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矛有盾
铁罐山，因此山形似一个倒扣的铁罐子。
三面是垂直的悬崖，只有山下一丈多宽的路上山。
这里面不知何时来了一小波土匪。
因山下就是官道，来往的商旅颇多，土匪发展的很快，如今更是有上千人，算是黑熊岭一带最大的土匪。
他们把这一方祸害的不轻，如今大部分商贾都选择多绕四五百里也不敢从这里过。
官府也曾多次围剿，但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官府不给力，而是这铁罐山易守难攻，一丈多宽的路用石头砌了三四道关卡，谁也打不进去。
以前这里本叫瓦罐山，自从被官府打了几次，就被称为铁罐山了。
而此时山下关卡处，三匹快马疾驰而来。
“站住，擅闯山寨者死！”
石关上上十名土匪举起手中弓箭，弯弓上箭瞄准三人，随时准备射击。
“瞎了你们狗眼，睁眼看看这是什么。”
老山羊老冯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令牌，高高举起朝石关上喊道。
一见这红色令牌，石关上的土匪顿时脸色大变，赶紧放下手中长弓，打开寨门。
老冯三人骑马鱼贯而入，进入山寨。
山寨石屋中。
两根粗壮的绳索做成的秋千上绑着一名肉马。
被一光头壮汉蹂躏着。
此人正是铁罐山大当家胡奎。
对了，什么是肉马？
肉马就是土匪下山抢的良家妇女。
这些妇女不会玩一次就杀掉，而是被土匪们养起来以供娱乐。
在他们眼里这些妇女和畜生没啥区别，最开始被圈养在马棚里，所以叫她们肉马。
当下面那些土匪立了功，或是表现出色，大当家就会赏赐几个肉马让他娱乐几天。
这也是对这些土匪的一种激励。
当抢的妇女太多了，他们会杀掉一些老弱病残的肉马。
毕竟肉马还是需要粮食喂养。
这个战乱不断的年代，粮食可是硬通货，相当值钱。
这时一小土匪跑到石屋前喊道。
“大当家，别玩了，红莲圣使的人来了。”
得知消息的山寨大当家胡奎一听红莲圣使三个字，顿时吓得一激灵。
兴致盎然的小鹏鸟顿时蔫儿了。
额头上冷汗都吓出来，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小的胡奎见过三位大人，三位大人辛苦了，快进去休息休息。”
胡奎冲过去，扶着老冯下马，然后弓着身子满脸笑意的请他们进大堂。
三人没有理会，直接进入大堂坐下。
寨子里很久没来客人了，很多人在一旁围观，这让胡奎很不爽： “你们还站着干嘛，快去上好酒好肉来。”
老冯却板着脸指着胡奎：“先等等，先说正事儿，圣使有紧急任务给你们，事成赏银五万两。”
一听五万两白银的任务，顿时整个聚义厅沸腾了，五万两白银可是够他们挥霍一年了。
“什么任务？”
胡奎此时眼中已经冒着金光了，双手按耐不住数银子的冲动，来回搓着。
“杀掉楚王！”
此话一出胡奎的脸色立马阴暗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咯噔一下，凉了半截，顿时大厅里落针可闻，和刚才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王爷，怎么也有一千精兵保护，还有许多家丁，肯定还有一些功夫高手。
靠近都难，何况要杀掉，这难度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就算侥幸杀了王爷，自己这边肯定也是损失惨重，这五万两银子也弥补不了损失。
似乎是看穿这些土匪的心思，老田冷笑道：“呵呵，胡大当家的这是要为抗圣使的意思？”
被责问的胡奎本就被吓坏了，老田这么一问他立马哭丧着脸跪倒在地。
“三位大人，我哪里敢为抗圣使，只是这任务难度太大，我们这点儿人，实在是做不到。”
胡奎说到后面都快哭了，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每天的日子过的也还算滋润。
突然要打光家底，还是很不舍。
老田一只脚踩在胡奎肩膀上，用脚尖儿拍打着胡奎的脸。
“我要是说这个楚王就带了三百多老兵，你还怕么？”
胡奎听了一愣：“三百多老兵？”
“对，就三百多老兵，你是不是耳朵不好？”
老田一脸不屑，收回脚，用手拍打着脚尖上的灰尘。
听到确切的回答，胡奎顿时如释重负，咧着个大嘴笑呵呵起身道：“大人不早说，吓死我了。”
然而当他看着老田的脸色阴沉下来，立马再次跪倒：“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怪您，是我自己没用。”
说着还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见老田阴沉的脸散开才停手。
“告诉你，楚王已经距此不到五十里，就看你的了。”
胡奎也不废话，站起身朝外高声喊道：“小的们，快去把二当家三当家的都喊回来，有大买卖。”
好几个喽啰立马应声跑开。
二当家和三当家正在山下几条道上埋伏，看有什么肥羊从此路过。
随着他们名气越大，来往的商队少之又少，好久都没啥收获了。
所以他们只能兵分两路，天天守着。
很快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带人回来了。
此时老冯他们三人正在大厅里吃吃喝喝，而胡奎则带人清点兵器箭羽。
见二人回来，赶紧凑上前道：“老二老三，快一起商议一下怎么动手。”
这次他们虽然对付的只是三百多名的老兵。
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一次大仗。
对付寻常的商队和镖队只要一群人围上去，对方就吓的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而官兵们来围剿那是防守战就更轻松，几十个人守着寨门，一轮弓箭乱射，实在不行，滚木礌石一顿招呼。
这次可是实打实的三百多老兵，都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不一定会怕他们。
并且要主动出击，这就不得不研究一下战术安排。
老二是个独眼儿龙，一排脑门儿：“不就三百多个老大爷么，我带着人直接压上去，还不是和砍瓜切菜一样，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老三是个刀疤脸，从额头正中到眼角一直延伸到鼻子左边，非常吓人。
“二哥，这次可不一样，别小瞧了这些大爷，他们可不是善茬儿，压上去确实可以杀光他们，可弟兄们也要损失不少，不值当。”
面对刀疤脸老三的反驳，老二急的直挠头，龇牙咧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大，那你说怎么办？”
胡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而是盯着桌子上的一幅粗糙的地图看。
这黑熊岭的地形虽然熟悉，但从没打过这样的仗，还是要看看。
忽然，胡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就是这里，黑风口。”
“黑风口？”
“老大，你怎么挑这么一个地方，一面是十几米高的悬崖，一面是陡峭的树林，我们这么多人施展不开啊！”
面对胡奎的选择，刀疤脸老三很是疑惑。
论智商，他是仅次于胡奎的存在，但他还是没看出来胡奎的意图。
胡奎嘿嘿一笑，指着地图：“你看，我们带人埋伏在树林里，等他们过来，我们先用弓箭射杀一轮。
“接着我们借助陡坡冲下去，他们肯定抵挡不住，会往后退。”
“加上惊慌之下一部分肯定会被挤下悬崖，剩下的还不是轻松拿下。”
在胡奎的推演下，他们也都看懂了。
“妙啊，老大，我觉得你这计谋实在是妙，就算是三百精兵也不在话下。”
老三不愧是智商仅次于胡奎的存在，一点就通。
老二摸着大腿一脸傻笑： “嘿嘿，还是老大厉害。”
制定了战术，他们也没做停留，留下几十人守家，一千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下山去了。
刚刚在一旁吃喝的老冯三人把他们的战术听的明明白白。
“老田，这傻小子胡奎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没想到还有点儿脑子，你说他们这次能成不。”
老山羊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长胡子，盯着还在吃鸡腿的老田问道。
老田放下鸡腿，吐了一块碎骨头：“我看能成，毕竟楚王只有三百多老兵，就算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他们这么多人。”
而白脸书生此时却出声：“与其在这里讨论，还不如亲自去看看。”
“对对对，我们也去看看。”
老冯立马起身，戴上帽子就往外走。
三人追上这群土匪，跟着他们一起到达黑风口。
土匪们很快选定位置埋伏起来。
胡奎为了以防出现意外，山上山下来回跑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任何纰漏才气喘吁吁的爬回山上休息。
而老冯他们三人则早早的爬到半山腰一处突起的岩石上等着。
这岩石正好俯瞰山下整条官道，他们坐等这一出好戏。
这边危机四伏，杀气腾腾。
而萧龙这边则轻松愉悦。
张龙按照萧龙的吩咐，沿途砍了不少竹竿，每根都长两丈有余。
竹竿前端被削成锋利的尖，为了防止竹子开裂，都用细藤条缠满整根竹子。
这完全就是一根尖锐又富有弹性的长矛。
既然有了矛，怎么能少了盾。
萧龙想过用木板，但身在野外树木虽多，但制作时间太久，又过于笨重不易携带，只能寻找替代品。
而藤条就是很好的替代品，比较好收集，加上制作也简单，编织起来就可以用，塑造性很强。
中午休息时，除了一部分在埋锅造饭，其他老兵都忙的热火朝天。
“狗日的，再给我几根儿，我个子高，盾牌得大些，要不然挡不住。”
一老兵手里盾牌编的差不多了，但对比他身材确实有些小了。
旁边一老兵则嘲笑道：“老刘，你盾牌小点儿没事儿，打起仗来，你脖子一缩，把头藏进盾牌里就好了。”
“哈哈哈哈。”
顿时笑声一片，大个子老刘也笑着骂道：“狗日的，你拐着弯骂我是王八是吧，看来以后去拉屎要防着你，怕你舔我腚眼儿。”
“哈哈哈。”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大家都在欢快的气氛中打造自己的武器。
“哎，你们说王爷让我们搞盾牌我能理解，可搞这么长个竹杆子有些想不通，这玩意儿太不灵活了，还死沉死沉的。”
一老兵嘴上嘀咕着，手里的活儿却一点没有松懈。
身边的一个老兵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觉得王爷让我们做这玩意儿自然有王爷的道理，想不明白我也就不想，王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些天他们和王爷同吃同睡，发现萧龙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也不是做做样子，反正让他们特喜欢。
其实从第一天洗澡那天，他们就被萧龙的真诚待人打动了。
所以萧龙让他们做的事，就算不解也会完全服从的去做。
这一幕都被公孙梦瑶他们看在眼里。
梦瑶指着老兵手里的长竹竿儿说着和那些老有着同样的疑惑。
“王爷让他们制作这些长竹竿有何用途，兰儿你知道么？”
兰儿眯着双眼，皱着眉，也是一脸茫然：“小姐，用途我还是知道，肯定是当作武器，但为啥要做成这般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不好用。”
兰儿出身武学世家，不光武功高强，兵法和谋略也有不错的造诣。
她看不出来很正常，这是萧龙模仿欧洲战争模式。
梦瑶虽然在兰儿口中没有找到答案，但她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王爷肯定有他的想法，看来他会一些常人不会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她会这么说，那是因为那天的野菜肉丝盖饭让她印象深刻，她从没吃过那种味道的饭菜。
“小姐，你平常从不夸男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对男人开始感兴趣了？”
兰儿一脸坏笑，上下打量着梦瑶，似乎是想从她身上再找出一些异常来。
兰儿的话一下让她想歪了，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捡起地上的小树枝作势要打兰儿。
兰儿嬉皮笑脸的跑开。
饭熟之前，大家当兵前基本都是农民出身，很快就做好了自己长矛和盾牌。
吃完饭这次萧龙没急着赶路，而是把大家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