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夸的天花乱坠
我再次打量眼前的女生，心里对她的第一印象很是糟糕。先不说她不打招呼就直接闯进来的无礼行为，这之后在面对三位陌生人时，她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收敛，有些自来熟的滋味，莫名让我想起那位也很自来熟的学姐。
不过，再次打量这位女生，我才发现，她的外貌水准很高，眉目如画，肤如凝脂，有一种只属于青春少女的稚嫩感，未搭肩的短散发，只比乐莹要长一点，可能是为了彰显可爱，左侧的头发上别着一个樱花发卡。
女生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六的样子，那两颗明亮的眼睛细微地审视着周围，显得她整个人像是个正在警惕危险的小白兔子。
这是一位长相好看的女生，这是我对她的第二印象。
我记得有一句话：一个人的长相可以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人的感官。
虽然是不想苟同的事实，但在看清这位女生的长相过后，我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淡化了对她的第一印象，方才不礼貌的行为就当成是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又或是其他什么情有可原的理由。
我的视线下移，不自觉地落在女生裙下那双白皙的腿脚上，渐冷的天，她竟然还穿着不及膝盖的黑袜，裸露出来的小腿以及往上的大腿给我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在这种季节仍旧裸露大腿的理由无非两点：其一，她是耐寒体质，不怎么怕冷，裸露出腿脚比较轻松；其二，便是女生会有的小心机，穿给他人看的，撞上这种时节，大多数女生都是换上长裤或是穿上裤袜，她特意裸露腿脚，彰显不同。
要真是后一个理由，倒也无可厚非。
眼前的女生有裸露腿脚的资本，那宛如瓷器一般光滑的肌肤，着实令我大饱眼福。
“是什么委托呢？”
雨彩抽来一张座椅，示意女生过来坐下。
这位女生毫不客气地坐下，先是打量雨彩一番，又看了看我和乐莹，问道：“这个社团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雨彩回道：“目前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即，女生露出一副不太理解的表情：“悠曦学院成立社团至少要六个人，你们才三个人居然能通过审核？”
“这……我也不太清楚。”
雨彩瞅了瞅我，但我看了眼问话的女生，面对相当于陌生人的她，怕生技能主动生效，我不能很快地接上话。
这时，乐莹加入谈话：“你不用担心，虽然是一个有点奇怪的社团，但我们的社团是通过学生会审核，正常展开社团活动的。”
雨彩也补充道：“是的，你在悠悠上也可以看见学生会发布的相关信息。”
女生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在怀疑你们，主要是悠曦学院学生会的审核可是很严格的，有些人就算是创办意义明确的社团，都不会给予通过。”
“所以，你们这种人数不够，明显条件不足的社团能成立，让我有点在意啦。”
“其实，我也挺奇怪的，在人数不足的前提下，学生会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乐莹看向我，装作犹豫不决地说道：“难不成是贿赂？”
“怎么可能！”
“我可是每一步都走的正规程序，光明正大地拿到这间活动教室的使用权的。”
我回应乐莹玩趣意味的猜忌，但心里也在思索其中的缘由，明明不满足社团成立的条件，却能成功通过审核以及获得活动教室，这份权利会是谁所有的呢？
突然，我回忆起当时的那封邮件，是否真的是雪音发送给我的呢？如果是的话，梦想合作社的成立一定就是她批准的。
但是，在我的主观印象里，雪音是一位认真、不苟言笑的女生，既然身为学生会长，作为全体学生的领头人，就理应循规蹈矩，按照学院的各项规定行事。
那么，她究竟为何会忽略规定，正好给予我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呢？
“君西，你在想什么呢？”
“可欣儿的委托，你要不要接下来？”
雨彩的声音令我回过神来，我看向她，却发现三位女生都在看着我，不免令我有些尴尬：“……什么委托？”
那位女生微微皱眉，有点不愉快地说道：“学长，别人讲话的时候，东想西想很失礼的吧！”
“啊？学、学长？”女生的称呼令我摸不着头脑。
“果然是在想什么事情……”雨彩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她说，“这位同学名叫可欣儿，是悠曦学院初中部的学生。”
“初中部的学生？”
我再次看向这位名叫可欣儿的女生，她有些无言以对的样子，很不情愿地说道：“嗯，我叫可欣儿，美味可口的可，欢欣鼓舞的欣，是悠曦学院初中部三年四班的学生，学长，你好。”
“哦、哦……你好。”
按理说，如此规整外加些许趣味的自我介绍应该是很好的相识开端，但她的语气着实不像是有这方面的意思。
至于理由，大概就是瞅见我没有认真倾听她的烦恼，便自顾自地认为我是在摆高年级的架子，故意无视她之类的。
可欣儿没再搭理我，又看向雨彩，好像是把她当成是这里话语权最高的人，继续问道：“所以，你们可以接下这份委托吗？”
雨彩表露不好意思，看了看我才对可欣儿说道：“他是社团的部长，我顶多算是副部长，结论还得看他的意思。”
“诶……”
顿时，可欣儿脸上露出一丝嫌麻烦的意味，毫不避讳地说：“明明两位学姐都长的这么漂亮，交流能力也不错，怎么会让他来做部长的啊？”
“……”雨彩沉默无言，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复可欣儿的提问。
本以为乐莹会在这种时候跟着可欣儿一起来挖苦我，但她却罕见地为我发声：“可欣儿学妹，不要这么说啦，梦想合作社是因为他的梦想而成立的，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来当社团的部长。”
“可是，按理说，一个社团的部长是中心的存在，在进行社团活动时，理应要付出最多的热情和行动……”
说着，可欣儿摊开手，用眼角余光扫视我一眼，好似在嘲笑我方才的作为：“学长这样既不认真，又毫无存在感的人，怎么想都无法胜任一个社团的部长一职吧。”
“但是，他可是……”
“学姐，你倒不用帮他说话啦，这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位善良的人，不会觉得他有何作为。”可欣儿越说越起劲，似乎这种明目张胆贬低他人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不妥。
“……”乐莹面露难色，她悄悄地看了我几眼，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位正在独自津津乐道的女生。
我对乐莹笑了笑，表示不要在意。
要说实话，可欣儿嘴里贬低我的言语确实影响到了我的内心，但不多，大概就是蚊子咬咬的程度，并不疼，只是会瘙痒一小段时间。
被人嘲弄会感觉难受是在正常不过的，但，这只会证明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拥有完整的情感体验。
进而就是心态的问题，有理性支撑着我，这种难受感并不会在心里蔓延，也不会存在太久，大概就是这位名叫可欣儿的女生不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就不会想起她这个人以及和她相关的任何事。
因为，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没有必要投入过多的情感，哪怕是愤怒或是厌恶之类的恶性情感，都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说来说去，得出的结论还是——我不喜欢这位名叫可欣儿女生。
但相对的礼仪还是要做全，就当是方才的赔罪。
“再说，社团就相当于学生的组织，一个组织的领导人没有能力引领众人，要怎么服众。”
“真要一个无能的人继续领导组织，怕是只会让他人看不起吧？”
“……”
可欣儿依旧在明里暗里地嘲讽我，雨彩不作回应，她就对着会模糊应声的乐莹夸夸其谈，这属实让我刮目相看，我搞不清自己的存在是在哪里得罪了她，难不成就是方才没有听进她说的话，我就罪该万死吗？
不禁在心中苦笑，要真是这样，我倒认为这名女生是一位个性极度鲜明的人。
至少，她把讨厌一个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咳嗽一声，正打算委婉送客时，“啪”的一声巨响令在场的所有人顿时茫然无措，我遵循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只看见雨彩那纤细雪白的手掌拍打在桌面上，根据方才的声响程度，她应该使了很大的力气。
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好似吓着了可欣儿，导致她说话都有些畏畏缩缩的：“学姐……你、你怎么啦？”
雨彩半眯着眼看着可欣儿，语气尤为冰冷：“终于说够了？”
“啊……什么啊？”可欣儿没了方才气势汹汹的姿态，反而有点心惊胆战的意思。
“这个时候打算装傻充愣吗？”
“……什么装傻充愣啊？”可欣儿逃避似的躲开雨彩冰冷的视线。
“行，那就不谈这个。”
雨彩拿出手机，指尖快速地点在屏幕上，很快，她便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可欣儿看，语气依旧冰冷：“你觉得这个人的成绩怎么样？”
可欣儿有些害怕，但还是看向雨彩的手机屏幕，顿时，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低声喃喃：“语文148，数学满分，英语147……”
可欣儿没有念出剩下的科目分数，云里雾里地问道：“这、这是高一的入学考试吗？”
雨彩瞧见可欣儿的反应，终于收敛了些怒意，平静地回了声“是的”。
“学姐拿出这个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是悠曦学院的学生，应该听闻过入学考试的难易度吧？”
“……嗯，初中部分的试题很难，而且还有未学过的高中领域。”
可欣儿应该是一个挺精明的人，根据雨彩的反应以及引导，她大概已经明白那位年级第一是谁了。
可欣儿看了看我，不确定地问：“难不成，这个年级第一就是这位学长吗？”
雨彩点点头，随后问道：“那么，可欣儿同学，可以告诉我一下你的学习成绩吗？”
“……”
方才，是我和雨彩沉默不语，这次，轮到可欣儿犹豫不决。
雨彩哂笑一声，说：“差距应该挺大的，否则，你应该会像刚才那般神采奕奕的。”
可欣儿抿了抿嘴：“学姐，你是打算羞辱我吗？”
“我只是打算给你说一声刚才被你贬低的人的优点。”
雨彩回应一声，也不给可欣儿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刚刚说，他是一个不认真的人，他的成绩却能碾压你一头，呵呵，说不定还是两头，那么，你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我……”
“你说他不善于交际倒是真的，但，这是因为交际不是他的主要工作，尽管如此，在社团招募成员的工作上，他也做足了相关内容，学院告示牌上的招募信息便是他创作的，或多或少有人因为他的绘画以及有趣文字内容的过来参观社团，对于不善交际的他已经是尽心尽力。”
“而那一张招募告示是他熬夜到凌晨完成的，只是为了尽早让校内的学生看见，凑齐社团人数。”
雨彩凝视着可欣儿，问：“这算不算一种认真呢？”
“这……”可欣儿答不上来。
“呵。”雨彩又一声哂笑，继续说道，“你说他毫无存在感，身为年级第一，不说多了，至少在我们的班级和相邻的班级里，关于他，基本上是无人不晓。”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毫无存在感这一种说法从何而来？”
“……”
“不说话吗？”
“那么，回到你最后的说法。”雨彩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继续对可欣儿说道，“你说，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无法领导众人，是吧？”
可欣儿终于答上一句“是的”。
“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吗？”
可欣犹犹豫豫地摇摇头，说：“……但是，他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做到，别人说事的时候，他……”
没等可欣儿说完，雨彩就出声打断：“那么，你又如何呢？”
可欣儿一怔，面露难堪，无话可说，她心里明白雨彩指的是她最初的行为。
一个没有礼貌的人要求别人对自己礼貌，未免太过好笑。
雨彩继续说道：“看来，你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
“最后，回到你第一个说法。”
“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至少在我认知的同龄人中，他一直都是第一位，无人能比。”
“但是呢……”雨彩的语气缓和起来，“我们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能力而来支持他的，就像乐莹说的那样，梦想合作社是因为他的梦想才会成立的，我们只是被他的理念吸引来到这里，要是不让他来领导，就无法展现他的理念，那我们来到这里还有什么理由呢？”
说罢，雨彩深呼吸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我在看着她，应该是想起方才天花乱坠的夸赞，她的玉颜一红，着急地别开视线。
我很感激她，按理说，我应该制止这场会让双方都不开心的争执，但听着雨彩一声又一声为了我的发言，我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
我看向可欣儿，她低着头，一声不吭，默默听着，犹如在被家长批评的犯错孩童。
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后悔方才的各种言论，说不定是左耳进右耳出，说不定在这之后，她会记恨雨彩，连带着会记恨这里的所有人，最后记恨这个给她带来不愉快的梦想合作社。
“那什么……我是因为雨彩才进来梦想合作社的。”
“可不是因为君西！”
乐莹大概是想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雨彩没有接她的话茬，可欣儿也没有抬起头，最后，她只好不知所措地“哈哈”一声了事。
于是乎，这第一份委托，在我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以失败告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