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坏孩子第章 好孩子
天色渐渐黑下来，落日在天地交接之处，撒落最后的余晖，却只有处处的高楼大厦能享受这最温柔的暖意。
走出商业街，我们又走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终于是抵达乐莹居住的小区。话说回来，小区位处繁华地段，一路走来，我还看到有所初级中学，想必，这里的房价应该很贵的。
“手酸不酸呀？我来拿点吧。”雨彩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摇摇头，“是挺酸的，不过没问题，等会乐莹出来，你去帮着拿饮料吧。”
雨彩点点头，朝我这边移了移位置，似乎有点开心，“你期不期待乐莹的料理呀？”
我顿了顿，“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乐莹的父母……要是看见自己女儿带了一个男生回家，会不会说三道四的。”
雨彩想了想，说道：“不会的吧……而且，乐莹不是说，她的爸爸妈妈回家很晚的吗？”
“但愿如此吧。”我苦笑一声，“不然，我想我会紧张死的。”
雨彩好笑道：“要是被乐莹听见你的顾虑，肯定要笑话你的。”
“……”
不一会，乐莹一手拿着一大瓶可口可乐，一手拿着个白色塑料袋，悠哉悠哉地走出超市。
雨彩第一时间走到她面前，想着帮忙拿点，但被乐莹拒绝了，随后，故作威风地说道：“美丽的小姐，你可是客人，怎么能做这种累活？都交给我就好。”
听到乐莹尊敬的语气，雨彩属实被逗笑了，依旧拿过那大瓶可乐，似乎是没忍住，轻轻地戳了戳乐莹的额头，“说些什么呢！”
“嘿嘿嘿！”
“……”
见到乐莹傻笑的模样，我属实也忍不住了，对乐莹说道：“乐莹同学，我不也是客人吗？为什么就要让我做累活！”
闻声，乐莹看向我，微微皱眉，随后走到我面前，伸出纤细的右手，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说道：“行行行！你是客人，现在就把东西都给我，这样就可以了吧！”
说完，乐莹抬了抬手，示意我快点将手里的重物放到她手里。
“……”
我移开视线，叹息一声，“你那小手，都不一定能把东西拿稳，这里面可是有我的晚餐，等会掉地上可就不好办了。”
乐莹盯着我，邪魅一笑，“君西，你还说你不是傲娇？”
“你说谁是傲娇！傲娇一词可是专用于二次元美少女的，我可不允许你乱用！”我急道。
“是是是~傲娇的君西，你说是就是呗。”乐莹转身，回到雨彩身旁，背在身后的手把塑料袋摇来摇去。
我紧跟其后，“你这家伙！根本没听明白！”
“明白的明白的，不就是傲娇嘛~”
“……”
于是乎，为了纠正乐莹对于“傲娇”一词的用途，一路上，我苦口婆心地讲解，她却好似一点不在乎，一直戏谑我就是所谓的傲娇。起初，雨彩还在一旁好言相劝，慢慢的，也不管不问了。
一直嬉闹到乐莹家门外，她才像是大发慈悲一般，表示理解了“傲娇”一词的真正用途，我这才罢休。
随后，乐莹拿出钥匙，刚想着开门，但又被我给拦下来，可能是以为我还在胡搅蛮缠，她开始有点不悦，“干嘛，我已经没再说你傲娇的。”
我有点尴尬，“你的父母真的不在家吧？”
听到我这样说，乐莹一脸坏笑，却没有调侃我，“放心！他们两个人，国庆假期就从来没有过七天，今天依旧像往常一样加班。”
“那就好，那就好。”我紧张的心情这才缓解不少。
乐莹收起笑容，将钥匙插进大门，轻轻一转，然后拧动门把手，推开门，率先走进去，随后面对雨彩，开心地说道：“雨彩，欢迎来到我家做客！”
雨彩也开心回道：“嗯！打扰了。”
就在我以为乐莹又要一如既往地忽略我时，她却看向我，脸上是和对雨彩一样的甜美的笑容，“也欢迎你，君西。”
一时间，我有点心乱，连忙别开视线，“哦……打、打扰了。”
……
等到换完鞋，走进客厅，看到真的没有人在后，我紧绷着的心才彻底解开，不禁松了口气。
之后，我将要用的东西放进厨房后，乐莹就立马把我推出去，“你先和雨彩随便坐坐吧，我要准备晚餐了。”
“其实，我可以帮忙的。”我说道。
乐莹不屑地说道：“你帮什么忙，倒忙吧！行啦，你不是宅男么，是宅男就乖乖地去沙发上躺好，等着嗟来之食就好了。”
“你这么说的，我倒真有些不好意思。”
“……”
于是，在乐莹强硬的态度下，我真就变成一个吃白食的，不过，看到雨彩去帮忙，也被乐莹推出来后，心情倒是平和不少。
我躺在沙发上，开始打量起乐莹的家，三室一厅，规格应该超过百平的，客厅是简约现代风格，颜色单调，大多以白色为主，但是非常耐看。
阳台上养有些许盆栽，都是常见的品种，好养活的仙人球就有三盆，月季开着花，应该是有精心照料的……
这时，雨彩轻轻地坐到我身边不远的位置，没有言语，应该也没有看我，只是拘谨地坐在我身边。
我只能听到乐莹在厨房里的捣鼓声。
“君西……明天就要回去了呀。”雨彩的轻声细语，破坏这个安静的氛围。
我回道：“嗯，怎么了吗？”
雨彩依旧没有注视我，脸颊似乎有点红，“那个……其实，我想要你……来帮忙啦……”
“帮忙？”我有点疑惑，但立马想到一种可能，试探性地说道，“给店里帮忙吗？”
雨彩愣了愣，随即轻轻一笑，“嗯……是的呀，妈妈说最近出了新品，要是你来帮忙的话，就可以免费试……啊不，免费吃的哦！”
我装作苦恼地一笑，“这是拿我当试吃员？”
“不是啦！也可以吃其它的，只要你能来的话……”
雨彩着急的反应很是可爱，或许是想要多看看女孩这副表情的贪念，我摸着下颚，装作思考的模样，不予回应。
见我不应，雨彩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不可以吗？”
真是不能容忍的邪恶心思……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笑着回应，“no problem!毕竟，免费的糕点，不吃白不吃。”
雨彩似乎有点疑惑我方才的行为，但听到我肯定的答复，就没有多问，很是开心地笑了笑，随后片刻，又是很认真地对我说道：“你要干活的，可不是免费的！”
“这样啊……那我可得再慎重考虑考虑。”
雨彩却又是立马着急道：“不干活也行啦……只要你能来就好。”
……
大约半个小时后，乐莹招呼着我和雨彩过去吃饭。等见到餐桌上的四菜两汤，我倒真是意外，三道荤，一道素，道道都是有模有样的、香味扑鼻。
“唔……比较朴素，不要介意啊。”乐莹不好意思地说道。
雨彩立刻说道：“不会不会，看上去就很美味，而且，我和君西几乎什么都没做，怎么会介意呀！”
说完，雨彩看了看我，我也立马实话实说道：“嗯，我也经常做饭的，能看出来，你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哦哦，是吗，嘿嘿！”乐莹被夸得害羞，赶紧说道，“那就快点吃吧！”
……
经过这次，我对乐莹的印象改变不少。
之前，单单认为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乐观以及闹腾并具，一定是家里的贵公主……但，这是不对的。乐莹只是喜欢开朗，愿意表现出活泼的模样，用闹腾的表现去活跃气氛。
最开始就是的，她担心我不能融入班级，明明我是雨彩的朋友，对于她来说，我应该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却没有对我不管不顾。也会担心自己闹腾的方法会不会伤害到他人，在犯错又或是自认为犯错后，诚恳道歉。对待年上者，又是以礼相待……
真是不明白，哪一个乐莹才是最真实的她。
但，这个问题是愚蠢的，倒不如说，哪一个乐莹都是最真实的她。
……
吃过晚餐，我和雨彩帮忙着收拾碗筷，乐莹本想拒绝的，但在雨彩的“要挟”下，最终点了点头。
“雨彩，真不打算住下来吗？”乐莹拉着雨彩，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雨彩轻轻地捏了捏乐莹的手，轻声道：“不了啦，没和叔叔阿姨打招呼就过来拜访已经不好了，要再留宿的话，叔叔阿姨回来就不好说啦。”
乐莹撒娇道：“不会的啦~老爸老妈才不会在意这些呢！而且，都已经打扰过了，就打扰到底吧！”
“你想啊，我留宿还好，君西呢？他留宿的话，我想啊，叔叔肯定要和他谈谈心的！”
乐莹轻轻摇晃着雨彩的手，“那就让他回去，你住下来嘛~”
雨彩看了我一眼，我表示无所谓，随后，女孩装作苦恼地说道：“其实，君西很怕夜晚一个人走路的，好像是受到某个动漫的影响，他一直认为晚上一个人走路，一定会有鬼魂跟在身后，但是，两个人就不会，因为鬼也很胆小，不敢对两个人下手。”
见雨彩如此信誓旦旦，乐莹朝我看来，心情复杂地说道：“……是真的？”
听语气，真不知道是在担心我，还是在笑话我。
雨彩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无奈点头，“嗯，毕竟是小时候看的恐怖动漫，所以影响有点大……”
……
“呵呵呵！”路边等车的时候，雨彩依旧笑着，“对不起啊……我没想过乐莹会当真的，呵呵呵~”
我叹息道：“道歉的时候可不许笑……她最后看我的目光真的只有担忧了。”
“嘛……下次解释清楚就好啦，呵呵呵！”
“你还笑！”
……
临近22点，我和雨彩从的士上下来，慢悠悠地朝着公寓走，彼此没有言语，但并不会觉得安静。
一直来到女生公寓楼下，雨彩才看向我，嘱咐道：“等会一定要早点睡觉！明天10点的飞机，早上6点就要起来，可不能迟到了！”
我不禁抱怨道：“这不是放假了吗……怎么还要和上学时间一样醒啊！”
雨彩好笑道：“呵呵呵~就明天一天啦！今晚早点休息，明早要是起不来的话，我就一直给你打电话哦！”
“嘛……我一般能起来的。”
“那就好~”雨彩朝我招招手，“那么……晚安啦！”
我回道：“嗯，晚安。”
……
回到房间，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电量几乎见底，赶紧连接上数据线，发现有几条来自未读消息，是我不愿产生联系的人。
一时间，我没了睡意，想装作没有看见，却于事无补。
只有选择面对现实这一个选项，我点进与她的聊天界面：
知悦：学长，国庆节你会回来吗？
知悦：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去接你，可以吗？
……
我没有回消息给她，直接将手机熄屏。但是，我想，明天登机之前，我一定会给她一个“不介意”的答复。
现在的磨蹭，不过是我给自己的一点心理安慰。
说不定，那两个人已经抵达我不愿接受的结局；说不定，我回到家里，不将再是一声“欢迎回家”……但，要是最爱我的女人会因此而幸福，那么我一定会释然的，哪怕不是真心实意，我一定可以微笑着面对现实，不被任何人发现。
嗯，就像一直以来相信的那样，时间会磨平一切的，我无需去在意，全交给时间就好。如此安慰着自己，我走进浴室，洗净身上的肮脏，却怎么也洗不掉藏在心里的污秽……
等我出来已经23点20分了，距离明天将近只有四十分钟，距离和雨彩约定的6点也不远了。
我注意到有新的消息，这次是“彩色雨”发过来的一条语音，时间是22：47。
我将手机贴到耳边，听到她对我说：“突击检查，要是没睡觉就老老实实地回复我。”
我无声地笑了笑，关掉手机，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本以为，我会失眠的，却没有，很快便进入梦乡，有点反常。
……
女孩站在男人的身旁，拘谨着身子，可能是很害怕我，她不敢与我对视。
身旁，最爱我的女人对我说：“这位女孩是楚叔叔的女儿，你们年龄差不多，可以成为朋友的。”
这是她的期望，我不会拒绝的。
我抑制着心中的不适，温柔地笑出来，对女孩说道：“我叫君西，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你的名字呢？”
男人也附和着给女孩让出位置，我和她的距离很近，但，她依旧不肯直视我。
我并没有着急地再出声，只是尽量温和地注视着女孩，等待着她的回应。
但，我丑陋的内心，却是希望女孩不要搭理我，甚至是推开我，这样一来，成为坏孩子的，就不会是我。
但，女孩也不是坏孩子。
“我……我、我叫楚知悦。”
女孩的声音很小，但，她抬起了头，只为直视我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