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万人迷脱身众生，席家府追忆往事
盛怀安被围在人群里，表情淡然，想要尽量摆脱他们进入席府。
奈何当地百姓太过热情，甚至要拉他去家里做客，幸亏席府的下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出来一看，发现盛怀安的困境，连忙把他请了进去。
盛怀安道了声谢，那下人不敢当，连忙去叫自家老爷。
盛怀安见过席欢的父亲，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豪迈忠义的侠客，丝毫没有商人的气息。
“盛仙君！”席老二满脸喜悦，但又夹杂着些许忧虑，“贵客！贵客！”
盛怀安没跟他过多寒暄，直接了当地问问题。
“席掌柜，我此次下山到贵府是想了解有关徒弟未入派前的一些情况。”
“哎！好好好，仙君尽管问，欢儿不肖，真是劳烦仙君关心了。”席老二高声同意道。
“席掌柜，你可否与我讲讲席欢的身世。”盛怀安直勾勾地盯着席老二。
席老二惊讶道：“仙君，你……你怎么知道……”
随后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跟任何人讲过，就是让他没负担地长大。”
“他是我在萌山庙里捡的一个成精的泥娃娃。”席老二言简意赅，不愿多说。
“能详细点吗？”盛怀安要求道。
席老二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早年不经商，怀着一腔热血就在江湖上闯荡，后来父母兄弟死的死，丢的丢，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喜欢的姑娘也嫁了人，对这世道更不抱什么希望，那日也是凑巧，我去一个破庙里躲雨，一开始没注意，忙着拍打身上的雨水，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满墙的泥娃娃，庙里漏雨，烂的烂，倒的倒，有的只剩个头，有的就有一只手，不过有头的脸上都带着笑，看着也叫人心里怪不舒服的，唯独有一个娃娃不一样，他倒是挺完整的，其他娃娃的嘴巴丰满，但他的嘴唇刻的薄，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嘴唇，就在那阴森森地笑，他娘的，可把我吓了个激灵，可能是下雨雨水把嘴部的泥巴冲刷掉了所以嘴唇那么薄，我想着等到雨停立马就离开，可这雨下的没完没了，像是有人故意把我困在这里的……”
席老二这话憋在心里十几年，今日一说倒说的眉飞色舞，声色并茂，说累了停下来喝口茶，又继续说着：“后来我就待在那里，想着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反正我也没什么牵挂，痛痛快快地杀一场，结果啥也没有，我就坐那不小心迷瞪一会儿，睡了没一会儿，耳边就有小孩子的笑声，这可把我从梦里吵醒了，我提着刀，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就看到那一堆烂泥里有个白白的东西在扭动，呀！当时我真以为是个什么妖怪，提着刀靠近想先杀了他以绝后患，结果那白东西一下子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个玩泥巴小屁孩，我也是大惊小怪，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心想着泥娃娃成精了倒生的怪可爱的，只不过嘴唇薄，我蹲在那逗了他一会儿，打算离开，一走他就哭，不动他就笑，我当时以为他跟普通小孩一样，丢在庙里不管肯定要死，就把他带着养在身边。总不能带给小孩闯江湖吧，我就想赚点小钱把他养大，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他是在你进萌山庙里成精的？”盛怀安问道。
“应该是，如果我没看错，那些泥娃娃没什么异样，就在我打瞌睡的时候他成精的。”席老二说道。
“不对，萌山庙早就荒废，没有天地灵气，数十年成精恐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一瞬成精，这期间一定漏掉什么了。”盛怀安皱着眉分析道。
“席掌柜，你在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异样的。”
席老二挠着头，呲着牙，想了一会儿，说道：“太远了，真是想不到了。”
“无妨，您接着讲。”盛怀安明显有些失落，不过常人也无法看出来，他的皮囊把自己的情绪包装地很好。
“然后啊……呃……然后……”席老二嘿嘿一笑，问道，“我讲到哪来着，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赚点小钱。”盛怀安提醒道。
席老二接着说道：“哦！那不就是我经商赚钱，谁也没想到，我席老二闯荡江湖那么多年，什么名堂也没闯出来，倒能在商贾间杀出一片重围，赚了个盆满钵满。可能也正是因为经常在外倒腾买卖，欢儿我也没怎么注意，天性顽劣，请了多少个名师，都让他骂走了，幸好后来无妄大师把他带山里调教了五年，效果真不错啊，也是大师让他来青云巅拜师学艺的，欢儿这辈子遇到不少贵人，才能有今天啊。”
盛怀安没想到是无妄大师推荐席欢来青云巅拜师，无妄大师……你究竟有什么原由让毫无资质的席欢来拜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仿佛是冰山一角，水下的东西又有多大，谁能知道呢？
“那他有什么疾病吗？”盛怀安皱着眉头问道。
“疾病？盛仙君，此话怎讲？欢儿他出什么事情了吗？”席老二虎目瞪圆，一脸忧心。
“嗯，不过不严重。”盛怀安不少撒谎，把眼睛撇向一边，饶是他平常正经，也没人怀疑他吐出的是真言还是假话。
“哦，那就好，那就好，”席老二松了一口气，又说道，“欢儿身体从小就不咋好，光给他买药求医就花了不少，后来也专门找人算过命，说他弱冠后就好了，不过那人算的也真是准，他说欢儿是一坨烂泥巴，从根子里烂了，我又气又怕，害怕别人看出来欢儿不是人，就把他赶走了。”
“路是人走的，他是不是烂了由他自己，不必在意他的话。”盛怀安安慰道，既然席欢现在发病可能不是因为从小的疾病，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盛仙君说的对，以后欢儿你多担待点。”席老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