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死就好
于慕卿识破他的尴尬，继续问：“不好说吗？”
肖辛抿唇，捏紧拳心，不是不好说，是他根本不想回忆。
车内没人说话，氛围突然变得安静，静到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车厢的温度逐渐升高，冷空气被热气取代，但肖辛还是感觉心底发冷。
“他为什么不把项链还我？”肖辛突然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于慕卿单手握着方向盘，轻勾唇角：“那你为什么又执着于那条项链？”
肖辛又闭了嘴。
于慕卿继续道：“那项链，看着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而肖辛竟然想为了那条项链跳楼。
“那条项链，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肖辛说。
他垂着头，于慕卿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
于慕卿淡淡挪开视线，看着车前方：“那条项链的原主人，是姜玉清。”
肖辛突然抬头，诧异道：“姜玉清？”
于慕卿看他表情这么惊讶，又问：“怎么，你不认识？”
肖辛：“……”
他愣了一瞬，再次闭上了嘴。
他怎么会不认识姜玉清，贺云洲最爱的那个人，不就是姜玉清吗？
肖辛没跟姜玉清接触过，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他更不知道那条项链是姜玉清的。
于慕卿看他不说话，识趣地也不再开口。
肖辛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眼睑微红，轻声呢喃道：“不认识。”
语气决绝地回答了于慕卿的问题。
于慕卿看着他红了的眼眶，眉一拧，对他这个回答感到意外，但也没说什么，继续认真开着车。
肖辛吸了下鼻子，突然想来根烟，但碍于是在于慕卿的车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你和贺云洲……”于慕卿突然又开口。
“不认识。”
这次肖辛回答得快速，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于慕卿喉间一哽，确定了肖辛是在说谎，而且是在赤裸裸的逃避。
他从后视镜看到肖辛又在抹泪，决定闭上嘴不再说话。
这男人，还挺爱哭……
＊
两人到了医院，肖辛没一个人去挂号，于慕卿拉着他直奔三楼，先去看了傅宴。
肖辛和于慕卿站在门口，正好碰到医生出来。
医生反手关上门，看见于慕卿时表情还有些讶异，接着低头礼貌道：“于先生。”
于慕卿嗯了声，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垂眸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取下口罩，面容慈祥，温声道：“病人食物过敏造成了短暂性休克，还好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后果就比较严重了……”
肖辛瞳孔轻颤，原来是食物过敏……
他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
那人按着他脖子的劲不挺大来着吗，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这么脆弱？
不过肖辛还是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自喃道：“没死就好。”
话毕，他忽然感受到两道落在他身上的怪异视线。
肖辛表情一僵，抬眼就看到医生和于慕卿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头挠着脖子，干笑道：“哈哈，我是说，我是说没事就好……”
医生诧异看他一眼，指着肖辛问于慕卿：“这位是？”
“我朋友。”于慕卿回道。
医生双手插进兜里，对于慕卿点了下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于慕卿侧过身子给医生让路：“谢谢医生。”
医生挥着手，转身走了。
于慕卿这才把视线放在肖辛的脖子上，看着那刺眼的手指印，心里感觉怪怪的。
这肖辛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傅宴下这么重的手？
肖辛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脖子上晦暗不明的视线，开口道：“怎么了吗？”
肖辛的眼神纯洁且无辜，于慕卿对他摇了下头，拉着他的手腕转身就走：“走吧，先带你去上个药。”
肖辛盯着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纤长五指，愣了下神。
于慕卿的手掌温厚有力，被他握着很安心。
可肖辛觉得，这安心背后定藏着什么玄机，在等着他上钩。
于慕卿这回走得很慢，像是特意为了照顾肖辛的步子，而放慢了脚步。
肖辛自然也感受到了。
走进电梯的时候，肖辛差点被旁人绊倒，于慕卿很自然地扶着他的胳膊，把肖辛拉进了自己怀里。
等肖辛重新站好，于慕卿才松开他。
肖辛站在他旁边，低头轻声道：“谢谢。”
于慕卿没说什么，单手插兜重新站好。
……
两人重新来到一楼，肖辛准备去挂号，于慕卿拉着他说不用，接着直接把他带到了一个医务室。
于慕卿敲了下门，一道清脆的男声从门后传来：“进。”
一个男医生正伏在桌上抄写着什么，看到于慕卿，叫了声：“于先生。”
于慕卿点了下头，把肖辛推到他面前：“帮我看看他身上的伤，看看需不需要照个ct。”
医生笑着说：“好。”
说着又看向肖辛：“把衣服裤子脱了吧。”
肖辛愣了下：“啊？”
他从小到大挨过不少打，但像今天这样来正儿八经看医生的，还是第一次。
男医生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看肖辛还在原地发愣，以为他没听清楚，对他扬起个微笑：“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去那边床上躺着。”
肖辛听着他那话，怎么听着怎么怪，耳根子也跟着咻地一红。
于慕卿瞥见了他的小反应，轻声笑着开口：“你不把衣服脱了，医生怎么检查你的伤口？”
肖辛看他那笑，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心一横，拉开床帘坐到床边，利落地脱掉了衬衫和西裤，只留个裤衩。
于慕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着手机出门去打了个电话。
医生戴好口罩和手套，抬着他的下巴开始打量。
他靠的肖辛极近，微弱的气息喷薄在肖辛脸上，肖辛甚至都能看到他皮肤上细微的绒毛，这诡异的氛围过于紧张，肖辛不由得收紧指腹。
医生看着他面部的血污，和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轻皱了下眉：“这是怎么搞的，伤这么重？”
肖辛敷衍地答了句：“不小心磕的。”
医生没说什么，看他膝盖上有伤，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膝盖。
肖辛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全身上下还近乎赤裸，这气氛比于慕卿刚刚在的时候还要尴尬。
医生看他这么害羞，轻笑：“别害羞，我只是想帮你检查伤口……”
肖辛被看穿心思，呵呵笑了声：“我，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