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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光清浅,岁月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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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平平淡淡的,爸爸妈妈为了各自新一轮学生的学业暂且放下世俗观念。他们各自都忙碌了起来,看来爸爸妈妈真的是喜欢他们的职业 ,他们为了学生早出晚归,如同勤劳的蜜蜂。每天都被那些繁琐的事务填充的满满的。

    从他们事无巨细,忙碌着上课、批改作业、找学生谈心、帮助学生和家长沟通。夜尽深,万籁俱寂爸爸妈妈有时还趴在餐桌上备课。望着那佝偻着的身影,我有点儿心疼爸爸妈妈,同时我也读到了他们生活的充实、快乐和乐观。

    我也慢慢地静下心来开始了平淡的生活。每天背着书包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的跋涉,学着他们做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体味着人生的真,心暂且得到了一方净土的安放。

    坐在我小小的书桌旁,做做深呼吸,感受着生活的律动,真的是幸福。

    爸爸和妈妈说说笑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到家一起做饭,一起商讨教学上的见解,互帮互助,寸步不离,就像热恋中的男女。

    闲下来还会商量着把他们的女儿——我怎么才能培育成有用人才,让我去出人头地。虽然有点儿天方夜谭,但对我有这么高尚积极的想法总归是值得庆幸的。

    每每望着他们的一举手一投足,我由衷的感慨,时光清浅,岁月安然 。

    就这样下去多好。

    有一点儿小空隙,我就会穿梭于爸爸妈妈身边,聆听他们生活的节拍。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害怕会发生什么。

    犹如惊弓之鸟,精神就像拉满的弓绷得紧紧的。

    我不敢断言我是否有些杞人忧天,上一世就是在我八岁的时候一向平静安逸的家庭开始了动荡。

    那一年,爸爸钟爱的工作被邪风吹拂,学校有个领导妒忌爸爸的才能,压制爸爸。

    爸爸是一名优秀教师,他一直负责初中一个毕业班的数学兼顾班主任,他就像一个高明的指挥家指挥着他的学生,一张一弛就让他的学生唱响出美妙的旋律,演绎出欢快的乐章。

    他教的数学在那所学校十二个毕业班里一直名列榜首,在市里也是榜上有名,名声响当当。

    可是那位刚上任的领导看不惯爸爸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者是他的嚣张气焰吧。由于爸爸一贯教学成绩突出,他的一颦一笑都透着一种霸气,也许是别的领导恃宠而骄的结果吧。

    那位新来的领导看不惯爸爸的傲慢举止,他不是顺应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愣是凭借自己的权势调爸爸去低年级教不怎么专业且不熟练的英语,还抹掉了爸爸班主任的职务。

    爸爸的光环被覆盖了,他不能发挥自己的强项,他就像被束缚了的雄鹰,空有一双翅膀而不能翱翔于蓝天。郁闷中的爸爸牢骚满腹,高呼伯乐绝迹。

    无论怎么着爸爸是有功劳的,为了那个学校做出显著成绩也是事实,由于爸爸所教班级的数学成绩年年突出,那个学校毕业班数学好也成了那所学校的口碑。那位领导不是因才而分配,而是因势遮住爸爸的光点。

    听说人家是很有来头的人物,是某某大领导的亲戚,凭借权势之纽带踏上了领导的岗位。强势且盘根错节的关系让爸爸看不到一点儿阳光,他感觉出头无望,心灰意冷。感慨象牙塔里也不再纯洁,教坛也参杂着险恶。

    爸爸不甘心屈服,不如先发制人,主动出击,他来了个慷慨激昂的行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也许有点儿年轻气盛吧,他辞掉了曾经立志报效一生的高尚的职业,挥挥手离开了以家待之的学校。看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如今这个社会又不是没了这个职务就没得饭吃了。

    你就是一手遮天也没有如来佛那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奈何不了我,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的。

    爸爸潇洒的挥挥手离开也真的解气,妈妈却非常难过,怎么遇事那么容易冲动呢?作出无法弥补的过失。

    爸爸的草率着实惹恼了妈妈,让她气愤不已,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个楞头小伙子,遇事不是三思而后行,就那么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因为此事爸爸和妈妈发生了第一次争执,做了几年英语教师的妈妈怪爸爸不会变通,死脑筋,大丈夫就该能屈能伸。教英语有什么,不熟悉不是还有你的妻子吗?不让做班主任还不落个清闲自在,没有负担责任多好啊!

    执拗的爸爸可不这样认为,感觉被侮辱了。既然已经迈出去了一步,哪有吃回头草的道理?妈妈的话语他当耳旁风,爸爸撂下自己热衷的事业他是有目的的,他要到更广阔的天地去翱翔。

    他心里装着天空,他挽挽衣袖下海经商了,他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了,再也不用受他人指指点点了。

    爸爸是个智者,他不经意的滑向商海如鱼得水,那里没有约束,他这条龙自由自在从浅滩缓缓地游向深海,他的生意就像滚雪球越做越大,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服装店从一家开到了五家,遍布整个市区的繁华地带。他再也不用抬头仰望别人的鼻息了,他有钱了,他成了真正的大爷,围着他转的人比比皆是。

    他犹如悬在高空中的云朵,晕晕乎乎的。妈妈看不惯爸爸的浮夸,一贯的老成持重变成了花花公子的模样。在金钱的渲染下,爸爸会左右逢源,逢场作戏,把什么人都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从此我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暴雨时刻弥漫着曾经温馨的家。刚开始他们还顾及我的感受,关起门来争吵,慢慢的他们无视我的存在,把我当空气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向视我为宝贝的爸爸妈妈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只有惊恐地望着他们流眼泪。

    十岁那年,战争更激烈了,从他们的争吵中我听出来了,爸爸是接到了乡下爷爷奶奶的圣旨,要妈妈再生一个男孩,爸爸是独子,从小娇生惯养,也养成了他特听爷爷奶奶的话,十足的妈宝男。爷爷告诫爸爸,你拥有这么庞大的生意,怎么能没有一个继承香火的人。女孩子迟早要出嫁,是人家的人不可指望的。你那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通神,你还年轻,家里再添个男孩子易如反掌,也许是爷爷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又给爸爸妈妈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妈妈说什么都不答应爸爸的无理要求,她是捍卫女性的尊严,更是打击爸爸的傲气,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该人五人六了麻?有钱就可以任意妄为蔑视计划生育政策于不顾了吗?

    爸爸是真的被金钱蒙蔽了初心,开始鄙视妈妈的工作,如今这个家庭根本不需要你扯着喉咙和孩子们吵一个月去赚取那几千块钱了。我们家里有的是钱,你完全可以放下你的工作回到家里去当阔太太,享清福。

    妈妈是何等高傲,他怎能忍受爸爸这么鄙视自己崇尚的职业,更不能接受把女人看作生孩子的机器,最后妈妈撂出了话,“谁愿意生你找谁去!”爸爸完全忘了妈妈为了生我差一点儿丢了小命,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对妈妈说过,一生只要一个女儿,再也不让妈妈为生孩子而吃苦受罪的话语了。

    没想到妈妈的一句话真的是给爸爸提了个醒,自己口袋里有的是钱,有钱还有办不了的事!爸爸再也不是那个正直无私爱妈妈如自己生命的爸爸了,他早已被金钱可以拥有一切,甚至女人冲昏了头脑。爸爸开始晚上不回家了。

    妈妈依然是那样爱爸爸,她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是不该让爸爸随心所欲地离开教育讲坛;错的是在爸爸受到心灵创伤的时候,只顾及自己的事业,没有耐心的加以指导爸爸。以至于让爸爸误入另一条人生轨迹,那个讲坛上叱咤风云的爸爸依然让妈妈留恋;那个桀骜不驯的爸爸依然让妈妈动心;那个曾经以教师引以为傲的爸爸仍然让妈妈感动。

    如今这一切都是金钱惹的祸,都是乌烟瘴气的商海腐蚀了爸爸纯净的心灵。妈妈想挽救爸爸,以她的柔情挽救他们的爱情。

    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爱。

    他们一起走过了少年,从初中到高中他们一直是好朋友加同学;他们一起走过青年,相约为教育事业奋斗终身,他们才一起考进了一所师范学院。大学里,他们卿卿我我不离不弃的上演了他们的人生浪漫剧情。

    毕业后,一起回到家乡的城市里找工作。他们是有爱情基础的,不是一点点风浪就可以击垮的,妈妈有这个自信重新拉回爸爸那颗迷失的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尝试。

    我十二岁那年,妈妈看我整日望着他们呆呆的默不作声,只是流眼泪。放学回家不是躲的远远的找不到人,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面对他们,妈妈与我商量让我去外婆家读书。

    说真的我也不想听他们一天到晚的吵闹。外婆家在一个小山村,妈妈只想让我远离家庭的硝烟弥漫,只想给我寻一片晴空,给我觅一方干净的沃土,没想到她把我送到了另一种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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