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可是我想错了，我以为华蓥是要带我回华家，也以为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婆媳大战，但没想到是另一个地方，且是我特别熟悉的地方。
也是，以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进入华家，华蓥他也是怕丢脸的，断不会真的带我回去。
“进去吧”，华蓥说。
看着熟悉的地方，我的眼睛里仿佛进了沙子。
“怎么，感动了，想哭，别给我丢脸，去沏茶”，华蓥简直就是个土霸主，像极了这里的主人，而我就是他挥之即来的佣人。
华锦从身后进门，“还是我去吧，他大病初愈，许是还不适应”。
我很感激他还顾及到我的感受，不像是华蓥那样霸道专权。
“这是他自己家有什么不适应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华蓥的声音再次清冷。
可能我病的那些日子遇见的都是个假货，而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冷面总裁。
“你何必为难他，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华锦在努力替我辩解。
但是我后知后觉，我啥时候惹华蓥了？我干啥了？
华蓥下逐客令，“回吧，公司还有大把事等着你，这里不需要你”。
“我不去，公司是你的，你自己去处理，我想再陪他一会”，华锦不干，说出来的话叫华蓥的脸色更冷。
我丝毫都反应不过来他们俩说的是什么，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应该是错过了不少事。
“用得着你陪，赶紧滚，否则明天我就签那份转让协议”，华蓥怒了。
他本不是这样轻易就能动怒的人，现在的情绪却是如此明显。
华锦举高双手，“得，得，你是老大，你是老大，我惹不起你，这就走，行了吧”。
说完看向我，“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话语温和，是我从来不了解的华锦。
“滚！”华蓥怒吼。
我看着门口堆积的东西，不好的想，华蓥这是在卸磨杀驴吗？
华锦好歹也出了苦力，连口水都没混上，就被赶走了。
“愣着做什么，去沏茶”
额……我难受的想要把自己弄晕，我干嘛要活着出医院，真是糟心。
“是，这就去，您老等着”，我调侃的说，却苦恼的在想，我是该以怎么样的态度面对华蓥。
他的话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现在是他小媳妇的角色，还是应该是情人的角色？
所有的东西都在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从未改变过，我惊异华蓥是如何做到把我的房子恢复原貌的，但我却问不出口。
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已然还不起，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想办法把他哄开心，好把债抵了。
“茶来了”，我端着茶盘走向华蓥，“您请喝茶”。
他半依在沙发上，闭着眼，好像睡着了，我轻轻的放下茶盘，蹑手蹑脚准备闪人。
“去哪？”还没走出两步，华蓥的声音就传来，我心虚的回头假笑，“呵呵，上厕所”。
华蓥拍了拍沙发，示意我过去，我迟疑，这是辱没人权啊，上厕所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岂有此理！
“过来，我歇息片刻就走”，他的声音很疲惫，不像是作假。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华蓥顺势倒下来躺在我的腿上，我想躲，却没躲。
“十分钟”，华蓥说。
我不敢做声，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着他。
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即便是他对我提出再过分的要求，我也不能拒绝，这是我欠他的。
华蓥的身体跟着呼吸节奏有规律的起伏着，我的手举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他突然转动，平躺着，还把腿抬高搭在了沙发扶手上，放松的姿态让我不知所措。
“手”，华蓥说，“头疼”，我这才仔细看他的脸，憔悴又苍白，眉宇间都是倦意，他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伸手在他的额头轻轻的按压，“重吗”，很怕自己下手狠了，“这样呢”。
华蓥没出声，我没敢停，继续这个力度按着，直到他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我才松了力道。
这十分钟就像是我躺在医院里的那数个夜晚，特别漫长，我差一点就熬不过去，把他推开。
并没有定闹钟，但是华蓥却很准时，他睁开眼看我一眼，然后起身。
“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生病，记着你的命不由你，而是我捡回来的”，话语清冷，不是我所认识的华蓥，他好像在刻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那眼神灼灼，却又有些不舍得。
我木讷的点头，没有言语，华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门，出门前还回身看了我一眼，我还是没有开口，他叹息一声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但是隐约觉得哪里不正常，华蓥在医院做出的那些举动他自己仿佛全部都忘了，而我却记忆深刻。
他说我是他的，他说我的命不由我，他说我得给他做一辈子奴隶，还逼我欠了卖身契，可是现在……
我摇摇头止住自己的幻想，或许我只是做了几天梦，而那些并不真实发生过。
只是我这自欺欺人的想法并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墙上的电子日历时刻提醒我，那些日子真实存在过。
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蒙括，“是我失忆了，还是大家失忆了，我怎么感觉自己穿越了”。
蒙括一头雾水，“咋了，身体好了，脑子坏了？”
“没有，我总觉得华蓥和华锦怪怪的”，我解释说，“华蓥把我送回家了，我是说我的家，就是我卖掉那个，但是他却走了，好像并不想勉强我，也没说叫我还债的事，还有华锦，他居然和华蓥和好了，这很不正常吧”。
“哈？你还挺惋惜的呗，华蓥走了，你不舒服了，感觉委屈了，受冷落了？你这是典型的犯贱了吧，还有他们俩本来就是兄弟啊，不和好还能吵一辈子不成，你想他们不和？”
“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啥意思，你别瞎矫情了，人家为了你可是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好歹你也识趣点，咋能叫人说走就走能，好歹留人家吃个晚饭啊，你不会连个茶水都没让人喝一口吧，我说你也忒狠心了点……”
“什么？”
蒙括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我没能听清楚，还想在问他，他急急喊一声，“行了不说了，来病人了，回头再聊”。
我看着闪烁的电话屏幕有点呆呆的，华蓥为我做了很多事，我知道，可是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还有他为何会突然间这样疏离我，既然能对我提出那么多要求，现在又为何要躲着？
“叮铃……叮铃……”
门铃想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以为是华蓥他回来了，我急忙去开门。
“你去哪了……怎么是你？”
“余助理，东西带到了，我就走了”
出现在门口的却是华蓥的司机，我大失所望，呆呆的看着他，他把两个行李箱放在门口。
我看着行李箱，大脑一片空白，“华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称呼有误。
“华总啊，他走了，周市阔展新公司，他去开发市场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好像要先出国一趟，具体行程我还真不知道”
“什么时候”
“刚刚啊，我送他去的私人机场”
“我是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不回来了吧，他把总公司业务都交给华经理了，以后我也给华经理开车，啊，我走了，我还要去接人，余助理，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我完全被他的话惊住，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也就是说华蓥把花影国际让给华锦了？而他自己选择离开？那我呢？还有我欠他的债呢？
我立即打电话给华蓥，希望能问个明白，可是电话接通却是长久的忙音，我想他现在肯定还在飞机上不方便接电话，于是打给华锦。
打了很久华锦才接电话，电话那边却是他的女秘书，“余助理，抱歉，华经理在开会，您半个小时再打过来”，一句话就给我打发了，都没问我有什么事，需不需要留言什么的。
我有些急了，有些事越来越想不通，脑子里一团浆糊，于是我想直接去找华锦，当面问清楚。
华蓥为了我做的那些事，我不是全然不知，即便是病着，昏迷着，我的意识还是存在的，但是现在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止是华蓥变了，就连华锦也变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花影国际还是它原来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我却进不去了。
“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开玩笑！
我余又来花影从来的都是来去自如，哪里需要什么通行证，我这张脸就是最有效的通行证，这人莫不是眼瞎。
“没有”，我回答，“狗屁通行证”，我很生气，直直的就要往里闯。
保安依旧固执，“没有通行证不能进，请您谅解，不要害我们丢了工作”。
我指着值班的前台，“你就跟她们说，我是余又，我要见华锦”。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没有通行证一律不许进，这是公司规定，请您谅解”
这可真是个顽固的家伙，我强闯不进去，于是想放开嗓子大喊。
“余哥，真是你啊”，还没等我开口，就被人叫住。
我惊喜还有人记得我，真是太好了，“小松啊，我要上去找华锦，你跟他讲，这人太固执，就是说不通”。
小松却也一脸为难的看着我，“那个……额……不好意思啊，我着急还有事，再见啊，余哥，下回我们再聊啊”。
他说完就跑了，留我一脸茫然。
我突然想到，或许不是保安太固执，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不想叫我进去。
我站在大厅里，环顾四周，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却隐约觉得哪里又有不同。
直到太阳落山，直到大厅里再无嘈杂，我依旧站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再等什么。
“您走吧，我们下班了，马上就要锁门了”
保安的话再次响起，我才反应过来，等了一下午我都没有看到华锦出来。
但是转瞬又懊恼的想，自己真是蠢了。
华锦下班也是走地下停车场，不会经过大厅，我在这里干等有什么用。
离开花影国际，我才后知后觉，自己真是急糊涂了。
刚走到路口，一辆车就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妖艳的脸。
“上车”，华锦的小后妈，一脸的嫌恶，却还要我上车。
我犹豫片刻打开车门，她退让到另一边，等我坐上去。
与她并排坐在一起的感觉，让我很不爽，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来她还勉强算是个长辈。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白一点”，连寒暄都省了，这女人还真是不客气，“你的病是我们华家出钱医治的，这份情也算是还了，今后的路你就自己看着走吧”。
她这意思我听出来了，就是让我离华家远一点，特别是华锦。
还没等我做出回答，小后妈就继续说，“这是两千万，希望你能尽快离开宣城，离开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