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你好，请问你们是在排队吗？”站在卫生间外等待数秒后，憋得忍不住的年轻人忍不住发出询问：“现在这个点，这里的厕所也那么热闹吗？”
得，被人家误认为是准备排队上厕所的了。
楚景瑜拎着手里热气腾腾的鸡排，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是，我们只是在等人而已，你请……”
“啊，是这样啊。”
陌生年轻人尴尬地挠挠头，没好意思说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卫生间里有一堆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影，所以他才惊讶为什么这偏僻的厕所竟然还排起了队伍……
等人离开，楚景瑜和秦朔在边上的长椅上坐下，凑在一起研究地图。
“按照上面的定位，信号确实是在这一块发出来的。考虑到确定范围无法更精确的问题，所以还可以往边上稍微排查一下，比如说………”
楚景瑜往边上望去，他们此刻是在商场的偏僻地带，只有偶尔时才能看见零星的几个人影。
左侧白色的墙面拐去一道偏僻的通道，探头一看，尽头是一堵银色的大铁门，上面贴了张纸，写着“内部人员通道，闲人免进。”
门把手上甚至还缠着铁链和铁锁，禁止进入的态度表达的十分明显。
楚景瑜和秦朔对视一眼，他率先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抓着鸡排袋子的手中，无声无息地扣住了一张黄色符纸。
“我先去趟个雷，要真有什么，你记得从天而降来救我啊。”
他哼着歌，手指上圈着刚刚买东西时某个小姐姐看他们好看送的钥匙圈，哗哗地抡起来。
看起来十分轻松自然。
秦朔眼底出现一抹笑意，他轻笑调侃道：“这是想让我英雄救美？”
“啧，”楚景瑜把手机的袋子晃地咔咔作响，“你怎么不说是美救英雄呢，反正我要是有什么事，也是你给我申请工伤，我还要奖金福利和慰问金，我可………”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楚景瑜面前的突然无声无息地张开了一个口子，一口将他给吞了下去。
“糟糕！”
秦朔的身影一闪而逝，速度快到几乎要拉出残影，在最后一秒拽住了楚景瑜的衣角，于是两人一起消失不见。
“叮——”
通道又恢复了寂静，跌落在地上的廉价钥匙扣滚了两圈，那个黄色的橡胶小人仰面朝天，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滑稽的笑脸。
“冰糖葫芦！早上刚熬好的脆冰糖！里面还加了桂花蜜的omega味道，超甜超好吃！”
“冰淇淋！新出的椰子灰冰淇淋，加入迷人的椰子alpha信息素，让你一口就体验到被征服的感觉！”
“臭豆腐！纯正臭味臭豆腐！混合多种臭味o信息素，让你欲罢不能，吃了还想吃！”
…………
脚刚踩到实地，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混合成一股翁嗡的热闹洪流，冲进了耳朵。
楚景瑜懵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后接着冲出来的秦朔差点把他给带的摔倒了。
两人跌做一团。
秦朔看着瘦瘦高高，但靠近了就能感觉到，这人身材非常好，肌肉都硬邦邦的，撞上去感觉生疼。
楚景瑜现在身高有一七五，在omega里算是高挑纤细，在秦朔这就是正正好镶在他怀里，额头撞上他锁骨，duang地一下撞地他生理眼泪差点冒出来。
楚景瑜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刚退出去没两步就被秦朔扣住腰往怀里一带，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还得又撞一次。
“砰——”
金属大勺子砸落到地上，灰色的冰淇淋在地上变成了令人嫌弃的一滩。
“活人！”
“是活人啊！”
“我闻到他们身上的信息素了，是一个alpha带着omega！”
“啊……这久违的味道！”
“他们一定很好吃！”
毫不掩饰的恶意随着那些在人群中响起了混乱话语声鲜明地展现出来，楚景瑜甚至听到了按耐不住的吞咽口水声。
抬起头，浓郁的阴气化作色泽浓稠的灰黑色雾气，将那些站在暗中的“人们”遮掩的模模糊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些逐渐围绕上来的身影。
楚景瑜眨眨眼睛，调了好几次灵力才算是暂时把背景的色泽度给调下去了。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围着他们的“人”从十几变成了几十甚至是几百，反正看上去乌泱泱一片，相当有气势，大片既视感。
“哇哦，”楚景瑜咂咂嘴，也不急着从秦朔身上起来了，他伸手拍拍秦朔胸口，感慨道：“秦哥，这欢迎仪式够热烈的啊。”
秦朔平淡地瞥了一眼身前的包围圈，虚虚扣在楚景瑜腰际的手往回收了几厘米，但动弹了一下又停住了。
他抿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到底还是没搂上去。
“放心。”
秦朔的声音低沉，可能是靠的太近，楚景瑜甚至能感觉到他开口时胸腔微微起伏的震动感。
有一种类似静电一般的感觉飞速从楚景瑜心头闪过，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内心怀疑自己可能是太久没战斗了，遇到这种场面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绪。
这不行啊，怎么和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嫩头青一样？
他们此行虽然说是来探查，但冒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很有可能被鬼怪控制住的地方，当然是要做好万全准备。
楚景瑜背了一背包的符纸，考虑到之前在医院里他蹩脚的投掷手法，他还很体谅自己地给自己在袖子里贴了一打。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他分分钟就能给大家表演一个天女散花式，疯狂氪金攻击。
至于秦朔，他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但陈祺在他们出来前，强烈推荐他们随身携带喷雾剂来着。就那种……装着秦朔信息素的喷雾剂。
这个提议被秦朔冷漠地拒绝了，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你带着那么大一个alpha出来呢，你还需要拿个小瓶子忒抠门的装点他的信息素出来？
你是看不起alpha产生信息素的速度，还是觉得自然散发没有喷雾瓶来的均匀湿润？
“小子，”穿着白色薄t恤，蓝色海滩裤，踩着个人字拖的地中海大爷率先挤了出来，他站在他们面前，先是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咽下一口口水，阴恻恻地询问他们：“你们有证吗？”
“什么证？”楚景瑜哧溜一下从秦朔身边钻出来，好奇地询问道：“健康证吗？”
大爷有点迷茫：“我要你健康证干嘛？我是问你有没有进来的证，敲了红印章的那种！”
“你们这居然连健康证都不要？”楚景瑜大怒道：“你们堂堂鬼市，难道不用活人肉来交易的吗？吃人之前连人是不是健康都不看一下，你们就不怕得病吗？”
“你们这的食品安全监控部门呢？”
“什么？食品安全都没人负责？！”
“我的天呐，你们鬼市那么不正规，怎么能开得起来？我看你们迟早被顾客投诉到倒闭！”
楚景瑜愤怒地哼了一声，拉着秦朔就往回走。
“秦哥，我们走。”
“这什么垃圾鬼市，一看就不正宗，下次我们找个正宗的去逛。”
在场的所有鬼魂：“……”
大爷被楚景瑜这一通非常有道理的问题给问懵了，他差点就开始忏悔自己是不是这真的进了个很不靠谱的鬼市，但看到楚景瑜他们越走越远，还是一个激灵回神了。
“不对啊！我们这里的食品安全和你们两个活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俩给我回来，我们这里有证才能进来的！”
“不就是证吗？”楚景瑜偷溜不成，被拦下来后冷哼一声，底气十足地甩出自己的钱包，“你看，我身份证、健康证、驾驶证都齐全，你是不是很羡慕？”
大爷：“？？？”
黑人问号脸逐渐覆盖大爷的脸。
就在他快要不想理睬楚景瑜的胡说八道，直接让其他鬼一起上把他们通通撕碎的时候，楚景瑜袖子一卷，露出了自己最后的绝招：
“呐，我还有妖怪证。”
大爷：“……”
大爷：“？？？？”
这妖怪证是什么东西啊？
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奇怪的证书了？
戴上老花眼仔细打量，楚景瑜那条白白嫩嫩的胳膊被一排晶莹剔透的鳞片覆盖了大半，一股和阴气完全不同的力量萦绕在他身上。
这……
看起来好像的确不是人类诶。
“可是……”大爷抬了抬自己的老花镜，茫然地询问，“建国之后不是已经禁止成精了吗？”
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强的妖怪是哪里来的？
楚景瑜：“……”
为什么换了个世界居然还有建国后不许成精的规定啊！
既然这个好像品种不太一样，不能吃，那就先跳过他，问另一个人好了。大爷转头看向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很好吃的alpha：“你的证呢？你不会也是妖怪吧？”
秦朔沉稳地掏出了一本红本本，打开一看——
大爷：“？？？”
其他鬼：“？？？？”
楚景瑜：“咦……”
咦个屁啊！
大爷怒了，你们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一个掏一堆乱七八糟的证来忽悠我，另一个干脆就掏出一本教师证来，你妈的，人干事？
“大家一起上，把他们俩都抓起来，等等称重后分了！”
“等等等等，再给一次机会！”楚景瑜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疯狂翻兜，“我真的还有证，信我一次啊！”
“信你才怪，”大爷怒道：“你们就是两个骗子！”
楚景瑜终于摸到了被他随手塞入背包里的那张证书，他回头冲大爷吼道：“谁是骗子了，不就是身上带的证太多，多摸了几次嘛。”
“你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耐心还那么差？”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张了，你看了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谁要看你们，你们……”大爷被楚景瑜甩过来的证书糊了一脸，本来想直接丢掉，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打开来看了一眼，然后——
“卧槽？”
“地府城管编外人员工作证？！”
几分钟后——
低眉顺眼的大爷一脸谄笑地在前面带路：“领导好，欢迎领导来视察。您二位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保证我们这的食品安全绝对到位，绝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