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梦初醒
“你说，你要多少钱？要多少钱才能买到你对我完全忠诚？你开个支票！”
“我余晴看中的东西，绝不会让给任何人，你说，要多少钱才能让你不在外面偷吃？”
“你……真的以为金钱可以买到爱情？”
“或许买不到爱情，但可以买到忠诚，我要你，完完全全地臣服于我。”
“……你买不到。”
“什么？!”
“你买不到。”梦中的男人面容凝霜，冰冷无情。
“不论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我的忠诚，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不如离婚。”
“离婚？”他想就此丢下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作梦！“别忘了你跟我签三年约，这三年，只有我甩你的份，你没资格提分手。”
“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你还钱……”她不要钱，钱她多的是，父母留给她的财产满坑满谷，这辈子她都花用不尽，但她真正要的，从来就不是钱，她要的，总是没人给。
“你要去哪儿？”
“别跟过来！“让她静一静、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疯了！你喝那么多酒还想开车，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就算出事了也不用你管！“她尖锐地反击，跳上车，他挡在山路前方，试图劝她停下来。
“走开！不然撞到你我可不管！”她狂乱地威胁，一次又一次试踩油门，他却总是不理会她的挑衅。
她了怒气汹涌，理智断线，盲目地往前冲，眼看即将撞上他，在电光石火之间她才突然惊醒，急踩刹车，猛然调转车头。
车体急转弯，窜向山崖，撞向岩壁，她受到剧烈撞击，头晕目眩。陷入完全昏迷之前，她隐约看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出车厢。
“余晴！你怎样？还好吗”他焦灼地唤她，脸上毫无血色。
原来他也会担心她，原来他并非完全不在乎她。她恍惚间笑了，抬手轻抚他脸颊，鲜血与泪水在眼里交织着最惆怅的悲伤—“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从来不曾遇见你。”
因为太痛了，因为太苦了，因为他的存在，只是残酷地提醒她，当她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无助，多么可笑，她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他，只好用钱收买。
余晴从梦中惊醒。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过去的她是如何无理取闹，不讨人喜欢。
她任性妄为，嚣张放肆，只懂得用金钱收买人心，难怪得不到任何人真心相待。
她是那么可恶又可恨的一个女人，她的世界，充斥着虚伪谎言。
她都想起来了……
余晴颤哑地笑了，伸手抹去脸上的残泪。
她不该哭的，她没资格，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没有谁对不起她，就连巴不得离开她的丈夫，都为了保全她的名誉，欺骗警方自己也在那辆车上。
他怕警方若是得知了真相，会控告她蓄意杀人的罪名吧？即使他们不那么做，丑闻也会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保护她，他宁愿自己成为世人指责的对象。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他为她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答应跟他离婚是对的，早该放他自由了。
余晴看着窗台的那盆晚香玉，在这夜色最浓的时候，静静的开出了第一朵花。空气中，暗香涌动，她低头看着这朵开放的花朵。鼓励自己，这半生，她很少做对什么事，但从今以后，她决定不再犯错。曾经她做过的错事她无法弥补，但至少她现在可以学着改变。
第二天，余晴拿着离婚协议递给江奕，看着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签了这个，你就自由了。”
江奕看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身体不可控制的颤了颤，内心翻出滔天巨浪，只要他签了字，他就自由了。
他从前为了她，出卖自己的灵魂，甘愿为她滞留，抛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
现在她解除了对他的限制，他马上就要自由，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会那么的不舍。可如果不离婚，两个不懂爱的人，怯于去爱的人…强行冲撞在一起，也不过是互相折磨。这两年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等江奕签完离婚协议书后，余晴扬眸对着他笑意温柔。“江奕，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曾经因为我的自私和任性深深的伤害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奕闻言震惊的看着她，不可置信道：“你记起来？”
“嗯。”余晴点头道：“我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
…………
这天早晨，她召集几个在她家服务多年的佣人——管家、杨婶、胡伯，还有小霞。
她淡定地宣布：“我想出去散散心。”环顾众人惊愕的脸庞。她继续道：“你们可能已经听说了，我跟江奕已经协议离婚，为了重新开始，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去外面看看，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有意义一点。”
小霞慌张道：“小姐，我陪你一起去，让我照顾你。”
余晴拒绝了小霞的好意，“我这辈子已经麻烦太多人了，我必须学习独立。”
小霞还说什么：“可是小姐……”
余晴打断了小霞想说的话问道：“你们会想离开吗？”
“什么？”一群人愣住。
“如果你们不愿再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们一笔养老金，就算你们不工作，也可以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小姐的意思是要赶我们走？”杨婶脸色刷白。“那这栋房子怎么办？这里不能没人照料啊！”
“没关系的，如果你们不愿意留下，让这里荒废了也无所谓。”余晴安慰道。
“那怎么行？”杨婶反对。“我不走！”
胡伯也慌了道：“我不要什么养老金，我要留下来照顾这些花花草草，从老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是我负责的，我不走！”
管家忧愁地蹙眉道：“小姐是不是对我们有哪些不满？如果我们有哪里不对，请小姐尽管说，我会要大家改进的。”
余晴叹息道：“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你们说不定早就想离开这里了，趁着这个机会，尽管提出来。”
服侍她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小姐，很辛苦吧？她不怪他们萌生退意。
余晴笑着继续道：“如果是烦恼经济的问题，别担心，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养老。”
张管家代替众人发言道：“不是钱的问题啊！小姐。是我们不想离开，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感情了，就算少拿点薪水，我们也宁愿留在这里。”
“没错，就是这样。”其它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余晴心弦一扯，她以为大家都会欣然离开的。不可置信道：“难道你们不觉得我这个主人……很讨厌吗？”
胡伯愕然道：“小姐你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想？。你有时候是有点严厉，可是我们都喜欢你。”
喜欢她？怎么可能？余晴内心震惊，颤栗不止。
杨婶抹着眼泪道：“这里头除了小霞，我们三个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只是脾气大了一点，其实本性不坏的，我们都知道。”
她本性不坏？余晴用力咬唇，咬住满腔不争气的心酸，泪水涌上眼眸，无声地泛滥。
管家建议道：“小姐要想出去多久都没有关系，这栋房子总得有人照管，要是你嫌人太多，我可以想办法辞退一部分佣人。
她含泪微笑道：“不用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请你们都留下来，虽然我说要出去外面看看，但是我还是很希望，当我回家的时候，有人在这里迎接我。”
你们虽然不是我的亲人，却已经是我的家人……余晴哭了，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的如此坦率，不怕嘲笑。不像那个曾经的自己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泣。不敢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