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呵呵”，我尴尬的笑，“华总您这是干嘛呀，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了就那么一块草坪您至于追到家里来讨债吗，我还有点存款，赔得起，用不着拿东西抵债，要赔偿多少您开口就是了”。
“在家等不到你，我只好亲自来请你，不是你说的要跟我回家，装什么糊涂，穿衣服跟我走”
纳尼？？？？
他说什么？
“穿衣服”，华蓥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这样子看起来活像是华锦。
“还不快去”，他又说，嗓音大了很多，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回卧室。
虽然都是男人，但就这样三角裤衩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刚把衬衣穿上，准备扎领带，华蓥进来，“换一件”，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
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想反驳，坚持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找到理由，“习惯了就这样吧”。
这解释我自己都给满分，跟华锦在一起的那三年，我已然习惯了白衬衣扎领带。
可是华蓥却是一副很不满的样子，他走过来，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拿出一件我多年未穿的休闲衫。
“穿这个”，他的话就像是一个大家长，而我只是他教育的一个孩子。
我难受的看着那件衣服，“换一件吧”，找了一个理由，“太久没洗有味道”，但其实那件衣服是我从来都不舍得穿的，那是第一次遇见华锦的时候他穿的衣服，我买了一模一样的款式。
华蓥难得没有坚持，而是回身再次翻找，找出一件棒球衫，这是我平常运动时候穿的，我勉强能接受。
可是我没想到，华蓥不但给我找了衣服，还亲自来给我脱衣服，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身上这件白衬衣给扯下来。
“我自己来”，我急忙说，阻止了他的手。
华蓥点头，拿着棒球衫站在一旁，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他不太愉悦的脸色，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到我脱下白衬衣，华蓥开口，“怎么瘦成这样，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是重点吗，哎呀，脑子疼，本少爷啥时候胖过？
华蓥见我没反应，把衣服直接套在我的头上，“多吃点，一把骨头，看着碍眼”。
好像我很影响他的审美，我无力反驳，但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不搬家”，“之前的事全是玩笑”，“你别当真”，“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向你道歉”，虽然先前我是故意耍过他，但是我也解释了，华蓥大可不必当真的。
“由不得你”，华蓥固执的帮我把衣服套好，“我们之间的事不是玩笑，你慢慢想”。
这人还真是霸道啊，但是他凭什么对我这样，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不用想清楚什么，我的私事华总您管不着，我们还是各自保持距离，我现在已经不是花影的员工，用不着您来体恤下属”，我拒绝意思明显，就是不知道华蓥他理不理解。
我们近在咫尺，华蓥突然笑，“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还没那个资格”，那高出我一个头的距离，再次让我想骂娘。
“余又，如你所想，我们各取所需，如何？”华蓥的右手不知怎么就勾上了我的脖子，“你无非就是想要钱，而我有的是钱，任你挥霍”。
我没能明白他的话，睁着大眼翻着白眼，华蓥低头靠近我的脸颊。
我伸出手阻挡在他的胸口，很怕他会胡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应该保持在互相尊重的那半米之间。
两张脸再次贴近，我才感觉自己的心跳难以控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
华蓥的气息全部喷洒在我的脸上，“你给我暖床，我给你治病，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话语很轻，但是却把我的心砸出一个偌大的窟窿，我看着他，眼里有了裂痕。
“华总您这是说的哪门子鬼话，我要看病自然会去看，何必要给你暖床，再说……”
“哼”，华蓥打断我，“嘴硬，你现在已经是负资产，拿什么去看病，连父母给你留的房产都卖了，你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你爷爷现在怕是也不会来管你，你还跟我嘴硬到什么时候？嗯？做人柔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没有想到华蓥他会这样的直白，他的直接让我无地自容，我张张嘴，却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那些事自然是瞒不住华蓥的，以他的实力想要查到什么轻而易举，只是他这样在我身上费心思，让人不解。
“华总您是在说笑吧，我再不济，好歹也是余家的独苗，也断不会落魄的连病都看不起，再说余家老太爷即便再不喜欢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等死”，我还是想要努力找回主动权，我不想就这样叫华蓥拿捏住，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那我成了什么。
再说了，我除了暗恋华锦以外，却也再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华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威胁到我。
“是嘛”，华蓥语气淡淡的，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我的一个错觉，“那我们就赌一把”。
赌什么我很清楚，自然是赌余家会不会出手救我，但这赌注未免太大，如果我输了，就是死路一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沉默不语，华蓥以为我妥协了，眉宇上挑，很是得意，却没想到我还有后招。
“我凭什么跟你赌啊，想要钱，我大可以自己想办法，天下有钱人多着去了，也不是光你华蓥一人，就算是艾克那样的，也怕是不会吝啬怜悯我一下，再不济，我也可以去求一下华锦，他怕是也不会冷眼旁观，无非是丢脸罢了，命都要没了，我还要脸面干什么”
我说的云淡风轻，手心已经被指甲抓破，同我想的那般一样，华蓥怒了，他一个用力把我甩开，“嘴贱！真是让着你了，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下毫不留情，我被他甩到床上，颠簸几下身体才平稳下来，却心慌的难受。
怒意可能烧坏了华蓥的脑子，我眼看着他压下来，却不知道躲开。
……
“余先生，东西都打包装车了，这卧室里？这？您是……是跟我们的车走……还是……还是……”
门口突然出现的人，话说一半就哽住，有些语无伦次，我急忙推开华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欠妥。
“咳咳，他跟我车走，你们先走，这卧室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华蓥轻咳两下，丢去一串钥匙。
工人急忙接住，“好的老板，我们这就出发”，丝毫都不敢做停留，我想他会很后悔自己不敲门就进来。
我躺在床上，用手遮住脸，刺眼的阳光就在我的上方，晒得我一动不想动。
“余又，余又，你怎么了，啊，你没事吧，余又，你醒醒”，华蓥拍打着我的脸，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此时我只想睡过去，“疼，别晃了，让我再睡一会”，我是真的很疲惫。
华蓥气愤的说，“该死的，你他妈到底要硬到什么程度，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上辈子欠你的”。
我一点也不想动，更不想回应他，只闭着眼睛装死，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晕眩。
我能感觉到，华蓥他抱着我跑起来，可是我依旧不想醒过来。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样睡着，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沽石烂。
“余又，你他妈的别装死，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真他妈弄死你，不信你试试”
华蓥的声音真的很烦人，一直在我的耳边吵个不停，像是个苍蝇一样嗡嗡叫。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达医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很多穿白衣的人围着我。
蒙括看我醒了，咬牙切齿的想要又把我拍死，“你丫真是活够了，我怎么跟你讲的，现在好，明明能多活三年，非得把自己寿命折腾到不足三个月，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弄死算了，还来我这里浪费什么资源”。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嘴里还有个东西堵着，开不了口。
“老实待着，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之前的手术算是白做了，就当是给这帮孩子当小白鼠了，这次不成功，你就等着见阎王吧，我再也不会收你，叫你活砸了我的神医招牌”
蒙恬恬，你是真王八啊，你可是大夫啊，救死扶伤啊，义务啊，责任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话来。
“你瞪着我也没用，就你这个折腾劲儿，神仙难救，今天完事你趁早别来烦我，我被你烦的够够的”
他好像是故意在跟我找话说，我很想叫他闭嘴，可是却开不了口。
“瞧你那□□样，这下老实了吧，还想动，你动的了吗，你看看，这手脚，还有这脑袋，都给你固定着呢，你还想动，还有这嘴里的呼吸机，你感觉不到新鲜的氧气吗，这下我看你怎么动”
他的话成功把我惹毛了，我恶狠狠的看着他，其他人却都是笑嘻嘻的，好像知道他是在故意拿我寻开心。
打了麻药的身体，我丝毫感觉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们在我身上忙乎什么，可我知道，我没得救了。
只有真正病到绝处，医生才不会拿假话来安慰你，只会刺激你的神经。
我做过医生，我了解那种感觉。
如果不能绝处逢生，那么就置之死地而后快！
当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放手让他安然离去，最多说两句话宽慰一下即将消失的灵魂。
“好了，躺着等死吧”，蒙恬恬说完，迫不及待的自己先走了。
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在收拾着残局，就连沾血的棉花都有人管，却没人来理我。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完全静止，我成了一个真正等死的人。
我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这次是真的想睡，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余又”
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努力睁开双眼，竟然看到华锦的脸。
“锦哥……”，我轻声的唤着，嗓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