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怪声紧跟无心人，杀意全随有心者
李四催促席欢上去，席欢心里存疑。
席欢继续上楼，只要他一上楼，咚咚咚的声音就会产生，他身后的李四绝对有问题。
席欢故意放慢脚步，猛的停下脚步回头看李四。
那李四没注意到，一下子撞到席欢的背上。
“席公子？怎么了？”李四笑着问道，那种笑带着诡异的氛围。
席欢僵硬地说道：“没事，走的有点累，停下来，喘两口气。”
“是吗？这楼梯是有点长，再坚持坚持。”李四笑着说，席欢从见到李四，李四的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容，细细想来，好像一直没变过，就连露出来的牙齿个数好像都是一样的。
席欢不仅仅觉得这点奇怪，还有刚才他猛的回头看到李四上楼的姿势更让人奇怪。
正常人上楼都是一脚踏上一个台阶，而李四刚才好像是两只脚蹦上一个台阶，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么咚咚咚的怪声就是李四蹦上台阶发出来的。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如果李四的腿脚有毛病，说便是了，难不成害怕别人嘲笑他，席欢在心里嘀咕道。
“你是不是傻，你后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都得我真传那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心魔抱怨道。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席欢没管他骂自己，也不害怕后面那不是人的东西，可能经历的事情比较多，胆子稍微大了许多，所以问道。
“谁知道呢，杀了看看不就知道了。”心魔简单直接地说道。
“你们魔族处理事情都是这样吗？”席欢问道。
“当然有不成器的废物，不过无所谓废物就是废物，一并杀了就好了。”心魔说道。
“你……”席欢挺不能理解这种对待生命的态度，不过现在不是和心魔拌嘴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解决眼前这个情况，难道是盛怀安有什么不好说的话，或者处在一个较为危险的时刻，向一个高手求救必然会被发现，迫不得已所以才通知自己，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才能了解情况。
“你这分析也太单一了吧，所有事情你都考虑盛怀安，你都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心魔插句话进来。
“我自己有什么好考虑的。”席欢在心里问道。
“你真是病的不轻，你活着就是为了盛怀安？你都不能为自己而活？再说了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心魔大叫道。
席欢在心里问道：“你恐怕想说的就是最后一句话吧。”
心魔反驳道：“还有第一句。”
席欢：“……”
旋转式木梯终于走到了尽头，来到一个大厅。
“我师尊呢？”席欢向身后的人问道。
没有人回应，席欢突然发现身后咚咚咚的声音消失了，他猛的回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李四不见了……
席欢警惕，四下观察一番。
这是个学堂，摆了很多张矮脚书桌，正对楼梯口有一个红木制讲台。
席欢翻了翻书桌上的经书，讲的是怡情院的心法大全。
席欢看了周围，放下书往前走了走，还没迈开腿，就被一股怪力拽到书桌前坐下。
席欢还没弄清楚情况，一抬头就看见讲台上赫然立着一个白衣郎。
“师尊？”席欢还没弄清楚情况，这是又要给他上堂课。
盛怀安还真开始讲课了……
“把书翻到首页。”盛怀安卷着经书，负手而立。
盛怀安经常是教席欢剑术，咒法，实战经验，第一次在学堂现身，毫无违和感，像是一个天生的教书先生。
席欢打开书，书有些焦了，轻轻一碰页脚就碎了，看来放了很久，盛怀安到底想干什么。
“通读首页。”盛怀安要求道。
席欢有些奇怪，不过盛怀安在上面，自己莫名的心安。
“怡情修身，乃院内弟子入门所必须……”席欢一板一眼地念着，时不时抬头看看盛怀安。
盛怀安只是端正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示。
“其五，戒骄戒躁，学需静，人需……需……”席欢实在认不出来这个字是什么，这本书的年岁到底多久了，不仅仅是此处，还有很多地方都有被晕染的字。
“师尊，后面的字看不清楚了。”席欢说道。
盛怀安动了动嘴，让他继续读。
“可是后面的字……”席欢继续问道。
“读。”
“可是……”
“你师尊不是人。”心魔说道。
“你才不是人！”席欢在心里骂道。
“我本来就不是人呀，我是魔。”心魔说道。
席欢：“……”
席欢又继续读下去，虽然断断续续，磕磕巴巴，不过好歹能读出个大半句，勉勉强强读完首页，抬头看了看盛怀安。
盛怀安换了一只手拿经书，听到席欢读完后，问道：“你觉得此处心法如何？”
“我觉得这挺好的，只不过不适合我。”席欢说道。
“哦？为何不适合？”盛怀安又换了只手拿经书。
“这里的心法太静了，有点脱离世俗，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红尘作伴。”席欢笑着说道。
“果然还是如此，像你这样的俗人永远不懂此道。”盛怀安冷笑道。
席欢有些疑惑，便问道：“师尊，喜欢这里的心法吗？”
“继续读。”盛怀安不回答他的问题。
席欢还想问道，可是又一股压着他低头。
“我要灵力。”席欢在心里唤道。
“来了来了，不就是灵力吗？你可终于发现异常了。”心魔懒散地回复道。
不一会儿，席欢感觉的充沛的灵力贯穿全身，轻轻松松和怪力抗衡。
“你是谁？”席欢抬着头问道。
台上的盛怀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视着席欢说道：“今日做了你一个时辰的先生，着实发现你天姿愚钝，难成大器，废物一个。”
“不要用我师尊的脸跟我说话。”席欢吼道，化出银光软剑，一跃而起，落到盛怀安身旁，虽然知道是假人，可还是对着盛怀安的脸下不去手。
“真没用。”
盛怀安瞬间碎成纸屑，整个室内飘荡着。
“你是谁？”席欢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问道。
“你骗我到此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想拿走一些东西。”这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笼罩着整个室内。
“哦，对了，顺便送你一份大礼。”那人补充道。
室内突然凭空多了很多人，全部都和盛怀安一模一样。
“席欢，你出剑前可要好好考虑了，这里面可有真的盛怀安。”
“放你娘的狗屁！”席欢骂道，“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不信？你仔细瞧瞧，这些人和你的师尊多像啊，没有真人在此，我能做出如此逼真的假人来吗？你要不要掀开你师尊的衣领看看他的脖子，那可还有一颗痣呢，我做假人的时候专门填上去了。”
“你要什么东西？”席欢有些迟疑，虽然他不知道盛怀安脖子上还有一颗痣，不过不管真的假的，还是小心为妙。
“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席府小公子，原来也有怕的呀，怎么了盛怀安那么重要。”
席欢又重复一遍：“你到底要什么东西。”
“我吗？那么心急干什么，先玩会儿游戏，你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你的师尊。”
席欢身旁的盛怀安们一蹦一跳地靠近席欢，有些僵硬，有些傻，席欢发怒道：“你给我住手！”
“怎么了？不喜欢？”
“我敬我师尊，岂能容你这样亵渎！你给我滚出来，你想要什么，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席欢骂道。
“你可真是个好徒弟呢，要是你当年拜在我门下也会是这样的吗？”
席欢躲闪着纸人盛怀安，听到此处，心中隐约有些知道此人是谁了。
“李院主？”席欢叫了一声。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发出声音：“今日你叫的倒是好听。”
“李院主，你到底想干什么？”席欢问道。
“不干什么，就想看看小时候的混世魔王现在是什么样。”李源说道。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拜师，但是你总是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你确实变了，变了好多……”李源补充道。
“李院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先让这些假人停下来。”席欢说道，那些假人虽然没有威胁，只不过顶着盛怀安的脸，还是让人不舒服。
“你只要杀了他们就好了，不过前提是认准你的师尊，不然后果自负。”李源平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席欢冷静下来，看着一共有八个人。
“快选吧，选好了好上路。”李源说道。
“你想要的东西是我的命。”席欢道。
“对呀，你毁了我的后半辈子，我要你一条命怎么了？”李源笑着说道，越笑越猖狂，越笑越扭曲。
“我毁了你？”席欢看着八个人都朝他蹦来，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危害，但是一旦围住他就立马限制住他的行动。如果里面真的有盛怀安，那么他一动手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躲闪。
“你毁了我，不仅仅是我，还有整个怡情院！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那张贱嘴！”李源愤怒地说道。
席欢听着这话觉得耳熟，思索一会儿顿悟。
“是你？”席欢问道。
“是我！是我！从始至终想要你的命的只有我，就你这条烂命，我要让它在我手里终结！”李源怒道。
从始至终？盛书宴里的鸟人是他，难不成三清殿里想要自己命的也是他，跟了自己一路，为了杀自己枉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自己贱命一条，尽然让那么多人给自己陪葬，席欢不由得觉得心寒。
“我那时说过什么？”席欢问道，又补充道，“我知道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原谅我了，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有本事自己来拿吧。”
其实他那个时候他老爹给他找了十几个师父，虽然都是名师，但不是太老，就是太小，剩下的还有不男不女，那个时候他不懂人情世故，张嘴就像开了闸的水库，把心里话突突往外说，气的那群师父一个个脸都绿了。
李源冷笑道：“席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说过什么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结果如何。”
席欢听见一声响，李源貌似打了个响指，那些围着席欢的盛怀安突然暴躁，纷纷开始攻击席欢，虽然都是纸片，不过划到皮肤上还是让人鲜血直流，若是划到脖子，那后果很严重。
再加上席欢不敢对着盛怀安动手，如果真的杀错人了，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是不是有病……”心魔扶额说道。
“你……你不帮忙，说什么风凉话。”席欢说道。
“你觉得那些是盛怀安？我看你的脑子真的要修理修理了。”心魔嘲讽道。
席欢看着这些一蹦一跳想僵尸一样的盛怀安，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病，这要是有真的盛怀安混在里面，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自己的脑子就不好使。
席欢挥动手中剑，划破一个纸片人的胸膛，瞬间碎成纸屑，漫天飞舞。
这样一来，席欢就放心了，银剑翻飞，一口气刺破了五六个纸片人。
席欢面前有个纸片人蹦跶蹦跶，行动极快，席欢一剑刺在纸片人肩头。
噗嗤一声，鲜血顺着银剑流到地面。
“你要杀我……”那张顶着盛怀安脸的纸片人惊讶地说道。
这一剑怎么不一样，怎么是真人……席欢持剑的手一下子哆嗦起来，不自觉地松开了剑柄。
“徒儿，你没认出我？”盛怀安质问道。
“我……”席欢一瞬间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心魔骗了他，他傻傻地相信了心魔。
“算了，谁叫你是我的徒弟。”盛怀安嘴角流下来鲜血，像是在责怪，可却又带着温柔。
“师尊……”席欢颤抖着双手去捧盛怀安苍白的脸，他伸出拇指擦去盛怀安嘴角的鲜血，只有鲜血是有温度的。
“你真是有病！你觉得我骗了你。还是眼前的人骗了你？”心魔听着席欢的心里话忍不住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