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静心室师徒夜谈,温柔梦情窦初开
灵力,其实他还真不太清楚,自己的灵力如何。记得小时候他爹找人给他算过命,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命,从根子里已经烂了,又把了把脉,那独眼算命先生咦了一声,又说体内又有丝丝缕缕的灵气。气的他爹一脚踹了过去,把这个算命先生骂的狗血淋头。那算命先生拿着钱,一边跑,一边叫“席老二,你别不信我,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思绪回到灶炉旁,席欢瞅了一眼小厨子,只见他直接将一根引火柴在空中点燃了,扔进柴火堆里,熊熊大火不一会燃起来了。
“请问你是怎么点燃的?”席欢虚心请教。
“念一个火诀,再往树枝上灌点灵力就行了。”
“那如果灵力弱的人该怎么办?”
“那就去养养灵核呗。”小厨子专心烧火做饭,没空跟席欢详谈。
席欢见他挺忙的,又见还有半天的时间,就说着要再去提几桶水回来。左肩磨破了,又换成右肩,到最后扁担上染满了血,衣服的布料也融进血肉了,一拉一扯让席欢疼的龇牙咧嘴。一上一下,错过了午饭,半天时间就没有了,他也没力气去吃晚饭了,拖着疲惫的脚步倒在床上,可心里想的却是师尊会不会对他失望。
“师侄!我来给你送礼物了。”一个小童手里捧着经书,十分聒噪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许多下了晚课的弟子们。
席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谁,后来看着那一摞经书才发现这人叫的是自己。师侄?他娘的,自己的辈分那么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爷爷坐摇车,孙子拄拐杖,这些弟子都是师尊的师兄弟,那岂不是自己就是整个青云巅最卑微的……
“小屁孩,你怎么乱叫呢,再怎么说,你也得叫我一声哥哥。”席欢虽然知道自己的辈分低,但是气势不能输,说着还去捏小童的圆脸。
“不得无礼,我可是你师叔。”小童抱着经书无法还手,任由席欢欺负。
席欢还没捏够,就被另一个人抓住手腕。
“席公子,不要胡闹,这是掌门托我们带给你的,等会掌门让你去静心室找他。”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日扫地的小弟子,子恒。
“师尊,让我去找他?”席欢一想到师尊主动找他,心里又惊喜又担忧,他一个鲤鱼打挺连忙起身要出门。
“哎,席公子。”子恒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席欢这才想起来肩膀破了,连忙扯下衣衫,扯得皮开肉绽,血肉翻飞,惊得众弟子直呼勇士,浅浅地上了点药,换了新的袍子,赶紧出发了。
静心室很偏僻,一条小路上种满了桃树,正值夏季,一片翠绿。
只见树林间一人白袍翻飞,手握一支桃树枝,柔中带刚,刺破长风。
席欢还没反应过来,盛怀安便一剑刺来。
树枝一挑,席欢匆忙躲闪,连滚带爬。
“师尊,等等,手下留情。”
盛怀安撤回一剑,看到坐在地上的席欢,剑眉一挑,说道:“跟我来。”
席欢揉了揉肩膀,嘶,感觉伤口被衣服磨得又疼又痒。连忙起身,跟着盛怀安。
进入内室,盛怀安广袖一挥,火烛高燃,室内明亮了一个度。
这内室简直干净的像没人住过一样,只有桌子上的几盘糕点让人觉得有点人气。
“坐吧。”盛怀安给他倒了杯茶,将糕点推到他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席欢觉得这个场景特别熟悉,似曾相识。
“我已经从掌门那里知道你的情况了,你今日应该认识到自己的体力,需要多加锻炼,至于灵力方面,先天不足,那就需要后天补足,还有就是后山的树仙,能避就避。”盛怀安托起茶杯,微微抿了抿,薄唇在水光中红润透亮。他抬眼一看,看到小徒弟目光如炬,便问道:“可有疑问?”
半晌,席欢连忙道:“没有疑问,没有疑问,不不不,有,有,弟子愚笨,今日劈柴,找不到五味树,想向师尊请教如何找到此树。”
“你今日所见的树仙便是其中一味,五味树是统称,由五种树组成,分为酸甜苦辣咸,折其枝叶,烧火做饭,会使饭菜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饭菜里灵力充沛,滋养身心,是求仙问道的宝物。你若是想获得柴火,最好不要找那些已经成精的树。”盛怀安起身在桌子上找到一本名为《青云史册》的书,递给席欢,让他好好了解了解。
席欢大致翻看了一遍,问道:“那今日的树精性情如此刁蛮泼辣,是属于辣的那一味吗?”
“青云巅禁止在背后议论别人,还有纠正一点,她属于酸的一味。”盛怀安又斟满一杯茶,细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
“是,弟子谨记在心。”真没看出来那么毒辣的树精竟然是酸味的。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明日和其他弟子一样上课练功,你先去休息吧。”
席欢起身告退时,突然又被叫住,他疑惑地看着盛怀安。
“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盛怀安起身向他走近,席欢的心跳越来越快,每一个脚步都牵动着他的好几次心跳,眼前人越来越近,如梦一般。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燥热的脸庞,带着茶香的唇衔住他的发抖的唇,略苦的舌尖探进那份私密……
“师尊,师尊……”
“师侄?”小童用手不停地扯着席欢的脸,“醒醒啦,太阳晒屁股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靠!这是哪?”席欢眼睛瞪得极大。
“你傻啦,这是弟子房啊,不要在长辈面前乱说话。”小童啃着包子,脸被撑得鼓鼓的。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席欢还沉浸在梦里,他不敢相信自己对仅认识几天的师尊做了那样不是人的事。
“你昨晚伤口裂开了,再加上一整天没吃饭,体力不支,晕倒在静心室了,是盛师兄通知我们把你搬回来的。”
席欢紧紧地抱着头,昨晚?昨晚晕倒了,好像记得自己快走的时候,师尊指了指自己的肩,然后走过来,然后……然后都是梦……
他妈的,自己竟然对只认识几天的师尊做这样的梦,好色之徒,真不是人干的事。可这感觉一点也不像梦,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立马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童可被这个神经师侄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没发烧。
席欢见小童紧张,连忙说是有蚊子。
“那你快下来吃饭吧,盛师兄吩咐我好好照顾你。”
席欢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便,起身太尴尬,忙说他再休息一下,让小童先出去。
小童抱怨一句懒汉,拿了两个包子就离开了。
席欢连忙换了衣服,收拾了被子,草草吃了几口饭,跑去上课了。
教书的是位老先生姓严,刚讲到一个点,能花半堂课的时间扯到其他地方,然后回过神来,又用四分之一的时间抱怨过得太快,最后用剩下的时间草草讲完,就算是这样,青云巅的弟子依然个个成绩斐然,在这样潦草的环境下当真是难为他们了。
席欢趁着老先生高谈阔论的时候,偷偷在翻看着《青云史册》,这几年丰功伟绩记得满满当当,什么建立门派多少多少年,什么十二位豪杰弟子,席欢觉得没什么意思,草草看一眼,翻着翻着,突然感觉有一页特别厚,小心翼翼地撕拉,发现是两页连在一起,这两页满是污渍,记载青云巅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
原来那时青云巅的首席弟子本不是盛怀安,而是另一位不知姓名的少年,他的名字被人用笔给涂抹掉了,而且不单单是涂抹,当时涂抹的人肯定心情不好,不然明明只需一笔就可以掩盖,他偏偏画了五六笔,每一笔像是浸满了不满意。
继续读下去,那年地裂开了,越裂越大,隐隐似乎可见地狱之门,哀鸿遍地,人心惶惶,百姓都担心那裂痕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脚下,青云巅掌门率领众弟子,欲进入地狱以己身永远封印地裂,那少年身先士卒,凭借一人之力关上地裂,到最后因受伤过重,连遗言也没留下就死了。
席欢觉得奇怪,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怎么死后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难道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谦虚鬼。
想着想着,那老先生指尖一挥,席欢手里的书就不受控制地砸在他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