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中的体育馆历经三年可算竣工，这个学期刚好可以使用，陈夕她们这一届还可以享受两年。
篮球场一般是男生的天下，少部分女生会去和男生抢场地，只不过抢不过——男生们内部都争抢激烈，更不会容许女生染指。
女生成群结队打羽毛球比较多，陈夕她们宿舍的除了她以外的五个人就一起去了，她们也邀请了陈夕，只不过陈夕身为体育废材不想丢人现眼就拒绝了。
乒乓球在一中的受众绝大部分是初中生。高中生上体育课时，乒乓球台就显得冷清。
冷清也有冷清的好，陈夕就敢“大展拳脚”。
高一下半学期，陈夕得知曾璐是小学乒乓球球队的，并且代表学校参加县里的比赛还得了一等奖，就缠着曾璐求她教导。
然后遇到不下雨的体育课，曾璐这个大神就陪着菜鸡陈夕打乒乓球。
一般情况下，就是陈夕发高球，曾璐全场跑接球。但曾璐又不能直接猛打过去——以陈夕那个技术肯定是接不住的，只能削球好让陈夕借得住。
有时候曾璐的力道没有控制好，正常水平打过去，陈夕就眼睁睁地看着球从她旁边飞过，灰溜溜地走好远去捡球。
这种水平相差悬殊的游戏，对水平高的那个真的很是折磨，也就曾璐耐心好陪着陈夕打。
有曾璐的耐心陪练，陈夕的水平在期末的时候大有长进，可以和降低五分实际的曾璐正常的打一打。
陈夕和曾璐先去器材室借乒乓球拍和球。旁边借篮球的和借羽毛球的都争抢一片，她们却慢悠悠地挑选着球拍。
曾璐无所谓随便拿了一个，陈夕啥都不懂在那挑挑拣拣，每一个都仔细地看，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最后还是拿了第一个。
到了乒乓球场，就她们两个人。陈夕好久都没有摸过球拍，现在有点小激动，跃跃欲试地对着墙壁打。
曾璐看着陈夕对着墙打球兴致勃勃的样子，催促陈夕：“搞快点，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陈夕听闻停止了她的热身，捡起球走到球台，看了曾璐一眼，自信满满地发了第一球。
没有技术的支撑，再多自信也没用。她的第一球直接飞了。
曾璐毫不留情直接笑了：“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球飞了。”
残酷的现实瞬间熄灭陈夕自信的火焰。她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心里给自己加油，安慰自己自己的水平上学期已经提高了，刚才只是没有发挥好。
嘲笑归嘲笑，曾璐还是没有想“虐菜”，顾及陈夕的水平，发了可以陈夕可以接到的“好球”。
两人就这样很无聊地打起来了。
陈夕水平提升后，曾璐不用再全场捡球，捡球的人变成了陈夕。两人打了一阵后，陈夕终于体会到了曾璐从前的痛苦。
刚才曾璐的接球力道有点大，陈夕无力招架，球就滚到了几十米外。她捡起球，起身看到了李识遇。
李识遇后面还跟着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乒乓球台这边走来。
陈夕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她真的不想看见李识遇，也不是讨厌他，就是不想和她接触，虽然也不一定有接触。
那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在乒乓球场回想，属于她们的宁静被外来者强势打断。曾璐往听着有些不适，往陈夕那边看去。
曾璐见陈夕过来，说：“好像是我们班的男生。有你初中同学在。”
“应该是。”陈夕说完，就发了一个好球。
曾璐轻松接住，两人又进去到打球的状态中。
李识遇自然也看到了陈夕，觉得很新鲜，陈夕体育有多么废他是知道的，第一次看到她尝试运动项目。
他让随行的人先玩着，站在一旁看陈夕打球。她们两人打球也没什么观赏性，曾璐一直在放水，陈夕打得还如此吃力。
但陈夕长手长脚的，整个人动起来很好看，即使肢体不协调，有种笨笨的感觉。这笨拙在他心里也是一种可爱。而且，陈夕全神贯注盯着乒乓球打专注的神情比平时木木地发呆更有鲜活。他简直看呆了。
有人输了，换他打，随意打了两把，也不在状态，就下场了，继续盯着陈夕看。
旁边的人注意到李识遇“痴迷”的神情，手搭在他身上，笑着说：“怎么？看上高的那个了？”
李识遇轻轻嗯了一声。
“看上了就去呗。”
李识遇沉默不语，继续盯着看。
旁边的人就推了他一把，搂着他往陈夕那边走去。
李识遇心里早就过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过去。他有感觉，陈夕怕他，害怕见到他。远远地看着就挺好的，走近了反而尴尬。
但被推着走了一两步，他又想，管她那么多做什么，想去就去。
陈夕其实一直有注意李识遇那边的动静，余光瞟到他们过来，顿时慌了，想他们来做什么。她接了曾璐的球，打过去都没过网。
她心里做建设，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回来也不会作品，总之不用搭理就行了。然后捡球重新打过去。
李识遇旁边的男生率先开口说：“那个是我们班曾璐是吧，我们想跟你们一起打两局，你们看行不行。”
曾璐闻言单手接住陈夕刚发的球，停下来看陈夕。
陈夕听到他们的请求的时候，就脑壳疼，见曾璐停下来，她眼神示意曾璐，让她不要同意。
曾璐接收到陈夕的眼神，直接拒绝他们：“不行。”
那男生又开口：“别这样嘛，大家毕竟都是一个班的，一起打打球培养一下同学之间的感情。”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曾璐不为所动，直接忽视他们，发了一个球。
陈夕刚在发神，没来得及反应，就没接住曾璐的球。
当她正要去捡球的时候，李识遇开口了。他对着陈夕说：“陈夕，上了高中，忘了我这个初中同学了？就一起打个球，这都不行吗？”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被李识遇的话给惊到了。那个男生转过头对李识遇挤眉弄眼：“好啊，你们居然还是初中同学，刚才怎么不直接过来。”
曾璐则察觉到陈夕和李识遇相处之间的不自然，感觉李识遇喜欢陈夕，而陈夕在躲着他。上次拿错奶茶她就有点感觉了。奶茶拿错了，要赔也是应该赔给自己啊，怎么李识遇就直接拿给陈夕。
陈夕突然被叫到，有些尴尬，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那个男生出来打圆场：“就一起打嘛，你们初中同学也可以叙叙旧。”
男生说了之后，明面上的决定权已经从曾璐转移到陈夕。陈夕想着既然都说到这么一个份上，再拒绝显得自己真的很讨厌李识遇这个初中同学一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心一横，就对曾璐说：“可以，你们和曾璐先打吧，我不行。”说完跑去捡球。
陈夕把捡来的球直接抛给曾璐，球拍递给李识遇。
曾璐是真的烦和不熟悉的人一起打球，如果李识遇不是陈夕的初中同学，她一定直接甩脸拉着陈夕直接走。她一旦开始烦了，就开始不客气了。
第一球曾璐可不是用得和陈夕打的时候的力道，甚至使得比一般打时更大的劲。
李识遇是想和陈夕打的，固没有把曾璐放在眼里，就掉以轻心，没有接住第一球。
陈夕看到李识遇没接到球，心里很开心，对曾璐竖大拇指。
没接到第一个球让李识遇很没面子。他捡回球，暗下决心要好好对待，好在陈夕面前秀一下。
陈夕有点担心，李识遇身高接近一米八，和一米五五左右的曾璐同台对打，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曾璐在女生中力气算是比较大的，但和李识遇比也是相差悬殊的。从硬件条件上，曾璐实在不占优势。
但实际打起来，却不是想象中的局面。曾璐虽然是小个子，但肢体很灵活，而且她的技术很好，尤其是削球——和陈夕打联系起来的，李识遇猛打过来，曾璐轻飘飘地打回去，把李识遇弄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人也就五五分，李识遇明面上占点优势。比赛胶着过了几分钟，李识遇着急得不行，频频出错。曾璐稳得一批，丝毫不慌，甚至还停下来等李识遇拖拖拉拉发球。
李识遇佝着背，一只手摊着球，一双眼睛凑近死死地盯着，动作持续了十几秒，突然把球抛高，轻飘飘打出。
陈夕对李识遇花里胡哨的发球方式感到十分无语，技术不行，就搞些没用的。
旁边的男生也目瞪口呆。
幸而曾璐对陈夕初学打乒乓球花样的发球有了一些经验，没有被李识遇的发球迷惑，直接扣杀了。
陈夕被曾璐的扣杀帅到了，立即惊呼：“哇，曾璐你好帅，我好爱。”
李识遇被扣杀感觉面上无光，为了掩饰尴尬说：“是啊，曾璐很厉害。”
陈夕：“那是，比你强多了。”
和李识遇一起来的那两个男生看到这边激烈的战况，早就过来观看，都被曾璐的技术惊艳到。一看李识遇输了，就推开他，跃跃欲试。
曾璐赢了也挺高兴的，但她已经不想和他们打了。
陈夕也不想继续了，趁李识遇不注意，抢回了球拍。对他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那三个男生：“哎，别走啊，在打两句呗。”
曾璐丝毫不理，拉着陈夕捡球跑了，留四个男生“风中凌乱”。
“曾璐你刚才的扣杀真的好帅，一次一定要教我。”陈夕回味曾璐的动作，怎么就这么牛。
“行，那个李识遇是不是喜欢你？”曾璐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追过我，现在我也不确定他喜不喜欢，就感觉他的行为挺迷惑的，”陈夕如实回答，“这个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你呢？”
“不喜欢。”
“以前不喜欢，还是现在不喜欢？”
“就没有喜欢过，和你说，周近屿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陈夕不太愿意讲，曾璐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去器材室归还了乒乓球拍和乒乓球，陈夕看手表，发现离下课时间还有八分钟，就提议去小卖部买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