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无德,假仁假义【三】
距离第二层开放还有二十分钟。
但是,有个奇怪的点。
这里是宿舍楼,住着大概五百人,不可能都在一层吧,那么现在的第二层和第三层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地图,失忆,这种情况下贾仁和无头苍蝇没什么分别。他的确找到了楼梯,但是楼梯门被电子门封住连个缝都没有,有人捶打半天竟连个坑都砸不出来。
他们只能在这里再熬上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这不是谁都清楚的么。
“给我滚!”
在一侧拐角处有什么飞了过来砸在墙上,贾仁瞧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时候除了人以外什么被砸到墙上都算稀奇,所以也不用想这也一定是个人。至于那个扔人的,他也认识。
是贾义。
“混蛋玩意儿。”贾仁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在看到自家哥哥瞬间就变了一副面孔的屑。
这里的新人类都拥有能力,贾义自然也会有。
贾义承认,在看到自家哥哥安然无恙时他是开心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哥哥的头发已经乱到不能再乱了。
“哥。”
“嗯?”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你真应该去大街上转一圈。”贾义勾上他的肩膀,贾仁大概知道这混球嘴里要吐象牙了也懒得理他,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话就是:“会被当成行为艺术家抓起来。”
行为艺术家表示不背这锅,谢谢您嘞!
至此,贾氏兄弟合体完毕。
关于贾义的能力,贾仁不想多问,反正大概也就是加强身体素质吧,不然也不会把人扔墙上,有这样一个弟弟在身边的话其实还不错。尤其是在自己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有一个肉盾在身边真的是安全感十足。
距离第二层开启还有十五分钟。
有人等着开门,有人争夺积分,有人吃瓜看戏。
终究这才第一层,很正常嘛!
“小朋友。”
有人笑着自前方走来,他身上的白大褂染了些奇怪的颜色,闻味道应该是血液,他奔着贾仁贾义而来目的却不是他俩,而是他们的身后。
“搞偷袭并不道德,不是吗?”
贾义一愣,随后贾仁脸部扭曲身形一歪就要站不稳,贾义赶紧捞住他,一看他的身后,正插着一把刀。
一群人堆在这里,难免会有人想趁机做点什么。
“四分……为什么……只有四分……”那人看着自己的积分哀嚎,他不敢置信,为什么捅一刀人只有四分!难道还要多捅几刀吗?
“别动。”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抬起手,一道寒光也随着手的动作划出一道弧度直指对方,“或许我在别的方面不怎么出色,但是玩刀……是我的长项。”
面对这一番话,那人就像没听到一般,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只有四分的话,他好像被困在了什么角落里钻不出来,那边的贾义也不敢动贾仁身上的刀,他不懂得人体器官分布,他怕自己一拔会造成大出血。
“嘿?朋友,你还好吗?”
就连白大褂都有点疑惑了,眼前这人精神状况真的不太好,可他不是心理医生,专业不对口啊。
就在众人不知怎么办时,那人突然哇的一声,发出了像是呕吐一样的声音,只是这尾音怎么听怎么刺耳,仿若尖叫。
紧接着,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嘴里不停的发出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吵的人头痛,而且这该死的声音就算捂上耳朵居然还能听到!这玩意儿没实质伤害,可烦人程度绝对排的上前三。
“怪物化了!他怪物化了!”
“快!抢他的积分!”
“还抢什么积分!跑吧!”
众人慌乱不堪,有人跑,有人找房间躲起来,有人准备战斗。众人口中的怪物化其实是个通俗的说法,研究所那边给过一个解释说是基因特殊变异,目前只能定位为是实验人体与基因产生了时间性不匹配。嗯……大概意思就是一开始匹配,后来突然就不匹配了,就类似于药效过了的同时药把人毒死了,总之就是个很难解释的东西,而研究所也对这种偶然出现的变异称之为——卜利亚则。
由于正式名称比较绕口人们更多的称其过程是怪物化,将成体称为变异体。
那人身形猛的胀大,对,我没用错形容词,就是胀大,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打了气一样迅速胀起,但又不像是气球,至少保留了肌肉纹理。血肉发生改变无法避免的骨骼也发生了异变,那些骨头摩擦错位的咔咔声听得人牙根子生疼,似乎这种异变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他发出尖叫,嘶吼,那声音,真是要聋了。
“他妈的!烦死了!”
谁也没想到那个上一秒还被人拖着的人猛的一甩手就把什么东西甩了出去,直接插到了变异体还未变化太多的喉部,也是因为这一下让它暂时停止了变异与尖叫。大概是触碰到了什么神奇的开关吧。
白大褂也是在那东西插上才发现,这不是刚才插在那矮子身上的刀么?他转头去看,果不其然,就是贾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后背的衣服上只有一个被捅进去的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穿的太厚还是怎么样,外面竟看不到一丝血。
“你很吵你知道不知道。”
抄起来旁边不知道因为谁打架而变得奇形怪状的折叠椅就砸,一个不够干脆再拿一个冲过去进行物理攻击。
“你还委屈,委屈,委屈你妈个锤子!”
“爷被你捅了一刀,还要听你逼逼,你他妈脸真大,真大!”
“草!”
也不知道这么个小个子怎么会来这么大的力气,也或许是那个折叠椅本就快散架了,他竟然直接把东西给打崩了,对,是崩了,有个金属棍都飞出去了,就是在他说那个植物之后飞出去的。
贾义都傻了。
白大褂一时间有些无语,或许是场面太过诡异吧他竟然噗呲一下笑出声,“你哥……还真是奇特。”他一边说还一边颤抖,看起来憋笑憋的很难受。
“哈?!”
贾仁拿着俩仅剩的俩椅子腿对上白大褂,刚想把那俩椅子腿砸过去就被变异体一甩,还好他反应快,把金属制的椅子腿一把插进肉里抓紧了这才没被甩飞出去,不然他就要被砸墙上了。
尖叫声又一次贯穿耳膜,它叫的比上次更加凄惨恐怖,十分令人头痛!它奋力甩着胳膊,后来干脆把胳膊往墙上撞,它的身体还在暴涨,渐渐的,走廊的高度已经快要容不下它了。
贾仁拔出一根椅子腿,他要蹿上去。
“闭嘴!”
一瞬间,不知是不是他的话真的管了用,怪物闭了嘴,而贾仁的钢管也插入了它大张着的嘴。至少这样,它就叫不出来了。
“贾义!你傻了吗,死崽种!”
哦!这无比感人的兄弟情。
贾义闭上因自家哥哥而张开的嘴,他一张手,无数的黑影自墙体、地面涌过去紧接着向上猛的暴起,缠绕,将变异体束缚住,它们因为主人的意志差别对待,对上贾仁时就像是一段柔顺的丝绸,裹着他缓慢落地。
“哥,你没事吧。”
“要不,你挂个眼科。”
白大褂这时候举着手笑眯眯的站出来,“这个我可以。”专业对口了。虽然不是专业搞眼科的,但他也可以搞!
“你闭嘴!”
异口同声,这俩终于有双胞胎兄弟的样子了。
被拒绝的白大褂也不恼,吐吐舌头看着已经快要打开的第二层吹起了口哨。
“怎么办?哥?”他是指这个变异体。“它已经恢复不了了。”
贾义说的没错,目前没有一例卜利亚则能恢复成人类模样的案例,就连保证人的基本意识都做不到,它们陷入了某种执念之中,任凭其控制肉体,发生异变,最终走向死亡。
要杀了他吗?
还是不要。
“就像你说的,它已经不是人了,也无法恢复成人,对我,这人搞背后偷袭实在是让人觉得烦躁,那就随意吧。”贾仁听到叮的一声紧接着就是铁门打开的声音,这是通往第二层的大门要开启了,“他不仁,别怪我们不义。”
白大褂凑过来表示同意,贾仁一脸我认识你吗的样子,白大褂倒是不在乎,他就在一旁看着,铁门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完全升起,有人已经等不得这一时半刻企图从那半开的铁门爬进去。他可不想去跟他们挤着受罪,怪难受的。
贾义收了哥哥的命令动作也快,他出手迅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痛苦,这也算是别样的仁慈了。而这之后,贾仁和贾义每人收到了52点积分。
“哥,你看,我有172积分了!”
“……”贾仁懒得理他,他也懒得看自己的积分,他也不想知道这积分到底怎么算的。
然而,谁能想到。那半开铁门处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刚才还在疯狂挤入的人群在迅速后撤,伴随着人群的撤离被堵在里面的味道飘散而出,那是……血腥味儿。
“快出去!出去!”里面有人爬出来,他浑身都是血,“里面,有东西!”
“会死人的!”
有东西?
会死人?
听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贾仁捏着鼻子凑过去看,要搁平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只是这血腥味儿混着点奇怪的臭味儿,应当是有什么漏了或者有人吓失禁了。
那人说的没错,里面的确有东西,这算是比较常见的陷阱了。
从下而上随机冒出的尖刺,时不时划过的刀片,这些东西,想不死人都难。
这真的是一场测试吗?
周围的光屏闪烁两下,在一阵花屏后浮现出一小段话:
懂得忍耐,是很重要的。
……
好了,这么一搞现在都老实在门口待着了。
当大门缓慢打开,血腥味充斥鼻腔,这气味儿令人作呕,有人受不了试图跑去外面却被结界拦下,他们也试图打破结界却根本没用。
他们被囚禁在了这里。
贾仁贾义抬手用袖子挡住鼻子,那边白大褂从口袋掏出来口罩戴上,一个遮不住味道就再来一个,作为一个医生,这种场面他还受得住,只不过是气味难闻而已,安心安心。
当成功与活着画上等号,与之对应的自然是失败与死亡。
它们之间毫无关系甚至毫无逻辑可言,可规则就是这么出现了,无需强制,自然有人会执行它并强迫他们共同执行。
当门彻底打开,染上血的电子屏闪烁两下,它亮起一个数字。
50
什么意思?
等等,那个通知……
有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数字的含义就是通知上写的通往第二层的积分限制。
五十分,看起来门槛很低,只要没参与太多斗争的都可以进入,但很明显的,因为之前陷阱的影响这群人都不太愿意做第一个迈上去的人,明明就在不久前他们疯狂的想要钻进去。
贾仁翻个白眼,味道太重他就捏着鼻子用嘴小口小口的呼吸,他要做第一个,反正他积分达标,就算有隐藏规则把他永远的拦在这里那也没办法,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是他消极,不过是事实而已。
看自家哥哥踩着血肉过去贾义也慢悠悠的跟上,后面的白大褂把外套往上一兜遮住头发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也晃悠进去了。后面的人瞧着没事也就跟着进去,有些因为争斗太多积分不足的只能在互殴和就此打住上做个决定。要么,死几个人继续向上爬,要么干脆放弃,在这里等待未知的未来。
嘛,自然不可能达成一致。
就慢慢玩吧,就算玩捉迷藏也能玩很久呢。
“哥,你的伤没事吧。”在走过那片血泥后贾义快走两步来到贾仁身边表达关心。
贾仁看他神色紧张低垂下双眼摆摆手表示没事,不是安慰,他是真的没感觉出来问题,大概扎的也不深,想来也是,他这衣服挺厚的,估计没怎么伤着。他愣了那么久也是事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疼,很疼。
他讨厌那种感觉。
十分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