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章 周大夫首秀
狗牙的屁股上那个洞发炎了，他烧的浑天黑地，连个端水给他喝的人都没有。
劳累了一天，碎嘴婆在去睡觉的时候，才想起狗牙。
碎嘴婆摸黑打开那个不曾打开过的房门，心一阵酸一阵疼，五味杂陈。
她掏出火折子点亮昏黄的灯，狗牙的脸映入她的眼帘，那双比女人还要好看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喝水吗？”碎嘴婆看出来他在发烧，而且烧的很严重。
狗牙张了张嘴，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眼泪流了下来。
碎嘴婆给他喂了水：“你烧的很严重，可是我们没有银子看郎中。”
停了会儿，碎嘴婆又道：“咳，豁出去了，我去找村长，借他家的牛车，再去找堂太太给她磕头，头磕烂了也要银子，我们去城里医馆，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你死了。”
她絮絮叨叨给他擦脸和手，又去厨房热了粥给他喝了些。
狗牙心里更加难过，如果他们也和其他夫妻一样，这个女人也不会老成这样，他记起自打二儿子出世，他就没有碰过她，她的青春美貌在他这里浪费了。
村里人包括狗牙，只记得她的碎嘴，没有人记得她的烂好心。
没有原则的善良，使她在人们的面前显得卑微。好心办了好事理所应当，好心办了人家不想要的事或者是坏事，那她就是十恶不赦。
狗牙不知揍了她多少顿，只要他不舒服了、不高兴了就揍她。
为了把她的烂好人心性调整过来，他叫她去干坏事，结果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彻底的被毁了，而狗牙乐此不彼。
搂着银子不敢花，饿死儿子、媳妇，狗牙越来越变态，他克制不住的想体罚碎嘴婆，找寡妇玩乐刺激她，只要她痛苦了，他的心里才能舒服。
他没有想到这个婆娘会改变，为了孙子，忤逆他。
他以为他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个婆娘再次把她的烂好心，使用了个淋漓尽致。
借银子？可能吗？谁会借给她？周景吗？那个他唆使碎嘴婆，抢她家里鱼的凶婆娘？
他真的不信有人会答应借给他们银子，吃的都没有，谁还有银子？
他悲哀的看向门槛内的第二块地砖，那下面用油纸包包着一万两他自己卖画挣的银子，他是个有银子的穷人啊。
狗牙想如果好起来，就把墙上挂着的仕女图卖了，这个银子是干净的，其他银子也可以逐渐拿出来用。
碎嘴子来到周景家，欲言又止。
“狗剩娘，有事尽管说。”周景看着这个女人的胆怯样，尽量放柔了声音。
“堂，堂太太，狗牙他快死了。”碎嘴婆两只手使劲揉着衣角。
“我想救他，因为他的屁股刨的洞是孙子刨的，我，我怕他死了，孙子捞个杀死爷爷的坏名声。我，我，我没有银子。”
碎嘴婆跪到地上：“堂太太，我，我知道，我知道……”
“别说了，我堂叔会瞧病。”周景打断她，实在看不下去她那由于卑微，匍匐在地的惨样。
“你，先家去，准备好开水，我让他去给狗牙治病。放心，不会让狗牙死了。”
碎嘴婆千恩万谢，爬起来脚上像装了风火轮，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周瑜看着周景：“喂，堂侄女，我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周景笑道：“现在，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夫了。”
周景从空间拿出药箱，口服退烧药、消炎药ww，酒精、碘伏、止血敏，外敷消炎粉。外科治伤工具，纱布，药棉。
“爸，会用吗？”
“嘿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过拿狗牙的屁股练手，这个，这个……”
“别说了，我的大夫爸爸。”周景一个激灵，她仿佛看见了狗牙痛苦的表情。顿时于心不忍了。
“爹爹你要手下留情啊。”
“怎么留情？可怜他，你自己去给他治呀！”可笑，好像谁愿意一张脸对着别人的屁屁一样。
“男女授受不亲，是个女人，你想去也没有机会。”周景在脸上划了两个丢丢。
周瑜把所有的东西查看了一遍，看着麻药道：“要不我给他用麻药？”
周景叹气：“爸，麻药可不能随便用，贵贱不说，复制起来麻烦，拿出来也不像药片那样好解释，这个世界没有玻璃，针剂不能用在清醒的人身上，特别是狗牙各种人会恩将仇报的。”
周瑜一咬牙一跺脚：“行，老子豁出去了。”提起药箱像是赴死的英雄般，昂首挺胸大踏步走了。
他的心是忐忑的，两世为人第一次给人治病，他走在路上仔细回忆以前在车祸现场帮医生抢救伤员，医生的手法和治疗经过。
碎嘴婆烧好了水，打出一盆端进狗牙屋里。
周瑜看着狗牙的屁股愣了神，窟窿，一个血窟窿，烂糟糟的，窟窿上一层黑乎乎的是郎中给抹的药，一股臭味看着闻着都恶心。他闭上眼睛定定神，打开医药箱，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开始给狗牙治伤。
花了很长时间清理狗牙屁股上的黑乎乎的东西，看见狗牙头上的汗，这人还挺有牙口。
周瑜对古代治伤的方法不敢恭维，太特么粗劣，随便用盐水洗一洗，涂上草药渣渣，好与否全凭运气。
他顺手拿过一家衣服，卷吧卷吧塞进狗牙嘴里：“别咬了舌头，一会儿会很痛，忍住，我会尽量快点。”
狗牙心说这还不够疼，一会儿还会有多疼，我的个去，不忍还能咋地？
他闭上眼睛，算是回答，可眼睛刚闭上又瞬间睁开了，疼，疼死了。
要不是嘴里咬着东西，他一定惨叫连连！
碎嘴婆在旁边看着，帮不上忙，碎碎念着：“他爷爷疼吗？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狗牙：死婆娘刮躁什么？
周瑜：“喂，你闭上嘴，关上门，出去等着。”
“我，我可以帮……”她话没说完，看见狗牙猩红的眼睛，一转身跑出去，把门关上了。
“对哦，我好像帮不上忙，我，这天有点冷，好冷。”碎嘴婆叨叨着去厨房，添了柴火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
周瑜动用了镊子、剪子和止血钳，酒精消毒时，他看见狗牙的身体再颤抖，他的手也跟着抖个不停。
他心说咋恁没出息？这是治病又不是杀人，他的屁屁疼，又不是自己疼，只要叫闺女和苓儿知道，不得笑我好几天？男子汉大丈夫豁出去了。
他的手生，却很细心，把狗牙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上了药包扎好。把药片给狗牙吃了，才松口气揉揉太阳穴。
“你的烧一会儿就退了，这些药，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一包。如果再起烧，着人找我，退烧药我就不给你留了。”
狗牙心说再起烧我就等死，这特么太受罪。
周瑜见没人回答，低头看时，发现狗牙已经睡着了。
这也行？不是很疼吗？还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