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整片星空，为你而闪烁
呼……呼……
赵玄缈呼吸急促，沉重的喘息声，就像是一个破布口袋被风吹响似的。
颤抖的右脚再向上踏出一步，身上所传来的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痛楚，让赵玄缈忍不住皱起眉头。
“体力，已经快耗尽了，这才刚登上一千节青石台阶。”赵玄缈心中如此所想，嗓子火辣辣得疼，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好在，赵玄缈瞅了一眼现在的天色。
东方才刚刚日出不多时，春日浅浅的阳光，洒在身上，并没有让赵玄缈感到多少温暖。
休息了片刻过后，赵玄缈继续向上走去。
再次走出五十步，他已经开始龇牙咧嘴。
在无人注意下的右手掌心，那个原本隐没了的太极图案，悄然浮现。
青石台阶开始弥漫出各色灵炁，从赵玄缈的脚底涌入其中。
伴随着这股柔和且温暖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力快速恢复着。
最关键的是，他全身上下的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欢呼雀跃一般展开。
一缕一缕不太显眼的黑气，从毛孔之中流淌而出。
“怎么回事，身上的痛苦好像降低了不少，感觉又有力气了。”赵玄缈喃喃道。
借着这股灵炁的涌入，赵玄缈一鼓作气，一口气直接走上了两千节青石台阶。
此时，太阳正好高挂半空。
临近正午，那些原本和赵玄缈一样在上山途中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取出准备好的食物充饥解渴。
但赵玄缈没有得选择，他的身后也没有退路。
大约走到六千节青石台阶之时，赵玄缈已经精疲力尽，双腿颤抖不止，隐约间还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响。
即使是有灵炁的帮助，他也已经来到了身体的极限。
不过，他的身上，已经不再有此前登山时所感受到的针扎般疼痛。
有的只是过度劳累所带来的疲惫与痛苦而已。
而现在，天色已暗。
原本遥遥领先，将赵玄缈甩在身后的人们，自知没有机会无法坚持，早已下山离去。
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已。
“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吗？”赵玄缈的耳边，充斥着自己的耳鸣声以及龙虎山上的虫叫声，意识已然模糊。
饥饿与口渴，不断折磨着他的精神。
恍惚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眼泉水，那是从龙虎山的石壁上流淌下来的。
赵玄缈就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挣扎着上前，用手捧起泉水饮用。
随着甘甜的泉水进入体内，赵玄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好似脚底生风一般，感觉自己浑身都轻盈了起来。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赵玄缈咬紧牙关。
这最后的道路，他不会再有任何停顿了！
后半夜，不死树附近，依然有天师守护。
在远处，掌教闭目养神，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庄严宝象。
而他的身旁，山渐青也站了足足一整天了，愣是一动也没动。
“掌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还有机会吗？”山渐青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果他能坚持下来，龙虎山必将有他一席之地，如果不能，从此隐入尘烟。机会，永远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掌教话音刚落，忽然就睁开了双眼。
深邃的目光之中，散发出一抹淡金色的光芒。
山渐青顺着掌教目光所至之处望去。
一个漆黑的人影，摇摇晃晃地从龙虎山山门处冒了出来。
掌教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走吧，也该到我们出场了。他已经竭力了。”
下一刻，掌教与山渐青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龙虎山的山门之前，赵玄缈借助着那股莫名的力量，真的一鼓作气登上了剩余的三千多节青石台阶。
只是，走入山门之后，他身上的那股力量忽然散去。
赵玄缈眼睁睁看着不死树就在自己身前，眼前却忽然一黑。
“终究，我还是功亏一篑吗？”
就在他即将摔倒在地之时，一双宽厚的大手，将他扶起。
一股厚重的灵炁涌入体内。
“你是？”赵玄缈看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
他很确定，自己与这个老人，是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要这么拼？你不怕死吗？”老人询问道。
“怕，怎么不怕。我没有想到，这台阶这么难走，走上第一步的时候，我其实就想退下来了。”赵玄缈回答道。
“那你为何不退？”
“我真正决心想要走上来以后，我就不怕了。我知道，怕，就会输一辈子。我不想临死之前，连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都没有。”赵玄缈咧嘴一笑。
老人点了点头，牵着赵玄缈的手，带他往不死树下走去。
在老人的身边，赵玄缈还看到了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师山渐青。
虽然只在五年之前见过对方一面，但是，姐姐就是被他带走的，赵玄缈怎么可能会将他忘记。
随着三人并肩而行，原本站在不死树前有些犯困打瞌睡的天师。
看到来者是谁之后，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连忙挺直身板，尊敬地向他们问好：“掌教、山老师！”
赵玄缈一脸诧异，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头，竟然是龙虎山的掌教吗？
他竟然亲自来接待自己吗？
应该，是因为姐姐赵丹霞的关系吧。
“来吧，把你的掌心放在不死树上。”掌教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赵玄缈。
“掌教，他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觉醒过一次灵根了，他的身上并没有灵根，甚至连不死树的金叶也接不到。”那名天师很不合时宜地开口说道。
结果，他被山渐青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就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可是在质疑掌教的眼光啊！
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张烂嘴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呢。
赵玄缈点了点头，右手掌心朝着不死树按去。
此时，他的掌心之中，那个太极印记，还未隐去。
当掌心与不死树接触的那一刻。
一股磅礴的灵炁，猛然从不死树的树干之中涌出。
不死树遮天蔽日的树冠，每一片金灿灿的叶片，在这深夜之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呼吸一般，以稳定的节奏，不断闪烁着。
原本月明星稀的夜空，此刻隐没在黑夜之中的星星，却在一颗接着一颗得亮起。
它们仿佛在附和不死树光芒，可是，如果站在赵玄缈的身旁仔细感受。
便可以发觉，不死树以及夜空之上闪烁的星辰。
其闪烁的节奏，竟然与他的呼吸保持一致！
这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洗礼的不死树，这满天亘古不变的星辰。
在今夜，只为一名少年而闪烁。
“这……怎么可能！”站在一旁的山渐青，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如此磅礴的灵炁波动，立刻引起了龙虎山上下全体天师的注意。
紫微桓内八大殿的其余六大殿主，在第一时间来到了不死树前。
那些原本已经睡下的天师，也都倾巢出动。
所有人都朝着不死树聚集而来。
他们都想要看看，能够引发如此异象的，究竟是哪一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