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剁手节是什么？”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
这个名词其实还是从阳世传来的，每一年的某天，大家都会云集某宝店，纷纷慷慨解囊，大肆购物，一次花掉近半年的购物份额。
这样导致钱包空空，事后后悔不迭，恨不得剁手的日子，就被戏称为“剁手节”。
而他们鬼市中的剁手节，也有类似的意思，但又比双十一要恐怖很多。
因为…………
他们是要真剁手啊。
“我们鬼魂如果想要变得强大，除了变成厉鬼这种一次性不可逆的过程外，就只有修炼和吞噬别的鬼魂。”
“以前很多厉害的老鬼王都是这么修炼上来的。但近些年来，在鬼权运动的多番努力下，已经推出了多项对弱小鬼魂的保护措施，一般不会出现直接吞噬鬼魂的操作，否则会被其他鬼王联合围攻。”
“但不吞噬其他鬼，修炼的速度又实在太慢，所以，另一种变相获取其他鬼魂力量的方式就出现了。”
大爷蹲在地上，拎着自己磨砂玫瑰金的潮流新烟斗美美地吸了一口，开始给楚景瑜他们介绍这个所谓的剁手节。
“不能直接吞噬，那就交易，就拿那些能让他们心动的东西来换。”
“有些手头不大宽裕的鬼就等着他们过来呢。”
楚景瑜好奇问道:“他们就不怕魂魄受损吗？”
“害，”大爷无奈地摆摆手，“如果有选择，谁又会想卖呢？还不是穷给闹的。”
“卖一次就能吃好喝好过几年，而且就只是卖一点点的话，也不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最多就是养几年而已，总比整个被吞掉或者直接饿死好吧？”
说到这里，大爷突然乐了，咧着笑出了一嘴缺了好几个坑的黄牙，“你们俩之后准备怎么着啊？”
“什么怎么着？”秦朔收起手机，表情隐隐有些不满，因为他确定过了，确实没办法发消息出去。不仅如此，之前发的消息也一直在转圈圈。
程序部那些家伙，不是每次都吹嘘什么他们做的地府员工内部聊天软件信号绝好，不管是在什么荒郊野岭都能□□吗？
聊个屁！
连个消息都发不出去。
垃圾软件，回去就投诉，你们明年的研究经费没了！
大爷看秦朔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在为没办法离开而愤怒，叹息一声，满脸我是过来人的样子安慰他们：“你们其实也不用太着急，他们说的可怕，但真正对你们这种在地府那边挂过名的下手也是不敢的，顶多就是偷偷顶替掉你们的工作证而已。”
“什么？”楚景瑜震惊，“工作也能被顶替？”
“那当然啊，他们现在搞的可先进了呢。”说到这个，大爷突然就激动起来，掏出自己的特大号屏幕手机，带上老花镜戳戳点点，点开了一个以粉白色打底，十分花哨的网站，“你们看这宣传，这口号，要不是我年纪太大，也没什么大本事，我都想直接去试试呢。”
屏幕上，一行加粗的黑色字体十分显眼。
“仅在剁手节提供的最高级服务——改头换面！”
“你想投胎吗？你想来世做个富翁吗？你想体验一辈子不需要奋斗的快乐吗？快来抢购吧！只要88888，你就能获得一份由参加剁手节商铺的店主们联手为你打造的改头换面套菜，包你有一个快乐到起飞的来世！”
下面点开，可以看见那些参加的店家密密麻麻地排了一堆，仔细看过去还有一些熟人，比如什么顶级养成游戏啊，王氏神药，一贴见效啊……
从良好的体型，到好看的容貌，再到信息素定制，甚至还有某些方面的强化，可谓是细心到了方方面面，让人看过之后忍不住升起想要购买的欲望。
楚景瑜看得十分唏嘘，他终于把这段时间的这些事都给理顺了。
合着最近这些鬼大量聚集是想要来参加这个集会，同时那些发生的案件，就是一些店家在找人来试手，怪不得刚刚那个跑掉的厉鬼会称呼王卓为试验品了。
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试验品嘛。
在创新和紧跟时代潮流这两点上，他们值得称赞，但是在其他方面嘛……
楚景瑜微微皱眉，对这些家伙散发出来的那种对规则对生命的漠视非常看不过。他那么厉害的大妖怪都还在这里打工赚钱呢，这些家伙怎么敢这么搞事？！
“秦朔，”楚景瑜唤了他一声，秦朔点点头，非常了解地接住了他的话。
“这是双重违法，等出去后我会上报，同时在阳间和地府通缉他们，所有的有关人员都会进行抓捕审判。”
大爷看着他们俩，欲言又止。
这话是听着很正气凛然不错，但是您二位是不是得关注一下现在自己的情况？你们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啊，连出都出不去，等出去了估摸着不死也得掉层皮。
别看现在没鬼来招惹他们，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盯着他们这的鬼多着呢。特别是那些联手卖改头换面套装的，肯定正偷偷摸摸地窥探他们呢，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刻就能启动群殴模式，来一个瓮中捉鳖。
额，这形容词好像不太对劲？
不过没关系，凑合啦。
秦朔掏出一本本子，非常有职业道德地继续询问大爷：“非常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消息，你还有其他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大爷：“……”
大爷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其实不是想给你们提供消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有没有兴趣先做个失业计划？”
“对新工作有什么期待没？”
“介意在鬼市工作吗？”
秦朔：“……”
楚景瑜没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居然有鬼敢挖地府墙角的，强还是您强啊。”
“没没没，没有挖墙脚，”大爷惊慌摆手，“可不能胡说啊。我顶多就是个中介，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下岗再就业的想法嘛。”
楚景瑜：“……”
看来大爷对地府的敬畏心一直存在，就是对他们没啥信心，他们俩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
楚景瑜低头审视了一下他和秦朔，一身休闲服，背着个背包，手里的小吃已经解决掉了，但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炸鸡的味道，没有半点地府公务员的气质。
emmmmm这好像，确实不能怪大爷对他们没信心呢？
要不然下次出来还是穿个制服？
但仔细想想搞制服的麻烦之处，而且出门在路上，还有可能招到路人的眼神围观，楚景瑜立刻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算了算了，看着普普通通也挺好的，大不了下次努力，让地府把工作证给搞成正式工呗。
楚景瑜思绪飘远了点，回过神来的时候震惊的发现，秦朔这家伙居然和大爷聊起了再就业的事。
大爷：“你们俩之前考出过工作证，对地府的考试应该非常了解，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办一个辅导班，专门教那些想要考地府工作证的鬼魂。他们肯定愿意为这个付出一笔钱的。”
秦朔：“地府报名后，不是会发考试书吗？”
“就一个书能有什么用，”大爷叹息一声，十分感慨，“这些年来，科技越来越发达，很多东西全都大变样了，连地府考试也都跟着变。”
“能够在岗位上工作的鬼魂，每一个都要求对现在社会的一些基础东西有了解，至少会使用智能手机，还要跟着背诵各种新出的规定。我这样的死了没多久的鬼还能勉强跟上，那些死的太早，当年连手机都没用过的鬼不就难了嘛。”
秦朔深以为然地跟着点头。
大爷脸上一喜，继续道：“我一直想搞一个能专门教鬼魂学这些东西的培训基地，苦于没有合适的教师，现在一看到你们我就又把这个心思给提起来了，要不然你们跟我一起……？”
楚景瑜：“……”
搞了半天，你这不还是想挖墙脚？
您这锄头挥地还挺勤快啊。
而且，他记得秦朔好像还是地府那个鬼魂培训学校的校长？大爷眼光挺好啊，一锄头挖下去就是一个金色传奇，可惜等级太高，他没可能挖动的。
果不其然，秦朔直白而又平静地拒绝了大爷。
但大爷不死心，一直试图纠缠安利，最后被一句“我暂时不想当老师”给打败，悻悻地先行离开了，走之前还提醒他们等等要是集市开始，最好不要挣扎，丢了工作总比丢命好吧？
楼上的小客服已经跑路，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正好他们也没有地方去，就暂时在这待着等待那什么剁手节的开幕。
王卓的心情从刚开始的震惊怀疑，到后面的将信将疑，再出去逛一圈了解了大爷是谁后，彻底服气，默默地接受了楚景瑜和他带来的这个大帅哥都是牛批人士的设定，见他们终于聊完，立刻殷勤地打劫掉客服的零食储存，献给两位大佬。
“来来来，大哥，豁阔乐。”
楚景瑜：“？”
楚景瑜：“你这是干啥啊？”
王卓苍蝇腿搓手手，“嘿嘿嘿，我那个啥，其实我对他们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就那些要做什么改头换面套餐的那些鬼。我就想问问啊，我要是有贡献的话，下辈子投胎我能有房有车吗？”
楚景瑜：“……也，也不是不行吧，可以申请一下，主要是看你的贡献度。”
“诶，”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你不是被抓过来就绑在这里了吗？”
“不是啊，”王卓挠挠头，“我来的时候其实是和其他鬼关在一起的，但后来被赶出来了。”
楚景瑜：“？？？他们为什么要赶你？”
王卓：“咳，太能吃了，把他们那里的香烛全都给吃光光了。”
楚景瑜：“…………”
王卓咂咂嘴，看表情还有些怀念：“哎，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最近沉迷减肥，很久没吃顿好的了。没想到香烛的味道还挺好吃，吃起来有点像是饺子，外酥里嫩的，咔嚓一口居然还能尝到五花肉的味道，一下子没克制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