消息的时候，战场局势混乱，没见着五皇子，不过许副将他们正在找寻。”
宋长信大喝一声：“还不快去找！”说完自己提了剑也冲了出去。
宋清河也要跟去，宋清音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姐姐，你去哪？他们都在找五皇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别去了。”
宋清河大声说道：“清音，你知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得完蛋！”
宋清音现在反倒比刚才冷静了些：“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找。姐姐，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问你，哥哥刚刚派人去上游查探到了消息之后，便一直同那两个将士在这里商量事情，他为何不亲自率人前去做部署？”
宋清河神情愤怒，说道：“亲自率人？率什么人？去哪？你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那些守卫了吧，你以为是哥哥的人吗？不是的，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把哥哥的人都调走了，派了自己的人来，说是守卫，不就是监视吗。你说得对，他就是怕哥哥抢了他的功劳，所以什么事都不让哥哥去做。如今倒好了，捅下这么一个天大的篓子，连带着我们所有人受累，还要哥哥给他收拾这余下的烂摊子！”她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椅子上，沉重的椅子应声倒地。
她甩了甩腿，转身看向宋清音：“你不让我出去找人，那你说，我现在要干什么？”
宋清音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等吧。那么多人在找五皇子，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但愿不会出事。”
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只留下茫然、悲愤的两姐妹在等待着消息。
不一会儿，周顺来了，二人连忙迎了过去。
“周顺，什么情况啊？”“五皇子找到了没？他怎么样了？”
周顺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说道：“五皇子没事，他几乎没怎么受伤。到底还是他身边的人在那个时候制止了他，没让他带头冲锋陷阵，他留在了我们这边的岸上。只是那些渡河的将士几乎都没了，还有些活着的也被姜善捉了去，唉。五皇子当时看到河水汹涌而下，士兵被淹没在河里，离岸近的士兵仓皇逃命，互相踩踏，又有姜善的人从上游杀了过来，被吓着了。局面混乱，周围的人一时间没看住五皇子，好在他没出事。”
“哼。”宋清音冷笑一声，这五皇子真的是出事了要连累别人，没出事又把人恶心的紧。她问周顺：“他现在在干嘛？还有我哥哥呢？”
周顺回答道：“五皇子带着剩余人马从前方撤离了，现在在城内，全城戒备。他现在么，估计恼羞成怒，在大发雷霆呢。我刚见他的时候，正在训斥人。宋小将军他过去了，毕竟接下来要守城，部署计划他们要商量。”
宋清音看着他，说道：“周顺，你老实告诉我，颍水城能守得住吗？能把姜善打退吗？我们现在需要去求援吗？”
周顺嗤笑一声：“虽然我们损兵折将，但剩余兵力还是多于他们的。不过你得看是谁来守，若是宋小将军来守，那必然是守得住的。但若是五皇子来守，恐怕就难说了。不过目前看来，暂时还不需要求援。”
宋清河急了：“可是哥哥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五皇子他一个人把控着全局呢。”
宋清音说道：“现在可不一定，五皇子吃了败仗，接下来的决策都交给哥哥来做，对他来说或许会好一些。若是哥哥胜了，那此前战败的过失就可抵掉一些，若是哥哥败了，那这罪责可能就都算在哥哥头上了。”
周顺和宋清河都看着宋清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周顺告退，匆匆前往宋长信那里，看有什么需要自己去做的。
五皇子自军队被淹开始，便知道中了姜善的计谋。此前他将颍水城的人马都安排在了前方，将宋长信手底下的小部分人排在了后方，为的就是自己能立下军功，可如今自己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反而造成了如此重大的伤亡，颍水城也不一定守得住。他内心惶恐，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他看着宋长信在他面前讲自己的战略部署，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他的耳边全是水声，是将士们慌乱的喊叫声！为什么？为什么宋长信去年第一次独自出征宛城，那么快就平定了叛乱？为什么姜善这个逆贼就那么难对付？如果当初把指挥权都交给宋长信就好了，那么现在狼狈不堪的人就是他，而不是自己了。
不。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宋长信这狗贼狡猾的很，之前还派人来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他已经派人去上游查看情况了。若是当初将兵权交给他，以这厮的谨慎，断然不会中计。
五皇子一脸阴沉地看着宋长信，捏紧了自己的宝刀，他开始怨恨起来了。宋长信他既然发现了上游的情况，为什么不派人杀了姜善的人？为什么不让自己这边的人守在上游？他什么都不做，就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吗？还是他想趁乱除掉我？
此时的五皇子彻底沉浸在了自我的情绪里，全然忘记了是自己调走了宋长信的人，并派人看住了他。他的眼里满是对宋长信的怨恨，还有对姜善大军随时攻城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