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三十章
陈卓远晃动着手上的铁链,试图把他解开。
他现在双手双脚全被铁链困着,只能小范围的跳动。
正在陈卓远奋力挣扎间,外面走廊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卓远只得赶忙躺下。
陈灼华推门进来的一刹那,便知道这人醒了。
于是淡淡的道:阿远,我知道你醒了。
陈卓远闻言也不再装晕,与陈灼华对峙道:兄长,从昨日起你便把我绑在屋里,还不打算把我解开吗?
陈灼华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道:你这段日子太野了,还是在家里好好静下心来,陪陪父亲和母亲。
陈卓远突然大声的吼道:你究竟是真的想把我留在家里,还是不想让我知道外面的事情,从昨日起你便不让我进宫,把我绑在屋里。
陈灼华缓缓朝陈卓远走来,淡淡道: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看来这府里的下人嘴巴还是不够严实,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陈卓远看着他这个样子,不但不怕反而追问道:所以,安定侯府的死,也有你的一份?
陈卓远话音刚落,陈灼华便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胸膛也在剧烈的起伏,与其隐忍而又不甘的道:徐木青,又是徐木青,哥哥对你不好吗?
怎么你现在就只记得他,陈灼华手指戳着自己的胸膛看着陈卓远一字一句的道:哥哥这里除了你还是你,他呢?他徐木青这里有一点你的位置吗?
我是对你不好吗?啊?阿远,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陈灼华一声声的质问道
你才见过他几面,所以现在你便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他是吗?
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徐木青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被扔去喂狗了。
你想都不要想。
陈卓远仰着头,看着陈灼华不敢置信的道:你说什么?死了?你说安定侯死了?
陈灼华完全在气头上,丝毫没有注意陈卓远话里问的究竟是谁。
于是大声的吼道:对,死了,怎么,你要杀了我为他报仇吗。
两人都被对方气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着谁。
陈卓远红着眼睛,质问陈灼华道:你良心不会痛吗?徐将军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不清楚吗?
陈灼华竟一时语塞,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整个事情的经过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
陈卓远看着他说不话来,于是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陈灼华红着眼眸看了看陈卓远,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陈卓远现在无比的想逃出去,但是自己又打不开这铁链,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然而这对于她来说,显然是徒劳无功。
殡堂之上,叶瑾然跪在首位,下方跪着文武百官,众人皆穿着丧服。
一眼望去,一个个哭丧着脸,像是真的是天大的悲伤一样。
一出了殡堂,刚才那副哭丧的样子立刻消失不见,章成言看着叶瑾然道: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呐,还请太子殿下早日登基,把持朝政。
叶瑾然装作很悲伤沉痛的样子道:章尚书,本宫知道不能辜负了诸位大臣和天下百姓的期望,但是父皇才刚刚驾崩……本宫实在是心痛难忍啊。
说着竟有要哭了的迹象。
章成言看着叶瑾然道:太子殿下,先皇离世固然悲痛,但要把握当下,尽早主持朝政才是。
叶瑾然这时才像是下定了决心道:那一切就依章尚书所言。
陈元述、陈灼华和王氏,三人在书房一脸沉重,谁也不曾开口。
直到陈元述沉重的开口道:昨日江简已经被太子带走了,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走的话,当初支持七皇子的大臣恐怕都没有好日子过。
江简虽然是七皇子一派,但是身为昔日的探花,才能自是不用说,如果加以任用,定是个能够挑大梁的主,只是站错了队伍。
但是太子赶尽杀绝,我们也要自己谋一条出路了。
陈灼华点点头赞同道:是该如此。他跟在太子身边这么些年自是再知晓他的为人不过了,一但他起了杀心,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元述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决定了,待太子登基后我便辞官归隐。
陈灼华道: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王氏在一旁低垂着眼眸,叹着气,看着陈元述欲言又止
还是陈元述看着她道:夫人可是有话要说。
王氏这才道:姥爷,此去我们恐怕凶多吉少,卓远她……
要把她送走吗?不是说她兄长也在皇城吗
还不待陈元述开口,陈灼华便急忙道:不可。
两人抬头疑惑的看着焦急慌忙的陈灼华道:为何?
陈灼华迟疑了一会儿道:现在皇城本就不安全,更别提我们上哪里找她的兄长,就算我们找到了,万一人家不认怎么办。
陈元述一听觉得在理,可是跟着我们,哎!陈元述长叹了一口气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史记·越王勾践世家》
从辅佐太子时便为他出谋划策,但愿吧。
紧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三人谁也不再开口。
陈灼华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眼眸隐忍而通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陈卓远的院子里。
看着昏暗的屋子,想必此刻她已经睡下了。
陈灼华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离开,但是双脚不听自己使唤,朝着陈卓远的屋子里迈去。
陈灼华轻轻的推开房门,慢慢的走了进去,坐在陈卓远床边,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的小姑娘,
不由得心生感慨。
陈卓远的皮肤算不得很白皙,比起其他的大家闺秀而言,但是她眉眼淡淡,此时睡着了脸颊微红,嫣红的朱唇。
就连陈灼华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小姑凉的感情何时就变成了现在这般,看着看着陈灼华情不自禁的俯身上前,印在朱唇上,软绵绵的,舍不得离开,陈灼华想要更上前一步,却突然惊醒,慌忙起身,缓了好一会儿后,看着陈卓远熟睡的面容凄凉的道:阿远,你会离开哥哥吗?
自言自语的道:不会的,阿远是哥哥的。
随后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仿佛今晚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