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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尘埃落
夜深人静,海角巷一片寂静,夏星晓一出单元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fangzexs
时砚池用大衣把她裹得密不透风,抱着人就往车上走。
月光倾泻在他身上,夏星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走路时沉沉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打开车门,把人放到后座,再把车门落锁,时砚池的动作一气呵成。
窗外,风吹动了树叶,月光不动声色地漏了进来,照亮了两人的侧脸。
夏星晓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发问,她静了一会,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车里还有淡淡的烟味,他的手很冷,清亮的瞳仁有些散,看起来有些失神,平静又格外汹涌。
“你怎么了?”她很轻很轻地开口。
时砚池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十八岁的夏星晓,想到她一个人留着泪走在这段漆黑的夜路上,嗓子里像咽了碎玻璃,那些碎片又顺着血液无孔不入地扎进每一寸肌肤,四肢百骸都在痛。
情绪在胸口涌动,他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对不起。”
好像重逢以来,他就一直不断重复这三个字。
视线一如既往地在她身上,他的手反扣过来,掌心握住一双柔软的小手,眼睛发酸。
“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为了过去六年你毫无怨言的独自承受,为了我欠你这么多不知道怎么偿还,所有的解释都在这里,除了让我放弃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整个晚上时砚池都很沉默,这句话问完,像是抽走了他全部的底气,只剩卑微的请求。
夏星晓稍微动了动手指,就被他抓得更紧了。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眼眶开始泛滥,积攒了六年委屈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你说你会陪在我身边,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那个女人就是为了逼你回来……”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落在大衣的前襟上,沾湿他的掌心,像滚烫的岩浆。
“时砚池,我好想你,这六年我一直都在想你”,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甚至没有任何逻辑,“我不明白,我们两个这么好,怎么突然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宝宝,别哭。”
借着月光,时砚池看见她红透的眼尾,多少汹涌都化在这绵软里,他弯腰凑过去,抹掉她眼尾的泪痕,再把她翘起的头发捋顺,最后不带任何情|欲地吻了上去。
他顺着眼泪滑落的方向,一路吻到唇上,两人共享所有的咸涩。
风声,呼吸声,心跳声,他是攻城略地的那个,也是俯首称臣的那方。
最后两个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姿势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一直等到情绪都平复下来,时砚池才吐出一口浊气,“磨人精。”
爱意是很具体的东西,呼吸交错的紊乱,唇上张合的颤抖,他亲得很轻很轻,承载了六年的分手执念终于释怀,取而代之的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把她宠成公主。
视线在黑暗中凝结成了实质,他终于弯了弯唇角,一个一个音节跑进耳朵。
“夏星晓,我现在想把所有东西都给你,求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鹿鸣公馆的别墅你喜欢吗,我过户给你让你爸妈去住吧;你喜欢什么车,兰博基尼还是法拉利,我给你看好了几款,一会你选一下;苏黎世拍卖行下周有套粉钻的珠宝,我已经让何煜去联系了;或者给你公司的股份吧,我muse的占股并不多,不过我名下还有几家小公司,明天就过户给你……”
那些缠缠绕绕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不不断出现在他的唇齿间,夏星晓干巴巴地打断他,“你在楼下吹半天冷风就在想这些东西?”
她的唇瓣红得发艳,双颊绯红地看着他,“小说里男主现在一般会说,命都给你……”
“我还要留着命爱你”,时砚池的唇还贴着她,气息像热浪打在她的人中,“宝宝,你还要什么,想要天上的星星吗?”
夏星晓勾下他的后颈,主动吻上去,“我想把星星送给你。”
……
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任何新闻降温。
顾源集团使用虚拟主播做假新闻的消息曝光出来之后,夏星晓的名声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在小范围内引起了一波关注,中视财经频道的总监甚至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她和卢晓彤以虚拟主播申报的金话筒奖双双被取消评选资格,这一点她深表认同,ai技术滥用在新闻行业后果不堪设想。
最开心的是温潇潇,这几天替她代班都毫无怨言。
而夏星晓因祸得福,拥有了一个难得的七天假期。
汪静知道了新闻事件又跟时砚池有关,打着母爱的旗号把她扣留在了海角巷,“我和你爸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很多委屈,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说,我现在希望的就是你以后不要受委屈,他那个情绪不稳定的妈永远在那里,永远是你们感情的定时炸弹。”
她对汪静虽然不会盲从,但是仍然会觉得困扰,而且是无力的那种,有些事情她不打算让汪静和夏江知道,只能亦步亦趋地过。
反正生活没有这样的苦,也会有那样的难,时砚池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那天承诺的东西全都悉数奉上,她暂时还没接受。
反倒是这几天被时砚池远程监控,已经精细化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每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尤其是她的情绪起伏,更是关注得细致入微。
各种礼盒流水般地往家里送,要多名贵有多名贵,已经到了令汪静发指的程度。
每晚十点十五分就必须要上床睡觉,时间具体而精细。
家里没有摄像头,可是夏星晓没办法作弊,晚上十点就是他的查房时间。
她躺在被窝里,脸庞素净地看他,“你的那堆东西送来的时候把我爸妈吓坏了。”
时砚池的背景是办公室,最近几天她没回莱诗邸,他不是加班就是在处理顾源集团的事情,脸色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手肘交叉,撑着额头,“他们怎么说?”
“我妈说,时砚池是不是出轨了,给你这么多补偿?”
她已经绷不住了,快要笑出来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我的东西都卖啦,然后携巨款潜逃?”
他的视线直白,“那正好,一辈子肉偿。”
耳根微微有些发热,夏星晓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太早了,等双方父母见过面再说……”
“懂了,我来安排见面时间。”
懂什么懂,哪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们后面定下来了,这些东西再给我管。”
“早什么早,我们都错过六年了,还是你想始乱终弃……”
“星星,是谁说要对我负责的?”
这人根本说不通,夏星晓岔开话题:“为什么我的睡眠时间还有零有整的?”
“十五分钟是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他笑得痞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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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马控诉,“你这是以权谋私。”
“宝宝,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给我点福利吧。”
“哪有好久,就三天而已……”
他隐忍地吸一口气,“你说神不神奇,在英国单身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做到那么无欲无求的?”
夏星晓笑他,“谁让你不去找个美女谈恋爱?”
时砚池半晌无声。
她纳闷地抬头,发现他视线灼灼地看过来。
“有一天我去超市买东西,走在波士顿的大街上,漫天的落叶飘下来,那一瞬间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放不下的,为什么我们俩个要分开,到底在一起的这条路有多难走,值得我把所有的陪在你身边的秋天都错过,我知道,放下一切很难,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除了人……”
时砚池顿了顿,眼里的深情快要溢出来,“那个人,除了你,不能是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电流过滤的原因,突然觉得这电话好要命,他的声音也好要命,像压着嗓子的调情。
“宝宝,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你先搞定我妈再说……”
那一晚,夏星晓睡得特别沉。
睡眠真的是最好的医美,这几天她的皮肤是肉眼可见的好。
晨早的阳光照在她的发丝上,夏星晓正在客厅里练流瑜伽,随着舒缓的音乐调整呼吸。
不到五分钟,门把咔嚓扭动。
汪静肩膀上背了个爱马仕的菜篮子,手里拎着两袋蔬菜,一副躲避瘟神的表情“咣当”一声关上门。
“这么快就买完菜了?”
夏星晓只分神一瞬,马上又摸样娴静地跟上ipad里老师的节奏。
汪静没回话,她换了软底拖鞋,把袋子往餐桌上一掷,倒了杯温水,“咕咚”一口喝下去半杯。
早就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夏星晓折过身子,继续舒展双臂,静静地吸气、吐气。
汪静把一杯水喝完,抽出把椅子坐下,“muse是不是要破产了?”
夏星晓闻声抬头,身体的动作却没闲着。
汪静看着她,声音一句比一句更直击灵魂,“要是muse没破产,时砚池为什么每天闲成这个样子?”
“我买菜用得着他陪吗,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助理,等时砚池付款完见缝插针地找他签文件……”她满身都是大可不必的无语,语气带着点火星子。
视频里瑜伽老师正在教学,“吸气,保持呼吸平缓,右腿向后向上做猫伸展的背……”
夏星晓继续跟上动作,微微翘起的唇角泄露了情绪。
“芹菜和茼蒿都不分,娃娃菜买成大白菜,我好不容易让人抹了个零头省了六毛钱,他直接付了一百还说不用找了……”
汪静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个总裁能不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买菜这样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专业的家庭主妇去做,现在菜场大妈看见他就跟看见财神爷一样……”
随后一时无声。
夏星晓换了下个瑜伽动作,她打趣道,“有人跟在身后付钱,不是你毕生梦想吗?”
汪静狠狠地剜她一眼,把桌上的菜拿到厨房去,又从阳台往下探,折身后长出一口气,“你王姨找我打麻将,三缺一,午饭你自己点外卖吧。”
“你买了那么多菜,我点什么外卖?”
“行,那你自己看着做吧。”
汪静出门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流瑜伽宁静的氛围。
半小时后,夏星晓收了瑜伽垫。
从氤氲的浴室出来,她看到时砚池三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时砚池:【青菜被虫蛀了一点,你吃的时候注意一下。】
这人真的跟烟火气格格不入,她抿着唇回他:【没关系,有虫证明是绿色食品。】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必须鼓励,坚决不能打击大少爷买菜的积极性。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她从袋子里拿出那包小油菜的时候,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她心平气和地打字:【你这个不是叫被虫蛀了……】
时砚池:【?】
食人星星:【你这个是虫吃剩的……】
刚把消息发出,掌中手机持续震动,她按下接听键。
汪静用打麻将去厕所的间隙打了电话,压低嗓音挫着火,“你立刻、马上把时砚池给我领走……”
第 62 章 挡桃花
海角巷路边,两侧的银杏叶簇拥着秋日阳光的温柔,光线透过叶片,落下一地金黄的斑驳。
夏星晓下楼的时候,时砚池就站在马路边,周遭是熙熙攘攘往来的大爷大妈,他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只着一件连帽卫衣,浑身带着股子少年气。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边傻笑,时砚池朝她伸手,指尖相接的一瞬间,就被拽进他的私人领域。
“你怎么惹我妈了?”
“我哪敢惹阿姨,就是定了箱燕窝送过去,那几个阿姨吃得可开心了……”
汪静打着几块钱的小麻将,却要搭上几万块的燕窝,不气得脑溢血才怪。
夏星晓忍不住笑了,伸手拉他,“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时砚池顺势就把人带进臂弯里,“为达目的,在所不惜。”
是他了,这人一点没变。
很多人给时砚池张贴的标签就是有钱、帅气、能力强,其中殷实的家境一直是排在首位的。
而他最开始吸引夏星晓的却跟家境毫无关系,是他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学霸光芒。
他在高中时最经典的语录就是:完全不知道物理和数学怎么扣分,虽然听着让人有些许不适,但确实拿捏了智性恋的她。
夏星晓戳戳他的胳膊,感受衣料下一周未碰的手臂,察觉到肌肉线条更明显了,她脱口而出,“你背着我举铁了?”
他眼里带着沉沉烟火,故意用了点劲儿箍她,“回家让你仔细检查。”
夏星晓无视自己很热的耳朵,用力挣扎,“孔雀开屏,谁要看你。”
不出意外,莱诗邸的房门刚一开启,人就被他抱到玄关柜上。
她被亲得晕晕乎乎,眸光艳潋中看见门口自己的巨幅画像,羞耻感一秒上头。
她捶他硬邦邦的胸口,“去房间……”
两人的唇只离开一秒,衣服就离了身,时砚池如她所愿地把人掳进了卧室。
事后,她被时砚池抱着进了浴缸,整个人倦懒地趴在他的胸前。
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温热的大掌在白皙如雪的美背上轻抚,时砚池的眸色深沉,“你申报的ai新闻闹得太大了,取消评选资格是宣传部的决定,你们台里也左右不了……”
夏星晓闭着眼,在他怀里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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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这个奖我以前挺想得的,可上次听温潇潇说完,知道这个奖项下那么多黑暗运作,现在觉得也挺鸡肋的。”
“明年你申报,我给你看着,谁都别想暗箱操作。”
她笑着答:“好”
窗外风声呼呼,只剩淡淡的霞光还没落尽。
蒸汽在弥散,镜子模糊了,沐浴的香气填满整个浴室。
“当年为什么转专业?”
时砚池湿漉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带来一阵温润的触感。
“那时候就想着快点赚钱,以为金融行业遍地是黄金……”
她扯动唇角,“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做了新闻行业。”
“纪碧云会受到法律制裁吗?”
过往的时光里,晕染了多少苦难,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
“会。”
生意场上的斡旋,时砚池不愿多说,这里面弯弯绕绕,多少有点踩线。
“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夏星晓睁着一双水眸,湿漉漉的手指咬在嘴里,还是想不通。
把她发皱的手指抽出来,他淡淡开口,“时序和我妈办了离婚证,还是没有娶她的打算,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
时砚池的语气像在讲陌生人的故事。
“你爸爸真的是个渣男。”
纪碧云固然可恨,可三人爱恨情仇的始作俑者还是时序,要是他能结束一段感情再光明正大地开启下一段,事情的结局也许不会这么惨烈。
“你以后会不会……”
夏星晓正要开启无限联想,唇上突然一痛。
时砚池一口咬了上去,他视线重落在那张粉雕玉器的小脸上,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焕发柔嫩的光芒,晶莹的水珠像细小的钻石在闪烁,偏偏一张嘴就气死人。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毕竟在你这里栽了,但是自制力还是有的,单身那么多年,你真当你男人没人要?”
“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他身子前倾,把人往怀里箍了箍,“你要是还有力气,我们就做点别的……”
“滚。”
夏星晓朝他脸上泼水,两人打打闹闹地洗完了澡。
第二天睁开眼,身边一侧已经空了,下床后发现时砚池在厨房,有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刚想称赞他的厨艺,余光中就瞥到了垃圾桶里惨不忍睹的半成品,还是违心地说了一句,“老公,你好棒。”
这话显然特别受用,时砚池慢慢转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腰,低下头轻轻地凑过来。
这个吻温温热热的,再抬头时,他的眸色明显暗了,眼神中透露着意犹未尽。
夏星晓被这个眼神惊到了,昨晚的记忆全被勾起,慌不择路地往客厅跑,身后是他毫不避讳的嘲笑。
“慢点跑,小心又摔跤。”
两人昨天的注意力全在床上,现在细细打量客厅,她发现家里变化不少。
她因为患有平地摔跤综合症,身上经常出现淤青,时砚池跟她住了几天就发现了,她不在的这一周,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圆角的。
吃饭的时候,时砚池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上班。
夏星晓摇摇头,喝一口牛奶,视线聚焦在机上,她在刷工作群里的消息,休假之后是可以预见的忙碌,什比克冬季论坛就在月底,群里已经开始接龙,统计人数上交护照。
和温潇潇的约定还作数,她叹了口气,默默地接了龙。
时砚池见她一点都不专心,直接把手机抽走,“要不要去muse?”
四目相对,夏星晓拿起一个可颂入口,脸颊徐徐地动。
“我去干嘛?”
“给你老公挡桃花。”
她拿回手机,继续一心两用,“没这个必要了吧,我上次去的时候,就连打饭阿姨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时砚池一直看着她吃,现在才露出一个笑脸,“你跟她表明身份了?”
夏星晓白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她打饭的手都抖了,我怕再说两句,她就要哭了……”
muse中心她是真的不想再去了,不光他的员工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打饭阿姨都以为她是去砸场子的。
再撂一眼时砚池的脸色,她叉着腰,把汪静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时砚池,我提醒你,贞洁是最好的男德,有烂桃花上门,我劝你要么斩杀,要么自宫,变成脏黄瓜我可不要你。”
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别过头吻了她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上班去了。
这人绝对有受虐倾向。
吃完早饭,开始收拾衣帽间,短短一周,各种礼盒又堆积成山了。
拆了三分之二后,她恨恨地给时砚池发了消息。
食人星星:【你这个败家的男人,罚你三天三夜不能上床。】
发泄完就去给花浇水去了,时砚池的消息是半小时之后回复的。
【刚才在开会,你的消息被投屏了。】
【宝宝,你这个桃花挡得特别到位。】
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夏星晓都能从文字里看出他上扬的嘴角。
打字,立马回过去:【请把我拉黑,谢谢。】
这么社死的一刻,手机恰好响起来,撂一眼屏幕,原本要发泄出去的河东狮吼遏制在了喉咙口,她换了友好寒暄的语气,“喂,徐哥。”
徐行下午还有工作,两人就约在了广电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门外大厅的散台坐着好多广电的员工,夏星晓进了包间就把门关上了。
徐行已经点好了菜,他抽开自己对面的椅子,“星晓,坐。”
“谢谢,徐哥。”
坐好之后,徐行给她盛汤,一段话说得平稳又简洁,“顾源集团的事儿,对不起,没想到最后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他的表情很自责,眉宇间也挺尴尬的。
夏星晓接过汤碗并未动筷,她手肘撑在桌面上,唇角轻微地动了动,“徐哥,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善良和幸福都会成为原罪,你已经帮我太多了。”
这事儿怎么着都怪不得徐行,说到底还是时砚池的家事,她也不便多说。
她拿起汤勺舀了口汤,再夹了一口菜。
“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最近的知名度明显提升了,来找我的商业活动特别多……”
徐行点点头,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商业价值提升是好事,一定爱惜自己的羽毛,合作的品牌要仔细甄别。”
这方面听他的意见没错,他在财经圈叱咤多年,一直口碑不错。
一顿饭围绕着最近台里的人事变动和l省财经圈里的新闻,聊的也算尽兴。
告白被拒之后,徐行始终坦荡,没有搞什么死缠烂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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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默默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适时地提供帮助,这种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态度,总让夏星晓有种亏欠感。
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徐行像憋了很久终于开口,“星晓,他对你好吗?”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熙熙攘攘的笑声在问外萦绕,包间里被一种淡淡的暖意笼罩。
他炯炯地盯着她,颓败而落寞,“时总虽然帮你解决了问题,但是这些麻烦也都是他带来的,不是吗?”
夏星晓放筷,歪着头问,“徐哥,你喜欢我什么?”
徐行凝滞了两三秒,“你漂亮、优秀、上进……”
他还没说完,包厢外就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
空气里击响一声警鼓,两人闻声回头。
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时砚池杵在门口,眼睛独独看向她。
“星星,回家了。”
第 63 章 lady’s night
一顿饭吃了四十分钟,时砚池开门的时候,徐行正在给她倒茶。
夏星晓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餐厅的定位地址,那是十分钟前,她针对时砚池“在哪儿”的回复。
这会儿正是结账的高峰期,人声鼎沸的热闹也同时传进来,时砚池衬衫外面套了大衣,跟她同款同色,乍一看就是情侣装。
……
“我没事,您别听高秘书的,所有的检查都做了,不信您问何煜。”
……
对面又说了什么,他低着嗓子应一声,“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多想了,晚上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往墙壁上一靠,何煜拎个透明盒子过来,一看就是很用心的摆盘,“高秘书给您送的饭。”
时砚池视若无睹,转身拿了一次性杯子,去水箱那接水。
何煜旁敲侧击地解释,“老板,何女士担心您的健康。”
时砚池冷冷地睨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你现在是越发出息了,我妈额外付你多少好处费?”
何煜汗涔涔地扶额。
回病房前,时砚池折身,“再有下次,你自己去hr那领遣散费吧。”
病房内两人在安静地吃饭,听见开门声,夏星晓抬额,然后视线立马拐了个弯儿。
时砚池倒是气定神闲,漫不经心地坐回沙发刷手机。
“扣扣扣”有敲门声,两个小护士从门外探头。
“夏主播,我们是您粉丝,可以跟您拍个合影吗?”
她俩穿着护士服,小心翼翼地说出来意,一边说着,一边视线往时砚池那里飘。
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夏星晓透过玻璃窗瞥自己的倒影,勉强扯了下唇角,“今天不太不合适吧?”
“就只拍大头照。”
“绝对不发社交媒体。”另一个举三根手指在头顶补充道。
……
调到前置摄像头,两人在她身后鼓弄了半天位置,一人提议,”要不要去窗口,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光线好。”
弧顶的日光灯亮在脚边,她看了看落日的余晖。
就这样被两人推搡到了窗口,按下快门的时候,其中一个都快被挤出镜头外了。
“只拍半张脸也没关系吗?”夏星晓以询问的眼光问两人。
“你在镜头里就可以了。”
定格的瞬间,突然就看透了两人的小九九,时砚池在照片里的面积,都快比她的脸都大了。
两个小护士脸红红地向她道谢,走得太急,连病例单子都掉地上了。
“喂,你们东西掉了。”梁舒扭头提醒。
两人跑得飞快。
夏星晓捡起来一看,是今天时砚池做ct的诊断报告,上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吧嗒”把病例单子扔时砚池那,以一种不愿多说的态度,“收好你的报告!”
空气更燥了。
当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在所有社交平台做了官宣,也会自然而然地和其他女性保持距离,手机屏幕都是她的照片,以这样一种名草有主的姿态在社交里游走,朋友们都打趣他是男德标兵。
而她忘了的是,这人一旦恢复单身,凭他的硬件条件,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飞蛾扑火、烈焰焚身。
真的是忍不了!
夏星晓第二天就果断办理出院,然后堂而皇之地请了一周的病假。
微信群里叮叮当当的消息她一个没回,只接了付卫东的电话。
他先是对她受伤表示慰问,还像模像样地发了一个五百块的抚恤津贴,又对她签下冠名商合同大肆褒奖,最后那句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小夏,muse要起诉栏目组赔偿,你看这事儿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怎么知道?
短信箱里有一串号码,温潇潇:【你在耍什么花样?】
指腹将消息移除到垃圾箱,然后睡了冗长的两天,终于觉得自己充足了电,浑身轻松。
最后是被隔壁的吵架声惊醒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邻居一直喜欢开着门吵架,而她对于这种吵架声一直是有心理阴影的。
小时候,她是在汪静和夏江吵闹中长大的,曾经有一度,她觉得这俩人干脆离婚算了。
能走到结婚这步的人不该是情投意合的吗?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恶语相向往对方心口扎刀子的时候,是完全丧失理智的呢?
女人的哭泣声让她实在是睡不着,她到门口佯装开门再关门弄出了点动静,隔壁的门总算关上了。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掠过出梁舒在病房里对她的灵魂拷问。
“夏星晓,你能不能顺着人性去谈场恋爱,想那么多你不累吗?”
“什么?”她不解。
“难怪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还是年下弟弟,你一个也看不上,跟时砚池这样的男人谈过,你还能看上别的凡夫俗子?”
“谢南州的条件够好了,你照样看不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要不你给时砚池睡了得了……”
夏星晓在时砚池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词。
不过歹念一经形成,马上落地生根。
耳根烫,有点痒,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挠她的心尖儿。
她扭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把冷气调低两度,然后曲膝窝在沙发里,手指按下一串数字。
“妈,那天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谢南州在跟我吃饭?”
汪静应该是在做晚饭,油烟机的噪音和锅铲翻动的声音同时传进听筒。
“南州来家里送了礼物,他说晚上要约你。”
迅速解释完,她抓重点,“你俩相处得怎么样了?”
“我俩没戏,所以你趁早把人家的礼物退回去!”
“怎么就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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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处呗!”
她斩钉截铁地回,“我不!”
汪静讽刺她,“感觉你像革命烈士,现在准备英勇就义了?”
“为个相亲对象就像让我就义,我冤不冤?妈,感情的事儿,你别掺和,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汪静碎碎念。
没听她说完,夏星晓就挂断了电话。态度不挑明了,她妈不会死心。
有的感情是很确凿的事情,爱很确凿,不爱也很确凿,就像她对谢南州。
而有的感情却像一片迷雾,是平地抖起的云烟,是难以理清的缠绕。
隔壁的门又开了,男人大声地怒斥,“这日子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这句话太男人了,她好像从无数个男人嘴里听过,也包括她的爸爸夏江,这话总让女人像吃鱼的时候卡了喉咙,有种说不出的痛。
后来她家破产了,这句话才在她家里绝迹了。
窒息,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给谢南州发消息:【有时间吗,聊一聊?】
对方回了个【好】。
出门后她先拐了一趟邮局,寄信窗口的阿姨眼生。
“麻烦给我张八十分的邮票。”
“平信还是挂号信?”
“平信。”
邮票和胶水一起从窗口递出来,“平信慢哦!”
“没事儿,不着急。”利落地写好地址贴上邮票再递回窗口。
“也对,着急谁会寄信呀。”阿姨笑呵呵地把信收走。
火烧云是夕阳准备的晚餐,今天的餐厅贩卖的是浪漫。
夏星晓穿着一身淡黄色收腰长裙迈进餐厅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失策,今天竟然是七夕,真不是一个摊牌的好日子。
这家店不算大,灯光昏黄,安静惬意,大厅流淌着好听的爵士乐。桌与桌之间用花墙相隔,既注重了隐私,又氛围感满满。
夏星晓到的时候,餐厅已经坐满了,谢南州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他一身正装,成熟中带着儒雅,又披上了谦谦君子的皮,“好久不见。”
夏星晓略微有点尴尬,“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七夕,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小姐,我没误会”,他的声音低醇又温柔,“但是我想为自己申辩一下。”
谢南州给她点了一份m8的澳牛,她吃第一口食物的时候,心里的小蝴蝶就起飞了,清淡了两天的胃口又重新活了过来。
往嘴里递第二口牛排的时候,谢南州给自己倒了红酒,他苦笑,“我不喜欢被你看到我的另一面,感觉你也不太喜欢。”
她知道,这是谢南州对上周五尴尬偶遇的解释,夏星晓没有说话。
“不管是哪一面,我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坦荡得近乎赤城,倒是把夏星晓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憋了回去,间隙她偷偷给梁舒发微信。
梁舒回:【你敢相信男人的那张嘴?不用看八字,我就知道你这辈子要离婚三次!】
懂了,是她心慈手软了。
用餐结束准备道别的时候,户外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夏星晓拒绝了谢南州送她回家的提议,“这么小的雨,雨中漫步挺浪漫的。”
谢南州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我陪你!”
她拢着身子挡在他驾驶位的车门前,唇角有弧,“谢先生,别再送礼物让我妈误会了,你的哪一面我都不想了解了。”
“我们俩,真不是一路人。”
烟头的灰往下落,热辣辣地烫上她的小腿,谢南州一声“草”后终于风度尽失,汽车尾灯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起风了,雨滴啪啪啪地打在树叶上,灯火风雨飘摇,空气中有香樟的味道。
她把谢南州的名字移向黑名单,原本孤零零的黑名单里,又多了一个人。
心口轻微地起伏,她切回叫车软件。
手机上显示还有十二位正在排队时,身后传来一声车鸣。
车前灯晃眼,宾利车前轮缓缓停在她的跟前,隐晦光线中车窗缓缓降下,黑名单里的人出现在眼前。
时砚池的脸被霓虹灯光勾勒得分明,栖身在暗夜的潮湿里,凛凛如皎月。
卫誉坐在副驾驶上探过身子跟她打招呼,“星晓,你要去哪?我们送你。”
夏星晓朝他们晃了晃手机,“不用了,我的车就快到了。”
卫誉拉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把伞,打开,覆她头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他笑,“认识这么多年,没必要这么防着我们吧。”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有越来越急的趋势,夏星晓站着没动。
“听说你欠了阿池修车费,正好我们有聚餐,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误会解开?”
后车窗“刷”地一声降到底,文卓撑着头朝两人喊,“不管什么事先上车再说,行吗?”
夜里十点,宾利车的目的地是人马座酒吧。
据说在地球6500光年之外,有一片名为“人马座b2”的星云,那里的酒精含量可以把地球上所有的海洋填满上万次。
酒吧名字由此而来。
从静谧的室外到震耳欲聋的内场,夏星晓把手指塞在耳朵里,好一阵才适应。
袅袅的烟气成了激光最好的舞台,随着dj的节奏,光线肆虐。
这次祁善不在,几人就在一楼开了卡座。
时砚池一身黑色潮牌,长腿大敞地靠在沙发上,指间猩红,周身漫着袅袅烟气,期间不断有女人上来搭讪,都被他淡淡地打发了。
文卓是个能灌酒的主儿,没几轮夏星晓就觉得酒意上头,她闭着眼靠着沙发休息,他听见卫誉的声音。
“晓宇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
时砚池懒着嗓子答,“手机不知道放哪了?”
“我给你打一个。”
很快,熟悉的音乐在角落里传出。
前奏一响,心弦一下就乱了。
忘了从哪一天
我醒来一睁眼
是对你无限地思念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好像知道你此刻在哪里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等待下一次再遇见你1
有些歌,好像控制了她的泪腺,让她无端滋生很多触角,细微的感受都被放大。
再睁眼时,时延池的视线就撞了进来。
那里有海,有潮起潮落的碎浪,还有澎湃的湿意,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仰头看她。
指甲不断摩挲手心,心口爬上了一只只毛毛虫,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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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乱,浑身痒得难受。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端着酒杯坐他旁边,开口就是控诉,“时砚池,你对我不好。”
两人的视线在嘈杂的角落里对上。
“哪儿不好?”时砚池缓缓落一句。
“以前没花到你的钱,现在分手了,还要给你赔钱,我怎么这么倒霉?”她没忍住,眼眶里续了珍珠。
他突然笑出来,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扑在她脸上,一阵酥麻,“刚跟现任吃饭完,就跟前任要分手费,夏星晓,你玩得挺花。”
她伸手固定他的头,“你别晃,我头晕。”
他把她黏在耳侧的头发捻走,“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夏星晓喝的并不多,见风倒是她酒后的常态,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醉的,她自己也分不清。
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副驾,就在时砚池给她系上安全带的瞬间,她脑子一抽,吻上了他的喉结。
时砚池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把她按回椅背,暗哑着警告,“夏星晓,你别招我。”
她记忆中残留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时砚池倦懒又漆黑的眼睛。
夏星晓一路上都在碎碎念,她还没有完全断片,但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刺耳的铃声吵醒的。
身侧已经没有人了,她皱着眉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恹恹地按了接通键,初宁宁的大嗓门震得她脑仁疼。
“星晓姐,你昨晚回家跟池哥说什么了,为什么今天他弄祁善比文卓还要狠?”
第 64 章 吃点亏
阳光从宽大的窗户洒进来,照在雪白的床单上,照在布满汗珠的皮肤上,亲历了不可描述的一小时,最后铺满整个房间。
夏星晓是被电话吵醒,也是被刺目的阳光晒醒,她用手肘支着身子,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带着酒后断片的迷茫。
一低头,就看见胸口上方有块深红的印子,时砚池今早出门前又饿狼扑食了一顿。
这时的脑仁还在发胀,她看到时砚池微信里的留言:【给你熬了粥,醒来记得吃。】
她回了一个“好”字。
海城自十一月以来就开始供暖,室内一直维持二十四度左右,地板温温热热的,她光着脚下地,只着了一件真丝吊带裙。
洗漱完已经接近中午,她重新热了粥,刚端到餐桌上,电话准时准点地响。
“喂。”
时砚池的声音带着笑意,“起床了?头还疼不疼?”
“不疼。”
一口热粥下肚,胃里暖呼呼的,她把手机按了免提开始控诉,“你以后能不能别一大早就禽兽我……”
“知道了,以后晚上做。”
夏星晓噎了一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难道禽兽她还成了日常打卡不成。
她拿着细细的汤匙,又喝了一口粥,“听说你在弄祁善?”
“嗯。”
“弄”这个词是她从初宁宁嘴里原封不动还原过来的,其实就是全方面的封杀他。
以时砚池和文卓的关系,帮她这个忙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忘了昨晚说了什么了?”他带着几分无语,重重地叹一口气。
筷子流连在张姨腌制的小咸菜上,这是她最近的新宠,不酸不咸,是她喜欢的爽脆偏甜的口味,张姨每隔几日就会做好一些送过来。
她舔舔唇,“说什么了?”
“就知道你会忘记,幸好我录了音频,你自己听吧。”
挂机后,一段长达三十六分钟的音频文件“嗖”地一声发了过来,夏星晓点了播放键。
前面一大段都是她哼哼唧唧的嘟哝,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倒像是时砚池趁她酒醉,故意套她的话。
这人真是真是老奸巨猾。
“有没有人欺负过你?”他诱哄着问。
她的回复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好半天才说了几句完整的话。
“那可太多了,祁善就不是个好人,他还给我塞过名片……”
刚听到这句,她的头轰一声炸了。
“还有那个高馨,像个白莲花一样,天天住在鹿鸣公馆,那个房子不是已经写我名下了吗,凭什么让她住。她还开你的车,我都没开过几次……”
“时砚池,我不想努力了,我可不可以当个包租婆,我第一个就先把鹿鸣公馆租出去……”
“今天那些男模质量真够差的,也就有一个身材还行,比泰国餐厅的差远了,我还是想去一趟看看……”
他的声音夹杂其中,“你在哪看到的?”
醉后的她根本不答,自顾自地说着,“这么多年,我都没摸过其他帅哥,我好亏啊……”
后面她还哭了,夏星晓简直要石化了,她竟然因为没有摸到其他帅哥哭了?
现在移民还来得及吗,马斯克那个火星计划启动了吗,她最喜欢这种有去无回的旅程了。
脑子嗡嗡响,她硬着头皮把后面的也听完了,真是越听越心惊,也不怪时砚池禽兽她了,昨晚竟然是她自己强烈要求的,赖赖唧唧地非要……
求求了,地球快点爆炸吧,人类集体毁灭吧,不能让她一个人社死。
关机速度就慢了那么一秒,时砚池的电话又来了,这回打的是视频,这人就是专门要看她笑话的。
接通那一刻,他就在对面笑,“听完了吗?”
她眨眨眼,慢吞吞地回,“昨晚我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见他的嘴角始终上扬,夏星晓一个纸团飞过去,“笑什么笑,烦死了。”
时砚池很配合地躲了一下,笑够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她一阵耳热。
“宝宝,你昨晚跟我说那么多,我特别高兴,这么多年你终于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残存的理智和澎湃的后悔轮流占据身体的话语权,她甚至想到了自己前六年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怎么就说了那么多事,提了那么多无理的要求。
这人不会都当真了吧。
她试图跟他讲理,“你跟喝醉的我对话,你的过度分析和脑补,获得的都是虚假的上帝视角,你懂不懂?”
“不懂,我只知道酒后吐真言。”
视频里,时砚池良久地看着手机屏幕,夏星晓也在看他。
“祁善会被封杀,他的那些丑闻今天都会爆出来;高馨过了圣诞节,就会回英国,她住在你名下的房子里确实不合适,这点是我疏忽了,我妈想去想留都随她;我在星海国际给你买了四套公寓,一会何煜会给你送购房合同,都是精装修,你随时可以往外租……”
“你是不是有病!”她的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
时砚池开始针对她的醉话一条一条落实,还有比这更让人无语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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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说的男模……”
她抬额。
“这个实在是抱歉,你就吃亏一点,只摸我一个吧。”
夏星晓一脸难言,她坐在餐桌前没滋没味地搅动粥碗,“我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这时候才发现时砚池的视频背景不在办公室,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明显气息不稳。
她撑着腮,问一句,“你在干嘛?”
“我在健身。”
天雷地火间,她响起刚才录音里面的其中一句——也就一个男模的身材还行。
她继续顺着上面的对话捋思路,“你该不是因为我……”
时砚池没回这句,但是给了她一个很带劲的眼神。
完了。
口干,舌也躁。
直勾勾地看着他,被他流着汗的样子抓得移不开视线,心尖上的小蝴蝶飞来飞去。
时砚池在跑步机上做好了热身,就去力量区练器械,从背部训练器练到高位下拉器,两人的视频始终连着。
看着看着,夏星晓的视线不自觉地就飘了。
瞥见她的心不在焉,时砚池的语气阴恻恻的,“你在看哪里?”
“我在看你健身啊。”
视频“啪嗒”一声切断,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时砚池:【眼馋坏了吧,旁边的小哥哥好看吗?】
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的醋意上头,夏星晓忙顺毛捋:【不好看!】
时砚池:【不看怎么知道不好看?】
她半是真心半是口嗨地回:【比较了才知道,我老公满头大汗的样子好诱人。】
隔了好一会,这位少爷的回复才姗姗来迟:【晚上给你看。】
莱诗邸的客厅是l形的落地窗,视野特别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