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百鸟朝凤现曙光,冰裂蓝瓶偿心愿
“师尊?拜师了,比我想象中的快……”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每一个音调难听得变形。
“你屁话真多!麻溜地滚出来!敢动我师尊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千刀万剐!”席欢一直紧绷着神经,可敌人在暗处,能看见的只有几只秃了毛的鸟。
“这么多年了,你说话还那么难听,一点长进都没有,真让人心寒……”他刚说完,有一只独眼鸟还咯咯咯的发出怪声,像是在附和,诡异至极。
席欢对着空气吼道:“滚出来!把我师尊还给我!”
苍白的手握着剑柄咔咔作响。
“这么关心你师尊?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青云巅的临时掌门,还缘的一条狗,哈哈哈哈……想见你师尊?我偏不让你如愿。”暗中人的笑声逐渐扭曲,渐渐隐没在一片嘎嘎嘎的鸟叫声中。
“我呸,你才是狗,你在这狗叫什么东西,说你是狗怕是会丢了狗的脸,你连狗都不如,你个……”席欢恨得牙痒痒,停不住地破口大骂,以前顾忌的礼节身份全部都抛在脑后。
“闭嘴!”暗中人被骂恼了,尖锐的声音刺的席欢耳朵生疼,强制打断了席欢的脏话。
“闭嘴!闭嘴!闭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嘴,你们都给我上,撕烂他的嘴!”暗中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霎时身后的林子里飞出来数以千计的禽鸟,鸟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身上的羽毛透着令人反感的油光。
席欢一剑贯穿数只鸟,其他的鸟发疯了似的往他嘴上啄。
太多了,太多了,黑压压一片,席欢视线里的光几乎都被遮挡了,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滚开!滚开!把我师尊还给我!”席欢杀红了眼。
满天飞舞的都是沾满血羽毛,嘶哑难听的鸟叫声刺激着耳膜……
“席公子?你还好吗?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场外的陈锦书盯着混乱的卷轴,迟迟动不了笔,担心一笔写错,一条人命就没了。
“给我法力!我要杀了这狗东西。”席欢一边横扫着鸟群,一边喘着粗气吆喝着陈锦书。
“席公子?你先冷静点,听你的声音,你那边情况很危急……”陈锦书话还没说完,就被席欢打断了。
“是挺危机,你他妈能不能快点写点有用的东西!废话那么多干嘛!”
陈锦书活在蜜罐里十几年,今天恐怕是他被骂的最惨的时候。
“行!你可瞧好了!”陈锦书咬牙切齿道。
不一会儿,一瓶药水从天而降。
席欢接在手里,拔开瓶塞,顿顿两口喝完了,刚准备扔掉,结果发现瓶身上赫然写着:肾宝琼浆。
……
“你他妈给我肾宝干嘛!”席欢一大坨鼻血喷了出来,不知道是被陈锦书气的,还是肾宝琼浆的功效太强大了。
“席公子,这你就不懂了,我看你气虚体弱,听你的声音喘得紧,男子要肾好,肾好了,干什么都不累……”
“闭嘴,换一个!”
陈锦书在场外撇了撇嘴,又唰唰唰写了一行字。
只见又是一瓶药水。
席欢一只手不停地挥剑,另一只手急忙接住药瓶。
这次席欢杀鸟的同时抽空认真地看了看瓶身,淡黄的瘦金体书写着“清丹香”三个字。
听着挺靠谱的,席欢咬开瓶盖,把里面的药丸倒进嘴里,还没嚼碎就咽进肚子里。
“席公子?”陈锦书的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
“怎么了?”席欢以为又是结界的原因,所以陈锦书声音那么小。
“刚才那药你吃了吗?”这一句比刚才更小声。
“吃了,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么小。”席欢忙着杀鸟,没在意陈锦书的异样。
“还能吐出来吗?”陈锦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席欢怀疑自己的耳朵被难听的鸟叫声吵坏了。
一阵沉默后,陈锦书说了一句:“席公子,我真是抱歉,我刚才写错了,那是泻药,我记错名字了。”
“什么!!”说罢一阵腹痛席卷全身,席欢忍着疼艰难地挥动着剑,“我操,我要被你坑死了……”
陈锦书连忙说道:“别急,你先忍一忍,我马上给你写个厕所出来。”
“滚蛋……”席欢疼得冷汗直冒,手上的剑越来越重,腿也开始发软发抖。
“你写个鸟的克星出来也行……”最后两个字席欢已经没力气说了。
好多鸟扇动着翅膀,带起一股腥臭,令人作呕。它们见席欢撑着剑半跪在地上,连忙上前去啄他的眼睛和嘴巴。
“呃……”陈锦书想了想鸟的克星是什么,好像书上也没教过他,他也不知道呀。
日月楼的小弟子当真是个人才,他给了陈锦书一个建议,陈锦书连忙称赞。
幻境中,席欢面前好多只臭鸟,用爪子抓他的眼球,用尖喙啄他的嘴唇,臭气熏天,他想吐,他用手勉强地遮住脸……
师尊还没找到,自己先被死鸟搞死,真他妈没用……
他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悦耳的鸟鸣,这是死之前的幻听吗?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听见鸟叫,再动听的也不要,他就想再听听师尊的声音,一声也行。
眼前一道金光灿灿,闪的席欢睁不开眼,这是什么情况?回光返照?
“席公子,可好?”陈锦书的声音传进脑海里。
席欢眯着眼睛,嘴唇干裂,脸上镀满了金光。
一只大鸟其翼翮如火,鸣声如玉,体态优美,羽色灿烂,这是?是百鸟之王,是凤凰!
只见金光压过一片漆黑,如同朝阳驱散黑夜,所有的腥臭,喧嚣全部化作平静。
“席公子?”陈锦书的声音明显有点担忧。
“我没事,陈掌门。”席欢撑着剑吃力地站了起来。
“那边安全了吧,要不要我再写个厕所?解你之急。”陈锦书问道。
“……”席欢刚想夸他关键时刻挺靠谱的,听到这话只想让他滚到一边去。
“你能不能看看我师尊在哪?”席欢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即使眼前小事解决了,可一想到师尊没追回来,他心里发堵,一块大石头一直放不下来。
“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席欢四处张望,四周没有一个活物,只有一只凤凰徘徊在空中。
“滚出来,狗东西!”
“出来啊,你不是要撕烂我的嘴嘛!”
“你把我师尊带哪去了?你说话啊,你的嘴被你的鸟啄烂了吗?”
四周十分安静,偌大的场地上,少年的背影显得十分萧条。
那一刻,席欢觉得好迷茫,到底在哪?为什么自己那么弱,为什么连师尊都弄丢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席公子?”陈锦书在场外连着传音了好几声,都不见回音,不会出事了吧,心里有些担心。
“陈掌门,你在给我写点灵药。”席欢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呆呆地立在马的尸体旁边,自己的马早就被那群鸟啄了个干净,一具挂着碎肉的马骨骼。
“呕……呕……”席欢没忍住跪在地吐了出来。
“当当当当,席公子,你快接住,我想了半天觉得你应该需要这个。”陈锦书底气十足地说道。
席欢吐了没力气了,趴在地上,那药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又滚落在一旁。
他吃力地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着,结果发现那东西滚到自己屁股下面了,他双手颤抖着抬起药瓶看了看。
淡蓝色的冰裂式药瓶,瓶身上什么也没写。
“这是什么?”席欢给陈锦书传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
“陈掌门……”
还是没有人回答。
席欢抬起另一只手试了试灵力,什么都没有感测到,自己现在就是废物一个,怪不得传音传不出去。
他想把蓝色小药瓶打开,却发现找不到开口。
哈哈,哈哈哈,席欢无助地捂住双眼,垃圾,废物,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师侄?莫哭,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粗犷的脸怼在席欢面前。
席欢一巴掌把他推了过去,满脸嫌弃地往后爬了爬。
“解子辰?”
“是我,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有师叔样。”解子辰挑了挑他那比手指还粗的眉毛。
“你怎么认出我的?”
解子辰扯着席欢的脸,笑着说道:“我看你一脸废物样,觉得像,一问还真是。”
解子辰现在大汉样子,还做这样的动作,真让席欢有些反感,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了。
“你知道我师尊在哪吗?”
“掌门兄?掌门兄那么强肯定是个主角,应该玩的挺开心吧。”解子辰撑着脸,孩子气地蹲在地上,有点辣眼睛。
“你没发现这结界变了吗?”
“发现了,所以我现在才能那么自如的和你说话呀。”解子辰撇了撇嘴,一脸嘲讽样。
“帮我把这个瓶子打开。”席欢把瓶子递了过去。
“还真是废物一个。”解子辰抱怨了一声,轻轻按了一下瓶盖,咔嚓一声打开了,原来这瓶子是按动式的,怪不得自己扭了半天没打开。
席欢接过瓶子,顿顿两口喝掉了。
好像没什么变化,微苦的药水淡化了口腔里的酸味。
一阵眩晕突然袭来,席欢看到解子辰粗犷地大脸在眼前晃动,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时,他一下子瞪大了双眼!自己正躺在别人的大腿上。
一个女子低垂着眼眸,眼里有些愠色,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盯着席欢。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盛怀安,应该说是男子,因为早在故事开头他就已经让著者把他换成男身,陈锦书那个缺心眼,换了身子把脸忘记换了,所以盛怀安还保持着女相。
“师尊?”席欢吃惊地喊道。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谁是你师尊。”盛怀安厉声道。
席欢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盛怀安,真的是师尊!
“师尊是我啊,是我,我是……”席欢把盛怀安从怀里拉出来,激动地说道,还没说完。
盛怀安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发什么疯!”
席欢现在觉得师尊打自己都是幸福的。
“师尊,是我,我是席欢!”席欢拉住盛怀安的手,嘴角藏不住笑。
盛怀安杏眼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人。
“你说你是席欢?”一双美目中透露出不信任。
“真的是我!我要是骗你,我被雷劈死,被人打死,被……”
“够了,”盛怀安打断席欢的话,接着又问道,“你怎么进入他身体的?”
“谁身体?”席欢一时间还没理解盛怀安的话。
“你去河边看看。”盛怀安的腿被席欢压麻了,起身的时候倒有些不稳,席欢赶忙扶住他。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河水里隐隐约约呈现的是一张苍白妖异的脸,不正是故事开头男主的脸嘛!这是怎么回事。
席欢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见到了解子辰,又喝了一杯药水,对,是陈锦书给的药水!
没想到这药水有这么大的能力,直接把自己变成男主了。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盛怀安,盛怀安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快走。”
“去哪?”
“你现在在男主身体里,那他呢?”盛怀安瞥了一眼愚笨的小弟子。
席欢一拍脑瓜,那个人现在肯定跑到自己原来的身体里了!
这里只有一匹马拴在树上,只见盛怀安把马牵来让他上马。
“这……”席欢犹豫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师尊坐在一匹马上,是他前师尊后,还是师尊前他后,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
只见盛怀安一个翻身先上了马,用眼神示意席欢上马。
好吧,既然师尊已经替他做了决定,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想翻身上马,只见一柄长剑迎面从背后飞来。
盛怀安跃下马背,一脚把剑踹了出去。
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策马而来,浑身是血,眼皮和嘴角伤痕累累,可眼里的杀气是挡不住的。
“来了。”盛怀安落地迎面对着那少年,把席欢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