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忆往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已经给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把我当做傻子吗？随口编几句谎言就想打发了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唾弃你！江奕 ，我本来还以为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现在算是看清你了。
余晴……你听我说那真的是…走开！别碰我，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你说什么？我说你恶心，你根本就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想早点逼我跟你离婚，然后分走我一半的财产？
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你以为我是觊觎你的财产？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难道不是吗？
是！没错，我就是图你的钱，是肖想分你的财产，你完全说对了。
江奕，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低级？
不然呢？你以为那个男人能忍受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你除了钱以外，有哪点值得男人爱？……不对，我说错了，你不只是有钱而已，还有一副不错的身材，至少在床上也算表现得热情如火。你…住口！
我算是赚到了，不是吗？不但可以跟美女上床，人家还拿钱倒贴我。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钱，要多少钱，才能够买到你对我的绝对忠诚？你开个数字！
什么意思？你是说…
我让你开个价，我余晴看中的东西，绝不会让给任何人，你说，要多少钱才能够让你不在外面偷吃？
呵呵！你真的…以为金钱可以买到爱情？
或许买不到爱情，但可以买到忠诚。我要你，完完全全臣服于我。她要他臣服于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臣服。
该怎么说呢？该说她太势利还是太单纯，真以为金钱可以买到一个人的绝对忠诚？真是愚蠢的女人！江奕阴郁的抿唇，抛开脑海里烦闷的思绪。身子下探，潜入泳池深处。
他一夜未眠，清晨太阳微微升起。他换上泳裤来到泳池，来来回回游了数十趟。体力耗尽了，胸口的怒气却仍未抒发出来。他就像一条受困的鲸，拼命的，徒劳的往外海游，他想寻求帮助，拼命的呼喊，可是周围一片静逸，他只能奋力的的往外挣脱，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呼求自由。
可自由如同海市蜃楼，他明明看见了却怎么也摸不着。为什么？他明明对那个女人厌恶透顶……为什么不舍得…
终于，他游得精疲力尽，小腿差点因为剧烈运动而抽筋。双臂攀着泳池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墨发，朝阳洒在他身上 像是罩着一层魅惑的金色光圈。
他扬起头，摘下泳镜。眼里突然闯进一个袅窕倩影。
她坐在池畔，纤巧的小腿踩进被阳光晒暖的池水里，足尖游戏似地画出涟漪。
“余晴，你在这里干么？”他厉声斥问。
她扬眸望向他，眼神似有些迷惑。我看见你在这里游泳，一直游不停，我怕你体力撑不住……
“所以呢？”他反问道。
所以她就留下来了，虽然明知他一定不想看到她，但她还是忍不住挂念着，至少有她在一旁瞧着，万一他发生什么事，她也好有个照应。
“你想留下来看笑话吗？”江奕冷笑，误解了她的用心。
但她说不出自己的心意，只是怔忡地望着他。她怅然无语。
江奕不愉悦地轻哼，双手撑住池缘，利落地跃上池畔，姿态英气潇洒，仿佛刻意向她证明他的男子气概。
“你要去哪里？”她用目光追随他。
“我饿了。”他冷淡道。
余晴眨眨眼，千言万语在唇畔迟疑。要去吃早餐吗？她直觉拉住他的手。“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江奕忽地拧眉，甩臂丢开她。
她盯着他伟岸冷漠的背影，莫名感到心慌，连起身想追上，岂料动作太急，重心不稳，身子反而倒栽葱，往泳池坠落。
他听见哗然水声，身子一凛，却没有回头。
余晴在水里载浮载沉。她试着在水中站起身，但这是深水区，她脚踩不到底，无助地悬空，她试着划水，但不知怎地，手臂好僵硬，动弹不得。
怎么了？她家里有泳池，她没道理不会游泳啊！可她好像真的游不了，身躯无力地下沉，深水不若表面温暖，冻得她阵阵轻颤。
她慌乱地张唇，想呼救，却呛进几口水。
心跳疯狂奔腾，脑海思绪纷纷，闪过一幅又一幅阴暗的画面。她看到过去的自己，同样在水里陷溺，踢踏着脚，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浮不出水面。身子一直往下沉，深深地，往下坠。
当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她曾经害一个女孩坠入泳池，当时有个男孩奋勇相救，而她看着那一幕，强烈心痛。
若是有一天她身陷险境，会有任何人来救她吗？答案是不会。没有人救她，她也没有任何可以呼救的对象，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候，她竟喊不出一个人名。就算喊了，对方也不一定愿意救她。
她被寂寞包裹，失去了求生意志，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向了尽头。她闭上眼睛，回忆如同走马灯，快速的闪过。她曾经被很多人伤害，也伤害了很多人。她想，她必须向他们道歉。她的爸爸、妈妈，从小服侍她的佣人，她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她的初恋情人，甚至对她不忠的未婚夫。
她要对曾经每一个被她利用的人道歉。她以为金钱能买他们的忠心，所以从不曾把他们当过朋友。
她太任性，太娇纵，所以他不会爱她。
金钱买到的关系，是虚幻且廉价的，她很早就领悟了，却始终无法坦然面对。因为金钱买不到感情，但是可以驱赶寂寞。
“余晴！余晴！”她好像听见有人呼唤她。
是谁？她茫然睁眼。
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她游来，他用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环抱她。
是江奕，他来救她了。
就像那天她掉落的海里时，他英勇的拯救绝望的她。她的生命因他而重生，她的心却依旧丑陋不堪。她还是那个高傲自我的余晴，什么都没有变。
再次重来一次，她还是没有变，仍是可笑荒诞。一笔糊涂账。
如果…可是没有如果了，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