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章 立起来的宝宝
天黑的时候，有人敲门，阿锦已经回了空间，花苓和周瑜负责开门，二人走到破院门口，看见碎嘴婆子的大孙子手里拿着碗和勺子怯懦的站在门边。
“我是宝宝，来还碗。谢谢堂祖宗的鱼汤，救活了奶奶，宝宝以后会报答的。”宝宝说完趴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周景从屋里出来看见了，让宝宝进来。
从厨房拿了两个面饼子，给他揣怀里。
“明天捕鱼，你来帮忙。”
“可是堂祖宗我能干什么呢？”宝宝仰起小脸，一副担忧的模样。
“你提着篮子帮着装鱼，干完活，分你家两条。”周景捏了捏他的鼻子。
“堂祖宗，宝宝能行吗？”宝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
“能行，跟我们家小狗一块。”周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信任。
宝宝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可爷爷说我是废物点心，是烧吃的料。”
“别听他的，他越是这么说，你就越要证明给他看。”周景心道这什么爷爷？这不是要养废孩子吗？
宝宝用力的点点头，高高兴兴告别周景一家，回家去了。
宝宝的两个面饼子刚拿出来，就被狗牙抢去了，碎嘴婆跟他在院子里打了一架，才抢回来一个。
“你个老不死的，这是周景给咱宝宝的，孩子的口粮你也抢，太没人性了。”
“老子他娘的要人性屁用，不饿肚子才是真的。少给老子扯犊子，烦了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碎嘴婆嗷呜一声，平生第一次扑向自己的男人，张口狠狠地咬了狗牙的手臂一口。
狗牙又像以往一样，骑在碎嘴婆身上，劈头盖脸的打她。
碎嘴婆没有力气还手，宝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从厨房拿了菜刀，噔噔噔跑过去：“我砍死你，天天欺负俺奶。”
狗牙见宝宝不似作假，两眼看着似他曾经见过的，儿子狗剩曾经有过的凶光，一个激灵，从被他打的晕死过去的，碎嘴子的身上跳起来，撒腿就跑。
宝宝手里的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余怒未消，高声喊道：“告诉你狗牙，有宝宝在，这个家就不能由着你祸祸。”
宝宝扶起奶奶的头，在她人中掐了几下，碎嘴子慢慢的睁开眼，看见孙子把死命护住的饼子递给他。
“宝宝，快在锅里熬成糊糊，和弟弟们吃了。”
宝宝接过来想了想，进厨房烧锅。
一个饼子対了四碗水，熬成两碗糊糊。
一碗他和弟弟们吃，另一碗给奶奶吃。
碎嘴子喝了几口，就说吃不下去让宝宝拿去和弟弟们一起吃了。
第二天，宝宝饿着肚子拎着家里唯一的篮子，去周景家。
周景的家门口可热闹了，昨晚村长通知大家补好渔网，今天去河边捕鱼。
宝宝低着头小心翼翼走到周景身边。
“堂祖宗，早啊。”
周景摸摸他的脏兮兮的小脸，这孩子太可爱了，就是瘦的可怜。
“宝宝去厨房门口洗把脸，从今个儿开始，我们宝宝每天都要干干净净的，抬起头来做人。宝宝愿意吗？”
“宝宝听堂祖宗的，昨晚宝宝把爷爷吓跑了，堂祖宗告诉宝宝，是不是做错了？”宝宝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想自己拿起刀要砍爷爷是不是做错了。
“堂祖宗想知道原因。”周景蹲下身两眼看着宝宝的眼睛。
宝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周景，周景对着宝宝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对碎嘴婆有了新的认知。
“宝宝太不容易了，你记住一句话：尊老爱幼，老爱幼，幼可尊，反之不必顾忌。不过以后不要动辄用刀，宝宝能做到吗？”
宝宝用力的点点头，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周景教给他洗脸漱口，给他重新束了发。
宝宝跟他爷爷有九分相像，很俊朗，周景很满意的点点头。
真是个又漂亮又护家勤劳懂事的好孩子。
小狗走过来递给宝宝两个白面馍馍：“快拿回家和弟弟们吃，一会儿去河边找我。”
宝宝哪能还要堂祖宗家的吃食？他不能总占他们家的便宜，爹爹说过：做人要有骨气，不能吃嗟来之食。
他推脱着，小脸涨的通红。
周景心头酸酸的，她心疼这个孩子，他明明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不肯吃不属于自己的吃食。
“宝宝，你拿回去吃了，和你奶奶一起去河边帮忙，这两个馍馍是奶奶的工钱。我既然是你的堂祖宗，就不能看着你们饿死，但是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把吃食拿出来，毕竟我们不是一家人，你们出体力，我给吃食很公平是不是？”
宝宝听明白了，大大方方的接过馒头，藏进怀里跑回家去。
奶奶正哄着喊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个弟弟，弟弟们大的不到五岁，小的不到两岁，宝宝一进门就喊着：“二宝、三宝、四宝看哥给你们带啥回来了？”
宝宝从怀里掏出两个白面馍馍，一屋的馍馍香，撩的孩子们咕噜咕噜咽口水。
“哥，细宝要七。”四宝口齿不清的喊着。
宝宝把馍馍递给奶奶，转身去给他们打了一盆水，边给他们洗漱边吧今早周景说的话跟奶奶说了。
碎嘴婆流着泪把两个馍馍分成五份，虽然大家都没有吃饱，却也满足的一脸幸福。
祖孙俩去河边帮忙，周景看见碎嘴婆来了，叫她和女人们一起去把大鱼小鱼从网上取下分开，大鱼留着拿到城里去卖，小的卖相不好的都给叱好装好，干完活大家分了。
宝宝和小狗一群孩子往筐里篮子里装，然后运回周景的院子里。
大人们对碎嘴婆跟着干活，很不理解，有意无意的疏远她。
碎嘴婆很能干，周景递给她的小刀又好使，所以，她一个人干的活比那一群人干的都多。
周景道：“分鱼时有奖励，谁干的好，谁多分。”
那些想欺负碎嘴子的人，一听都不敢偷懒了，抢着干起来。
村里一共七张可以用的网，其中没有补过的，就村长家的那张，以往下网不是小鱼就是空网，今天真是邪气了，睁眼看着那些鱼一群一群从远处游过来，往网上粘。
忙了一上午，周景家的院子里的鱼堆成了山。
村长回家把牛车赶过来，把投出来的大鱼用以往用过的大水盆盛上，盆上罩上一张网，就和周瑜两人进城卖鱼去了。
分鱼的事，交给了周景和村长婆娘。
周景站在一个板凳上把怎么分鱼告诉大家。
“男人排一队每人十斤鱼，女人排一队，每人十斤，孩子们排一队每人五斤，今天奖励的五斤鱼给宝宝奶奶，也就是碎嘴婆子。她今个儿干的最好。大家有意见吗？有屁也给我憋着，什么时候你干活能干过她，才有资格把这屁给放了。废话不多说，开始分鱼。”
大家哄的一声都笑起来，空间的阿锦可笑不出来，她在空间叱鱼，她要保证这些鱼够分给大伙儿。
“大伙儿回家把鱼腌上，吃不完的也可以晒成鱼干保存了。”村长婆娘跟大伙说。
“婶子，就怕这天下雨。”
“堂奶奶，要是下雨该咋办？”
妇女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这还不好办？去荒岗砍柴火，烤干也行，在锅里焙干也行，这活人害怕被尿憋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只要勤快，还有成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