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十八章
徐正廉情绪掩藏的很好，笑着道：原来如此。
徐木青跟着徐正廉来到书房徐木青开口道：爹，我记得当年顾叔叔出征前是不是来找过您？
徐正廉手顿了一下，继而慢悠悠的喝着茶道：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您还记得顾叔叔为什么来找您吗？
徐正廉停下喝茶的动作，看着徐木青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木青也不再多言，把在地道中带回的信件全部放在了桌上。
徐正廉从刚开始的疑惑，打开信件变得震惊，最后转化为愤怒。
徐正廉把手上的信往桌上一扔，简直一派胡言，我徐正廉怎会做残害兄弟这等腌臜事。
徐木青急忙道：所以，爹，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徐正廉沉默了好一阵才道：当年的圣旨的确是如上面所写。
顾大哥去阻击西境，而我前往南陈。
只是在出征前夕，我们突然收到密令：“南陈疆境告急。密令称敌军百万，我军来不及阻挡，已连失五座城池，损失惨重。
但是当时圣旨已经颁布，所以顾大哥便决定将计就计，由我前往西境，他和大嫂前往南陈。
只是在出征前一晚，顾大哥突然来访，嘱咐我今后他们若有不测，要我照顾侄儿。
当时我并不同意，但是顾大哥说，此行极有可能是敌人为了迷惑我们，散播的假情报，带他消灭敌军，他便前来与我会合。
我仍旧不同意，顾大哥便说他已经请了圣旨，所以当时我们离开皇城之后，便由计划好的那般行动。
顾大哥这一路不知道遭遇了何等凶险，他战死的消息传到边关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顾大哥和大嫂死后，我曾经偷偷派亲信前往京城找过那个侄儿，当时传回的消息称林老爷子病死，顾大哥的孩子不知所踪。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一直曾偷偷派人找寻过那个孩子，但是一直未果。
徐木青适时道：直到您看到顾清迟。
徐正廉笑道：不错，他确实是顾大哥和嫂子的孩子。
他的长相和神态都继承了他们，错不了。
徐木青道：所以你才会留他在府中。
徐正廉苦笑道：只希望那孩子不要怪我这个叔叔，让他在外流浪这么多年。
徐木青眼睛看了看桌上的信件，道：这些，他估摸着已经看完了。
徐正廉道：我知道，他恨我是应该的，当年要死的人是我，若是我执意不换，顾大哥和嫂子也不会……徐正廉说着满脸痛苦。
所以在那之后他才会把徐木青秘密送走，因为他随时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顾怀恩和林秋叶才死的时候。
徐木青看着陷入痛苦挣扎的徐正廉，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或许沉默的陪伴是现在最好的回应。
这件事已经成了徐正廉的心魔，心魔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待徐正廉缓和后，徐木青道：那，爹，当年的太监，你知道是谁吗？
徐正廉缓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但是叶风身边有来福和顺才两个大太监，这我是知道的。
只不过回来之后便只见着一个了。
想必当年死的那个便是来福了。
徐正廉继续道：而这些事情，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徐木青赶忙问道：谁？
陈元述
这些事情，大理寺定有备案，顾怀恩身为大将军，战死沙场是理所应当的理由，但是与圣旨不符，顾怀恩深得民心，与其说他违背圣意，不如说有人假传圣旨。
所以，他不可能秘密处决来福。
陈元述当年官至大理寺卿，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皇帝废除了大理寺，设立诸定狱。
而他便转到了工部，做了现如今的工部侍郎。
徐木青对此大为震惊，陈元述竟然做过大理寺卿。
那也就是说，当年的事，极有可能就是陈元述处理的。
只是陈灼华乃是太子伴读，陈元述未必会帮咱们。
徐木青仔细的搜索脑海中现在可以用的人，现在好像除了阿四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到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当年那些卷宗，想必也在诸定狱，徐木青现在不只一次的后悔，当初的自己没有好好的整理那些卷宗。
徐正廉这时突然惊醒道：还有一个人。
顾大哥的副将，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有理由怀疑，顾大哥和大嫂的死与他有关。
当年顾大哥战死后，跟随他的将士也相继战死。
但他身边至今还有一人——杜怀宇。
即便现在他并没有被召回京城，但是杜家却是实打实的列入权贵行列。
但若是与当年的顾家相比，却也远不能相提并论。
当年他便因为是副将而有诸多不满，小动作更是不断，顾大哥为此还曾多次教育他。
还有一次偶然我撞到他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叶风私下里见过面。
只是当时我们的关系不似现在这般，也并未多想，而且当时隔的太远并没有听见他们谈论什么，随后一连数月直到叶风即位，也都相安无事，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叶风即位后不久，敌军便再次来犯。
随后便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想，也一直在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们设的局。
可是为什么，他杀了顾大哥，却不杀了我。
徐正廉无奈的叹着气，痛苦的闭上双眼，这些事在他心里压成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犹豫了，如若真的是叶风所为，难不成他真的要杀了顾大哥、顾大嫂和那几十万大军报仇吗吗？
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陷入夺位之争，让敌人乘虚而入？
到时候受苦的又是黎民百姓，那他这些年打仗的意义在哪里？
现在的他陷入一种严重的自我矛盾之中。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即便那个人的改变已经变成事实一样的东西摆在他眼前，他仍旧下不定决心，依然要犹豫一阵。
我们都不愿面对的是已成事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