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随便
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都会有奇怪的、没有任何道理的事情发生，来的猝不及防，来的莫名其妙。
我询问许期为何提出那个毫无理由的请求，他依旧笑得阳光，对我说道：“想要加入你们啦，这样的玩闹，感觉挺有意思的。”
他平和的语气，他展示出的笑容好似没有任何目的性。
但，许期真的会因为有意思来参与这场好比“过家家”性质的赌约？我不知道，毕竟，我不了解许期，对他的印象都是根据他的为人处世而进行的自我猜想。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
我提出的赌注。也就是雨彩一天的饭后点心，并且附加条件表明是要陪同雨彩一起……
这样说……是因为雨彩？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毕竟，雨彩长的很漂亮，性格温和、踏实，又常常以笑容示人，妥妥的妄想中的邻家女孩模样。
初中时候，就常有青春懵懂的男孩书写告白信，甚至当面表白……但，无一例外，雨彩都是以礼貌的语气给予肯定拒绝，给出的理由是——不喜欢，也不打算喜欢。
要是……许期真是因为想要与雨彩有相处的时间来加入这场“闹剧”，我是否会后悔昨日给予的“随便”答复？
为何后悔？
我想一定是——雨彩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想法，而我，作为她的青梅竹马，理应帮助她，拦截住任何她不想要的事物。
尽管当时雨彩笑着说出“随便”，但我是否应该再三考虑后再给出答案，而不是随随便便地就给出“随便”的答复。
我很清楚马后炮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导致失眠的，难受的也只是自己。但我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后悔了。
至于理由，一定就是如我想的那样。
……
“呵呵呵~君西，你看看你，都要变成熊猫啦！”雨彩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脸，轻轻笑道，“今天就要考试了，怎么还要熬夜啊……不是一直在和你说不要熬夜嘛！”
我并没有将昨晚的思绪万千说出任何，只是讪讪一笑，打着马虎眼说道：“没办法，老婆们个个都要我陪，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早睡啊。”
听到我的答复，雨彩无奈地笑了笑，乐莹则是一如既往地鄙夷我说道：“死宅男，真恶心！”
我依旧不在意，倒是问了声：“不是，怎么连上学，你都和雨彩一起了？”
乐莹好似有点自豪地对我说道：“我的房间就在雨彩隔壁，昨天晚上都是在雨彩房间里睡的，上学怎么不可以一起了？”
“我也没说不可以，只是……”
“哦~~你一定是害怕了吧！”乐莹突然对我说道。
我有点不解：“害怕什么？”
乐莹一脸心领神会的模样，颇为自信地说道：“害怕雨彩被我抢走啊！你看，连以前只有你俩独处的上学时间，现在，都在渐渐被我夺走，你怕再过不久，雨彩都不跟你熟了！”
“你肯定不知道雨彩的房间的清香味有多诱人，床也是又大又软，还有……”
“……”
我是不明白乐莹在和谁心领神会，反正不是我。毕竟，我心里从没这样担心过。倒不如说，你越和雨彩熟，越称我心。
我想着打趣一下乐莹的，雨彩倒是先出了声，语气带着些许坚定，“好啦，乐莹，你和君西在我心里的位置都无可替代的！”
雨彩这样一说，前一秒还在滔滔不绝的乐莹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装出哭兮兮的模样地盯着雨彩，被哄好后，又立马变脸，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甘示弱，对乐莹说道：“你说的清香味应该是茉莉花香吧。”
顿时，乐莹有些傻眼，一时间口齿不清，“你、你怎么知道！？”
我摆出与乐莹先前如出一辙的自豪模样，说道：“我俩是青梅竹马来着，彼此的房间都有去过，装饰喜好什么的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你……知道了这么一点就开始洋洋得意了？”
“……”
话音刚落，乐莹伸出手想要教训我，但有雨彩拦着她，终究只有凶恶的眼神能刺到我。
……
来到教室，距离开始考试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君西，你最好祈求上苍，等会考试的时候，选择题能多蒙对几个，这样，你才会输得不那么难看！”乐莹刚坐下，便又开始奚落我。
我回道：“雨彩都说我学习不错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乐莹挥挥手，不屑地说道：“就算雨彩有说，但也可能只是不想说你坏话而已，一个临时抱佛脚的人，我就不信你能考多高！”
我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到时候可不要心疼钱，雨彩还是挺能吃的。”
闻声，雨彩轻轻地用拳头捶了捶我，有点小脾气地说道：“你瞎说！我可没有！”
乐莹却是点头，附和我说道：“这倒是真的。”
“诶！？乐莹？”听到乐莹也赞同我的话语，雨彩脸颊变得有点红，又轻轻说了句，“喜欢吃的东西，多吃点也没什么吧！”
“嘿嘿！是是是！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多吃一点。”乐莹笑得合不拢嘴，“雨彩，你真是太可爱了！”
“……”
眼前的这朵百合花，和雨彩腻歪在一起的场景总是如此赏心悦目。我已经默认了乐莹的性取向多少可能有点不正常，至少在看见雨彩后，就会不正常。
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放在她俩身上。目光斜视，右侧的座位依旧是空的，许期还没有来。
直到监考老师走进教室，许期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看上去有些许疲惫的样子。
他坐在位置上，和我打过招呼后，笑着问了我一句：“君西，你觉得我会赢还是会输？”
我刚想着回答，但突然发现，自始至终，我好像都是以许期会输的前提下来看待他参与赌约的理由。
这是为什么？一直以来的成功导致的自信过度？
还是说，我狭隘的思想只考虑到，许期这般人只有为了雨彩才愿意走进我们这个小队伍，进与我们而产生关联。如果是这一点，我都要嘲弄我自己了。
“我说不准。”
许期还是笑着说道：“其实，我昨晚看书有点晚了，所以今早才会差点迟到。”
我疑惑地对许期说道：“许期，你是想赢吗？”
许期微微一愣，随即认真地说道：“嗯，我想赢，但理由，我可以不说吗？”
他想赢……
也就是说，不是因为我提出的赌注，也不是因为想要和雨彩产生关联……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晓这一点，我内心松了一口气，根本不在意许期有任何其他原因。
真是幸好，我的“随便”好似不会对雨彩造成困扰了。至于，是否真的是这个自我说法……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会有麻烦事缠上她便足够了。
“君西，你在笑什么？”许期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不好不好，没把持住。
我回道：“没、没什么，突然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
第一堂考试是语文，是我比较擅长的一科。毕竟，我有在写作。
阅读题中，选择题是较为简单的。根据短文内容，基本上都可以选中正确答案。实在不行，就将每一个选项与短文内容一一对比，慢慢排除法。
对于阅读理解的分析题，在浏览过短文后，按照答案模板书写，或多或少能得分。
而默写这一类的题目就是送分题。一个学生有好好学习、温习过，都不应该在这个地方丢分。
语文试卷有难度的地方大概就是文言文以及古诗部分。选择题部分，选项有陷阱，以及令人痛苦的去理解诗人当时情感如何的分析题总是无从下手……苦恼的题目都集结在这里。
在这，我要感谢某位“王总帅”。尽管他平日里主动发来的消息都是以“祖宗，新章写好没啊”为主，而且总是以推荐作品当理由给我安排理解任务，但也多亏他，古代的古诗词、文言文，我真没少读。我能如此通畅地完成这部分的语文试题，他真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期间，时不时地，我能感觉到右侧传来目光，并不是在看我的试卷，倒像是在看我，观察我这个人。
但我并没有太过在意，顺利通关探究题以及语病题，抵达最后一关——作文题。
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因为可以书写我渴望的故事，哪怕全都是虚假的，但却能以现实中真正存在的分数回馈我，好似自己幻想的一切有在和自己招手一般。
对美好的向往，是我写作的理由。而读者，与我同病相怜的人，一同渴望着这份虚假的美好的人，他们的认同、否定都能消化成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这是雨彩，不，此刻应该说是我的第一位读者让我明白的事情。
我抬起头，前面的身影端坐着，右胳膊没有动作，可能是在思考问题，又或者是遇到了伤脑筋的题目。
这让我想起，在文科的试卷里，她总是可以工整地在答题卡上写满答案，可能不全是正确的，但这是她的性格，不轻言放弃。
我知道，自己可能在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真是抱歉，我是真正拥有过的，一段美好的却又是现实的时光。
平复一下心情，我继续看向作文题目，是常见的半命题型，以“青春的xxx”为题目进行写作。
我思索一会，慢慢落笔：青春的懵懂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