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并非天灾
“修远，你可还有其他不适？”雁无伤询问着李修远的症状，目光却落在策马绕到队伍后面的身影上。
“你要诊病的时候能不能认真一点？”李修远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我似乎不该带她来。”
“别多想，万一不是上次江城的疫病呢？即使是你不是也已经知晓医治之法了吗？”
雁无伤点点头，“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似乎除了胸口有些闷，有些咳嗽，似乎无其他不适。你不说我都以为只是偶感风寒罢了。你确定是上次的疫病吗？”
“看你的脉象和刚才我仔细查探你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你身体里反应确实和上次江城里的一样。但至于症状这次温和了许多我还要再看看。”
“上次……算了。不是很想回忆，每天咳血咳得我感觉自己迟早会被自己的血呛死，说出去怪丢人的，大胤太子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自己呛死，死在病榻，幸好你把救活了。这么一看这次确实太温和了……”
“是啊，太温和了，但也万不可掉以轻心，说不好还会再生变。”温和得很容易让人无视，雁无伤在江城时就发现这并非普通疫病，而是蛊，这样的蛊他曾经在故乡见到过类似的，对于他的故乡他很少提起，所以李修远也并不知晓，那次疫病之后他一直在调查却并无收获。这些蛊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这次的疫病让他越发不安，这些蛊似乎变得温和了，这往往能让携带者难以察觉而掉以轻心，四处传播，往坏处想可能这并不是症状减轻了，只是发作的时间延后了，若是真是如此就很麻烦了。
“说起来……你上次似乎也并未被感染，这是为何？”
“别问，问就是本公子天赋异禀。”
“行行行，你天赋异禀。”
川城城门口拒马死死堵在城门口。只看得见城门上的几名士兵。
李修远举起自己的令牌，士兵看清来人后立马打开了城门。
“见过太子殿下。小的这就去派人告知城主，城主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请各位随我来。”士兵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咳，看样子也是已经被感染了。
众人跟着川城士兵来到城主府门口，一路上还是能看得到开着的店铺，集市附近依旧有商贩摆摊。只是一路上总能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本宫不是下令封城了吗？怎会还有这么多店铺依旧开着？”李修远不悦地问道。
“这小的不知，城主只吩咐了封锁城门，其他的并未多说。”
“这个左玮真是好大的胆子。”
傅悠乐一路上观察着川城的街道和百姓，这疫病期间还如此热闹，也并未有人像他们一样捂住口鼻，这疫病怕是在川城扩散的差不多了。看样子这个川城的疫病自己这次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
顺着川城的主道不多会儿，便到了城主府，城主府邸，建筑简朴，府邸的大门高大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未翻新过了，除了门前石狮栩栩如生，便再无多余的装饰。
城主早早便等在了门口，见到李修远便立刻跪下行礼“微臣左玮见过太子殿下。”
李修远立于马上迟迟未开口，左玮虽是低着头跪着，却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氛围，自己似乎是惹怒了太子，这位太子的杀伐果断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黄昏的川城依旧十分炎热，几滴汗顺着他的额头滴到了青石板路上，也不知这几滴汗是因为这炎热的天气，还是头顶的冷意。
左玮又重复了一遍“微臣左玮见过太子殿下。”
李修远这才沉声道“平身”。
“各位舟车劳顿，今日天色也已不早，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稍后左管事会带各位过去。等各位安顿好，下官也为各位略备了薄酒为各位接风洗尘。”
这个左玮看起来约莫五十左右，身着有些浆洗得脱色的深紫色官服。他头戴官帽，帽子遮住了他的额头，五官还算端正，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沉稳，眼睛有一些似是历经岁月的浑浊，身材也有些开始佝偻了，看起来倒不似邺城官员那般脑满肠肥。
“你觉得现下本宫还有心思与你喝酒吗？左大人？本宫今日不想见你，川城的事明日等明日本宫传你。”李修远冷色道，扯下面上系着的丝绢，拂袖离开。
左管事看了一眼城主眼色，立马跟上李修远的脚步，“太子殿下这边请。”
城主府内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通到李修远一行人所住的别院，路两旁种着几棵参天大树，树下摆放着石桌石凳，供人休憩。路的尽头是一座假山，假山上绿树成荫。假山旁便是他们所住的别院。
从在城主府门口时傅悠乐便未特意与雁无伤和李修远保持距离，系着的手帕也早已拆了，反正川城这个样子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防不住的。
左管事把她的房间安排在了雁无伤旁边，她倚着拱门，抱着手看着雁无伤。
雁无伤把之前的手帕仔仔细细折好“这个手帕，我洗洗再还你。”
“不必，一副手帕而已，公子想留便留着，不想要便扔了。”
“阿攸抱歉。”
她知道他在提前因为疫病的事跟他道歉。
“与公子无关，是我自己跟公子来的，我自己的决定后果我会自己承担。何况，公子不是在这儿吗？我房间在隔壁，若公子有事可以找我。”傅悠乐在治病这件事上现在是完全信任雁无伤，若他不行，这天下怕是没几个人能治得好了，也就是生个病而已。他这样的医术，说不定可以帮自己摆脱灼月丹的控制。
她倚在门口，便远远看到李修远火急火燎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看到傅悠乐在，他连忙用衣袖遮住自己口鼻。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进了这川城不就是搞不掉了吗？”
“也是。”太子想了想放下衣袖。
“唉，你这样胆大心细的女子本宫府里确实没有，你再考虑考虑？”
又来，傅悠乐脑子里的白眼已经忍不住了“殿下，有些话说多了就腻了。”
“你看看，像你这般有性格，不卑不亢的就更少了。”
“修远，你差不多了。别说多了自己都快当真了。”
“行行行，跟你们说正事。这个城主府有些问题……”李修远突然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