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但也不好说会有什么意外出现”,他说完看了下我的状态又补充说,“延迟一点其实也没关系,现在资金充足,耗得起,只要人到位,其他都可以后期制作,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天再继续拍,反正就剩个大结局”。
果然是财大气粗,如此有底气,想必是他又拉到投资,现在是真的不缺钱。
我却想再坚持一天,“明天还是早点开工,完事我好回家躺尸”,听我这样说龚尚宇这才想起来,“啊呀,我忘了,你还病着呢,走,去医院,我把这茬给忘了,快走!”
我拒绝,“不用,休息一晚就行,不会耽误进程,我还能坚持”,龚尚宇急了,“什么进程不进程的,有你耽误的份吗,我是怕有人把我劈了,你能坚持,我可坚持不了,你别坑我了行不行”。
他说的是谁我很清楚,“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潜意识里还是想跟华蓥划清界限,“再说我哪里坑你了”。
“别废话了,不行,快跟我去医院,你这样我真怕你坚持不过今晚,到时候我有理也说不清了”,龚尚宇担心的说。
我却不想去医院,毕竟才从那里出来两天,现在又进去,估计短时间又出不来,而自从我上次进医院我的病情就加重了,这件事我谁也没说,“不用去医院,我回家吃点药,明早保证活鲜鲜的站在你面前”。
“乌鸦嘴”,龚尚宇还是拉着我走,我甩开他的手,“说了不去就不去”,他却坚持要送我去医院。
龚尚宇缠起人来很麻烦,不按他的意思来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在你耳边喋喋不休,我可不想自己多个尾巴。
正在我和龚尚宇起争执的时候,周柏出现,及时将我解救,
周柏第一时间就发现我的不对劲,“你还好吧,脸色这么差,病还没好就赶着工作,肯定是复发了”,我回答,“冷的厉害,先送我回家吧,大概是又发烧了,再病下去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活着了”。
我这是旧病没好又添新病,搞不好要烧出个肺炎啥的,小命也就终结于此,或许是身体不舒服,我的心情也差到极致,不知不觉就悲观起来,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周柏劝说我,“没事,有我在,别胡思乱想,只是感冒发烧而已,还要不得你的命”。
听着周柏的话,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只看到了华蓥的车,却没看到他的人,我想快点走,以免再跟他正面起冲突,“快上车,难受死了,这鬼天气说冷就冷了”,周柏不知道我在刻意躲什么,“慢点,你本身就虚,再晕了,车就在那,急什么”。
我们俩快速的朝着车子走去,也不管龚尚宇在后面跳脚,剧组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他不可能像是我这样随意的来随意的去,很快我就听不见他的声音,应该是被指导拖住了腿,他才没能追来。
我突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什么牵绊,孑然一身,就像是剧本里饰演的角色,始终都只是孤独却顽强的一个人,我这样的人不该有牵绊,也不该有顾虑。
周柏想带我去他家,我拒绝了,其实说起来我们俩还没熟悉到那种程度,我也没有那么厚脸皮主动上门,现在我们的关系越亲密日后散场的时候就会越难看,我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在想什么”,周柏问我,他的车技很好,即便我脑子昏沉沉的,也没有感觉到晕车,我想他是特意在照顾我的感受。
“你有生过病吗,很严重的那种”,这个话题我不知道怎么就想现在说,我以为周柏不会回答。
过了两个红绿灯周柏才开口说,“我身体健康的很,好像没生过很严重的病,平常也就感冒发烧之类自己吃点药就好了,印象里去医院的次数好像很少,除了做采访,我自己很少跑医院”。
他说的很认真,好像特意给我做解释,只差直接说现在就去医院做个体检,以证明他的健康程度。
我迷迷糊糊的听着,“真羡慕”,我说,“我从小就跟医院打交道”,也许正因为是这样,父母才会因为我总是争吵不休,最后还闹个双双撒手人寰的下场,对于那件事我总是自责的,即便过去很多年我还是在自责和悔恨中无法释怀。
“你看起来也没那么弱,是有遗传病史吗?”周柏问,我回答,“算是有吧,但关系不大,最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的病主要就是拖出来的,原本也没什么要紧的,日积月累就积劳成疾,伤了肝肾,再加上我不爱惜自己,后期就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华蓥给我花了高价钱做了手术,可是还是阻止不了我的病情恶化,这几个月里我都是偷偷一个人在治疗,没人知道。
我们沉默了一阵,周柏说,“以后我每周都陪你锻炼一次,去公园或者健身馆,适当的运动也能改善体质”。
我觉得他这个想法不错,“也可以,我就是不爱运动,有人陪着能督促我”,我勉强算是答应他。
周柏笑着说,“没关系,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我会安排好时间,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我点头没反驳,作为一个记者,他算是最清闲的一个,但是这种清闲的日子也是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熬下来的,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煎熬和等待就没有安逸和舒适。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才想起来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除了戏里那一块甜点,一日三餐都叫我忽略了,难怪我会感觉力不从心。
周柏翻过厨房以后,对我说,“食材有限,先煮个面吧,吃完我去超市简单买点,你平常好歹也备注些食物,现吃现卖很麻烦”,显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无力反驳,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正迷糊着,周柏在厨房喊我,“你怎么把领带放在灶上,我差点给烧了”,我说,“什么?”,他喊“领带,我说你把领带放在烟机上,挂着,这样很危险”。
我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已经很久不扎领带了,又怎么会放在厨房,还在灶台上,周柏见我没反应,就拿着领带出来,是一条浅纹的深褐色领带,这明显不是我的东西,却看着挺眼熟的。
“不是我的”,我懒懒的回答,周柏问,“这里还住别人吗,是不是他们的”,我摇头,“没,就住着我自己”,之前这个家庭旅馆是住着很多人,但都是些临时住客,来来往往的没有几个住的长久,唯一我住的时间长。
周柏疑惑,“那怪了,不是你的,是谁的”,我突然想起来,这或许是华蓥的,“哦,随便放哪吧,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哪个忘在这了”,我没有直接说出来,周柏却是也没在意。
“你煮东西的时候小心一些,我看燃气灶的阀门没关,这样会很危险,有明火的话很容易发生爆炸”,周柏嘱咐我说。
我疲倦的翻个身,“我不做饭”,这不是敷衍他的说辞,我自己一个人很好解决的,楼下就有餐厅,隔条街就是小吃街,真用不着自己做饭,所以我基本不进厨房。
周柏听完我的话沉默了,重新回到厨房里,面煮好之前再也没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