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前往下一站

    男性人形雕塑的光芒对李乐倒是没造成什么不适，只不过在重新趴伏矮下的巨鸟身后，像个格外耀眼电灯泡的它也属实引起了他的关注与疑惑。

    于是李乐略有些不人道地叫起已经闭目进入休养状态的郦湖楚：“主教，能告诉我你信仰的对象……祂从始至终都是雕塑呈现的这个形态吗？”

    赤眸上翻消失后只留下一片平坦纯白的眼眶处顿时裂开条细纹，带着热度、深深浅浅的红纠缠在一起，透着种异样粘腻感的混杂颜色在内部涌动，郦湖楚的声音飘出：

    “以我等的无知怎能得窥吾主真言，这不过是痴信之人妄自拓下的、狭窄感知里仅得的形象罢了。”

    李乐自动将郦湖楚不清不楚的话语翻译了一下，这个雕塑仅仅是他们这类教徒对信仰对象的大胆描摹，简单说就是盲人摸象后捏出来的产物。

    得到答案的他朝着摆出赤裸裸送客姿态的郦湖楚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便转身离开地下空间。

    总算完成计划中的拜访，接下来李乐就准备去处理之前医院事件的一些尾巴，在手机壳标示出的数个地点中选择了最近的一个。

    在前往目标地点的途中，李乐脑袋里盘旋并进行反复对比的是烈日圣教那位‘烈日君主’的雕像，和‘沉默禁词’里仿佛被替换掉无声消失的那个教派里，作为代表信仰对象太阳的圆形图案。

    两者间的区别未免有些过大，一个不过是单调朴素的符号，而另一个则是人形，还增加了男性的性别。

    两种形象间的扭转称作一百八十度掉头也不为过，再加上作为烈日圣教主教的郦湖楚言谈间完全是把那个失去名字的教派曾有的历史冠在自家身上，没有丝毫不自然与歪曲之感。

    这让此时的李乐可以确定一件事，‘日消’的影响远不止彰显于人前、目之所及的那些环境改变，更深远的部分是对历史的悄然覆写、无数人类意识的无声扭转。

    既然‘日消’存在这样隐秘的部分，那么李乐就不得不怀疑与它评级并列的‘海环’是否也造成了同类的变化。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能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对此难以抱持太大的希望，毕竟文字记录、影像资料、世代相传等等都毫无瑕疵。

    李乐要怎么将其他人都不知道、也无法证明存在过的东西问出口，怕不是别人都会以为那些是他的臆想罢了。

    烈日圣教大区主教、‘烈日君主’忠诚信徒的郦湖楚，如果被李乐指着鼻子说‘你现在信仰的烈日君主是假的，你原来信仰的不过是个圈圈’，怕不是会勃然大怒要干掉他，进而秒速没命。

    “呼……”

    坐上车的李乐摸摸后脑勺，长出了口气，这个世界真的是知道的越多，问题也就如滚雪球般汹涌增加。

    他要是用些强硬手段，怕不是还没用力，能给出答案的对象就要死翘翘，就像无声暗示自身弱小的多明尼卡和本是个威名赫赫大人物的主教。

    郦湖楚即使受了伤脑子不好使到完全没察觉李乐的特殊性，说的话也有些地方云里雾里、含糊不清，像是本能清楚说出来就会没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