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陷入危险时,只想到你
林柒并没有听沈逾的话马上回家,拖着行李去了在古城晃悠了几圈,期间碰到了睡了回笼觉,同样漫无目的闲逛的白薇薇。
反正无聊,两人还默契地找了奶茶店,点好奶茶,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坐在里面玩手机。
白薇薇觉着奇怪,实在没忍住,就问林柒为何拖着行李箱不回家,林柒让她少管闲事儿。
满腔的敌意,让白薇薇不解,难道是因为昨天没听她的劝告?
“听说,你帮我哥劝回了李叔?”林柒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真对我哥有企图?”
“全村不都知道我的企图吗?”白薇薇自我调侃起来,“这还需要问?”
“你们俩真不合适,你别以为帮他劝回李叔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接近他,那你只会害了他。”
说着,林柒将手机收起来,推着行李箱离开了奶茶店,白薇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地摇了摇头。
还以为可以和林柒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现在一聊到有关沈逾与自己的话题她的反应就如此过激?
林柒家在白薇薇与沈逾宅子的中间位置,每次白薇薇抄近道回家就要从林柒家门口经过,只是她并不知道那户人家住着谁。
林柒拖着行李箱回到宅子,果不其然,从她踏进到宅子的那刻起,老人家就拿起扫帚将她轰了出去,一边轰,一边骂她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爷爷,又克死爸妈。
原本林柒以为头发都已经换成了粉色,痴呆的奶奶是瞧不出自己是谁,可她好像很天真,刻在骨子里的嫌弃,是不会因为你皮相变化而改变的。
一次又一次被奶奶扒开伤口,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教训,她依旧忍受着那份疼痛,嘴上说要远离老太婆,可每一次都不忍她独自一人孤独终老。
每一次让林柒难受的是,她老人家糊涂又清醒的骂她是不祥之人,克死爷爷,克死爸妈。
白薇薇路过时,刚好瞧见奶奶拿着扫帚赶林柒出门的那一幕。
奶奶的每一扫帚都打在林柒的身上,疼地嗷嗷叫。
林柒怎会不知道,瘦小年迈的奶奶,哪有什么力气,打也就如蜻蜓点水般教训一顿,只是嗷嗷叫想让她心疼几分,但显然,她只是力气使不出,表情里多的是嫌弃,毫无心疼之意。
白薇薇不明事情缘由,原想径直离开,可还是无法放任不管,上前阻挡奶奶的扫帚,却被林柒断然推开,“少管闲事,她是我奶奶,就是打死我,你也得看着。”
白薇薇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可满眼都是对林柒的心疼,难怪,她在古城游街几个小时,也不想回家。
老人没打多久就累了,拿着扫帚大喘气,嘴里依旧骂着不祥之人,白薇薇就见林柒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看到了吗?”林柒咬紧下嘴唇,指着老婆婆告诫白薇薇,“这是沈逾的外婆,老年痴呆,他还得付高昂的医药费,医治他外婆,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为什么不喜欢了?”
“你偏要这么说,我好像更喜欢他了,有责任感,有担当,哪哪都好。”
白薇薇觉着林柒是小看她了,就算她现在搞不清自己对沈逾的感觉,但是,她确定,不会因为这些而放弃一个喜欢的人。
可能林柒忘了她富家小姐的身份?又哪会在乎他那一点所谓的负担?
“总之,你们不合适,我哥……”
说到最关键部分,林柒突然戛然而止,甩了甩粉色辫子,转身又去哄那个气呼呼打她的奶奶,“奶奶,我是隔壁老樊的女儿,我是沈逾叫来帮你做饭的。”
糊涂的奶奶,多看了几眼,粉色头发的好像不是林柒,又被哄得放下扫帚,热情起来,俩人要好的牵手走进宅子,站在巷子外被这一幕弄的晕头转向的白薇薇才是那个局外人。
沈逾去民宿那边确定了场地,演出的故事和曲目,开始陆续让陶然准备在古城和视频号里做一些宣传,老板在网上住宿订单页面打上宣传标语,李叔也去沈家班开始与老艺术家们配合演出,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
属于沈家班复出的第一场皮影戏将正式开启新的征程。
这个开始沈逾是想证明给父亲沈进看,不管再艰难,他都会带着父亲和爷爷的那份信仰,将皮影的传承继续做下去,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他原以为会因为李叔而落下遗憾,可这个遗憾却让白薇薇填满,赋予了“破败不堪”的沈家班万般惊喜和希望。
民宿那边敲锣打鼓的进行准备,老艺术家们也拿出了十二分精神排练,宣传虽然只是小范围,但好像反响不错,民宿老板那边反馈房间订满,预定皮影戏的房客也挺多,大多数是带孩子感受皮影戏的。
最近两周沈逾全身心投入到皮影中,完全将白薇薇抛在了脑后,甚至也快忘了王麟之前的警告。
白薇薇闲时拍拍视频,逛逛古城,遛遛狗,只是听婶子们说沈逾安排在民宿的皮影表演,又带着狗子去转了一圈,见他太忙也不曾打扰。
凌晨一点半,白薇薇还在埋头剪辑视频,最近分享的生活流视频好像到了瓶颈期,关注度下降,还丢了一部分粉丝。
回古城,她反复想过很多选题,不过都被自己给否了,乡下生活流的视频虽跟风爆火,但毕竟市场太多,赛道拥挤,早预料会出现这种情况。
视频越剪越乱,情绪低落,她起身准备出去倒杯水喝,可刚走出房间,就见端午和元宵朝着大门叫唤,一种不好的预感降临,紧接着,从大门缝隙处就钻进几条蛇。
院子里光线昏暗,白薇薇并没有看见蛇,还壮着胆朝大门口走,想要透过门缝确定是不是中介半夜来找事儿。
然而,她还未走到门口,端午和元宵便嚷地更厉害,门外也传来几人踢门的挑衅的声音和断断续续地嬉笑声:“看她还横得了多久,保证这满屋的蛇吓的她魂飞魄散,卷铺盖走人。”
果然,就是中介那波人。
蛇?
白薇薇隐约听到他们谈论到蛇,惊悚地睁大眼睛低头四处看了看,真看见有条蛇从身旁滑过。
她打了一个冷颤,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呼吸都觉着多余,怕惊了它。
白薇薇不只是对蛇恐惧,她小时候被蛇咬过,看到蛇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童年阴影扑面而来。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回头看到有几条蛇窜进前厅,愣了几秒,才带着哭腔朝着监控喊了一声,“沈逾!”
明日沈家班就要正式表演,沈逾和陶然在公司忙到凌晨准备回宅子,陶然手机没电,临走之前借用沈逾的电话给林柒发了一条信息,却无意间发现他绑定了白家的监控。
“逾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你打着女孩儿一人独居危险的旗号帮别人安监控,是为了偷看她?”
陶然一边调侃一边手贱点开监控app,阴恻恻地戏谑一句,“这是怪癖!得改啊!”
“胡说八道什么,”沈逾拿上外套,伸手从他手中夺过手机,“我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她的安全你就这么紧张?那王麟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不管怎么样的。”陶然贼兮兮地追问,“逾哥,你对她是不是真的动了心思?”
沈逾拿回手机,一脚踹了过去,“动什么心思,我还要跟你报备?”
陶然灵活一躲,身体往后仰,直接躺在沙发上,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死死盯着对面看着手机屏幕愣住的沈逾,“确保安全是其次,重要的是随时能看见吧?”
这么一总结,陶然好像觉得还挺有道理,脑子里一道灵光乍现,使劲拍了拍沙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唉,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要是给林柒家也按上监控,不也能打着确保奶奶安全考虑,每天都能见到林柒了吗?”
沈逾没顾得上听他胡说八道,点开监控后,看到视频里的白薇薇凌晨抱头蹲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察觉到异常,他立马点开声音按键,紧着喉咙问了一句,“白薇薇,你怎么了?”
白薇薇听见沈逾的声音,她迅速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的方向,委屈地乌泱泱哭了起来,“沈逾,我家有蛇。”
“什么?”
突然,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沈逾脸色一沉,拿着手机大步流星往外走,“你别蹲在那儿,注意周围环境,蛇会乱窜。”
“蛇都窜进房里了,我在院子里很安全,我不敢开门出去,我怕放蛇的人还在门外……”
“好,我马上来。”
说罢,他用力打开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陶然从没见过沈逾如此慌张,也知白薇薇那边出事儿,赶忙跟了过去,来不及思考如何实施自己的完美计划。
凌晨的古城下起了雨,灯光昏暗,沈逾奔跑在每条熟悉的巷子里,脑袋是空白的,平日里很快就能到的地方,此刻变得好像很遥远。
直到他用力拍打着白家宅子的大门,反复喊着白薇薇的名字,听见她哭着跑来开门的声音,他的脑子才清醒一点。
沈逾被雨淋湿,一手撑在门框低头喘气,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大门打开的瞬间,沈逾抬头,白薇薇穿着浅粉色小熊的睡裙站在门边,猩红的双眼布满惊惧的泪水。
也就那么一瞬间,沈逾顿时感觉,自己心里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好像已经无法禁锢住,它正疯狂地撞击着他的心脏。
两人对视一眼,也就那么一眼,白薇薇居然哭着伸手一把抱住沈逾。
沈逾的身体就像被人用了定魂术似的,整个人僵住,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却在听见她乌泱泱地哭诉整个过程时,渐渐变得柔软许多。
惊恐、恐惧、童年阴影、还有宅子里四处窜的蛇,都让白薇薇失控,可能真的太害怕了,感受到他的心跳与温度才让自己安静下来,她以为的坚强都在那一瞬间破防。
陶然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白薇薇投怀送抱,沈逾手足无措的样子,仰着脑袋笑了笑,“王麟那小子,这蛇放的挺给力啊。”
陶然的声音出现,白薇薇好似才从恐慌中抽离,慌张松开手臂,与沈逾拉开距离。
沈逾回头瞪了一眼陶然,“你还不去找祝叔?”
陶然斜眼笑,“我早在你快马加鞭往这里赶的时候,已经通知祝叔了。”
祝叔是村里抓蛇很厉害的人物,果然他老人家一出马很快就将那几条蛇手到擒来。
祝叔手里提着编织袋,蛇还很不安分,他看向沈逾,悻悻地说幸好那几条蛇都无毒。
沈逾也后怕,比当初被妈妈推下华光楼还后怕,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陶然没有点开监控,如果那几条蛇有毒,如果他没有发现白薇薇的异常,还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然而,今晚可能还只是王麟的开场而已。
这个开场确实吓的白薇薇魂飞魄散,这远比王麟在手作店要扇她耳光还可怕,心里的恐惧是比肉体的疼痛更能让人崩溃。
祝叔离开后,一直到凌晨三点半,白薇薇始终还是不愿回房间,总疑神疑鬼哪个角落还有蛇蜷缩。
三人站在院子里讨论,陶然打着哈欠一脸疲惫,提议让她去沈家小院将就一晚,明天再让王叔彻底帮忙清查一下,不然再这样熬下去人都要疯了。
原本一晚上都愁眉苦脸,焦头烂额的白薇薇,陶然的提议倒是提到了她的心坎上,立马一副兴奋无比卷铺盖走人的架势,朝沈逾招手,“走啊,愣着干嘛?”
白薇薇以前是想着蹭吃蹭喝,是真没想到还能拖中介的福去蹭睡。
一下没能忍住内心的雀跃,她表现的好像有点太过于兴奋,把之前的恐惧抛之脑后。
沈逾斜靠在墙上,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陶然,眉头一皱,“你确定这蛇是王麟放的?”
“我好像不是那么确定了。”陶然耸了耸肩,嘿嘿一笑,“所以,我说这蛇放的好。”
陶然:刘川乌说的对,男孩子在哪里,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毕竟外面的女妖精变化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