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让我抱会儿好吗?
如果不是确认祁夏在撒谎,以许铭舟的个性,今天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像一个在试图插足别人的感情第三者。
他差点儿就信了,祁夏已经开始了看起来还不错的新生活。
他本打算等的,做一个合格的备胎,等祁夏回心转意、等他分手。
可是,在所有过往被揭开的瞬间。他才明白,自己究竟给祁夏带来了多少伤痕,让柔弱的他背负那么多委屈,远走异国他乡,经历重重困难,伴着血泪一步步挣扎着站起来。
回国飞机上,许铭舟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手间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靠着洗手池痛哭流涕。
祁夏平白无故地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
幸好他克服重重磨难站起来了,不然,后果真得不敢想象。
没有防备的遇见,祁夏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未动。
大三那年,许铭舟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宿舍楼下,说要和自己试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祁夏从没有后悔过。
而如今,经历过太多太多,横亘在他们的之间的隔阂愈演愈烈,他早已认清现实,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终是车上的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上车吧,我送你。”
祁夏晃了晃,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车上人的表情隐隐约约,看不清。
“祁先生,您就上车吧,许总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下午了。本来晚上还有重要饭局”站在旁边的小汪看不下去,主动走上前来试图替许铭舟说话。
“谁让你多嘴了”话还没讲完,就被许铭舟喝住,小汪一脸委屈,又老老实实退到一旁。
十二月的北京已是零下,车库里四处透风并不那么温暖,身旁的小汪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西装,嘴唇已经微微发紫,身体也止不住发颤。
祁夏看这场面,今天不上车怕是逃不掉了,况且行李箱还在车上。
心一横,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硬着头皮抬腿坐进车里。小汪赶忙关上车门,像是生怕晚一秒,车上的人就会反悔跳下似的。
车上,两个人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算不上远。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是祁夏最爱的tf乌木沉香。
上学的时候,祁夏送许铭舟的第一瓶香水就是这个味道。
那时候祁夏说好闻,许铭舟就再也没换过其他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在用。
高冷成熟的木质香味倒是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和气质。
祁夏佯装自然地转头看向窗外,走马观花地观望着这座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给自己带来欢乐又让自己仓皇而逃、痛不欲生的地方。
依旧繁华的不像样。
伴着车水马龙,恍若一梦。
车辆飞快驶离机场,上了高速。车厢里舒服的座椅,温暖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没多会儿,祁夏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十几个小时奔波的疲乏瞬间袭来,头靠着车门闭上了眼。
突然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车子紧急刹停,祁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猝不及防地跌入了许铭舟的怀里,许铭舟的右手还条件反射般在脑后护着他的头部。
“许总,抱歉,前面两辆车刚刚追尾了。”司机有些紧张地赶忙道歉。
许铭舟没有理会,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祁夏,“没事吧,小夏”
“哦,没事没事”祁夏这才反应过来,刚要作势直起身来。
下一秒,就被许铭舟用力一扯,重新拥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扑在耳旁,祁夏瞬间头皮酥麻,一股电流从下而上贯穿全身,还在挣扎的身体也软成一摊烂泥,大脑抽离成一片空白。
耳朵是祁夏最敏感的地方,没有人比许铭舟更知道这个。
每每欢愉之时,只要舌尖触碰到耳垂,轻轻舔舐、吮吸,要不了几下,他便会浑身颤栗,语句凌乱地带着哭腔求饶。往往迎来的是,更用力的厮磨和愈发猛烈的进攻。
许铭舟一手拢住祁夏的腰,一手慢慢上移到脑后,插入发丝中,温柔地上下小幅度抚摸,仿佛在宠溺自己的宠物那般。
祁夏不自觉地抖动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试图尝试挣开,却被抱的更紧。
“让我抱会儿好吗?”
“就一会儿”
耳边的人把头埋在祁夏颈肩轻声说。
祁夏没有回应,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抬了抬无处安放的手,终是忍住没有放到许铭舟的背后。
就这样一秒、二秒、五秒、十秒,彼此的胸膛紧贴,互相交换着温度。
“好了,松开吧”理智终于回归的祁夏,又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久违怀抱里的温度又被现实冲散。
许铭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看着近在咫尺日思夜想的人,又酸又怜。
“许总,麻烦把我放到新悦酒店就好。”
“我晚上约了人”
寥寥两句话,即疏远了两人的关系,又堵死了许铭舟晚上邀约的可能。
可谓是一箭双雕。
许铭舟停顿了三秒,轻轻“嗯”了一声。
司机得默许后,不动声色更改了导航。帅气迷人、意气风发、雷厉风行的许总竟也有吃瘪、贴冷脸的时候。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汽车很快停到了新悦酒店门口。
“谢谢许总送我回来。”
祁夏礼貌道谢,客套得仿佛只是生意场上的一面之缘。
下车取行李一气呵成,逃也似的消失在视线中。
电梯上行到16层,祁夏慌乱地用房卡打开房门,冲到阳台,躲在窗帘后面,屏住呼吸、收紧拳头,凝视着楼下那台锃亮的迈巴赫。
还在原地。
为什么还在原地?
幸好还在原地。
过了好大一会儿,汽车才一溜烟儿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他觉得他的爱恋仿佛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更拿不上台面,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不露声色地偷窥。
他矛盾到了极致。
有不舍、有不甘,还有明知不可能,可无法控制的无奈和绝望。
盯着车辆消失的方向,终于撑不住,靠在玻璃上的身体缓缓下滑,跌坐地上,眼前氤氲起片片湿雾,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