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乐融融

    阳光从层层叠叠中叶子中透过来，照在淑和脸上，让她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这清晨温柔的阳光。许是还不太适应，淑和早早就醒了，但没人叫她起床，她索性就多躺了一会。淡淡的檀香萦绕在身边，一切都像蒙上一层雾一样显得不真实…

    过了好久都没人过来，淑和忍不住光着脚跳下床去，刚走到房门口就被门口正在打扫的小丫头看见了，小丫头看见了淑和也不打招呼只慌忙往后退去，快跑边喊：“岁岁，岁岁姐姐，表小姐醒了。”平安和岁岁就像一直等着似的，立马端来了水盆和衣物，岁岁笑着跟淑和解释：“小南笨嘴拙舌的，见了人就紧张的什么都忘了，所以一直都在外院做些洒扫的活。她是个老实孩子，表小姐可不要怪罪她呀！”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给淑和在头顶扎起一个圆发髻，在圆发髻间系上红绸飘带，又在红绸外挂上一串小铃铛。平安见了赶紧拿来铜镜给淑和看“岁岁的手艺一向是最好的，连我也是比不上的，瞧，打扮的咱们表小姐多可爱呀！”只见铜镜里的小女孩有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胖嘟嘟的脸蛋配上高挺的鼻梁，长得小巧精致又可爱，加上岁岁刚扎好的发髻，显得淑和更加俏皮了。这是舒鹤第一次看见淑和的模样，早想到淑和绝对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可看到真实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感叹：这要是等比例再长大一点，放在现代少说也是个小童星啊！

    等收拾停当，平安和岁岁领着淑和往老夫人的木樨院走去，出了淑和现在住的流吟阁，印入眼帘的便是曲折小道，小道上用细碎光滑的鹅卵石铺就而成，两旁尽是绿荫，怪不得昨天白日里听见的蝉鸣声那样大，到了晚上却又尽显清凉。这小道倒也不长，走到尽头左边是一片竹林，右边则是外祖母的木樨院了。

    人还没有走进来，就听的里面的嬷嬷正在让丫鬟们传早膳：“快，表小姐来了，让厨房把早膳摆上来。”说完那个面善的嬷嬷便迎上来“表小姐看着大好了，以后可不许顽皮了，可让你外祖母担心得紧啊。”说完便迎着淑和进入里屋，虽是夏末，到底还是有些热的。可外祖母的屋内却分外清凉，原来在大厅一侧放着一个冰鉴，冰鉴上摆放着一些瓜果，一个小丫鬟正在用扇子轻扇那个冰鉴，好让凉气更快的散发出来。阳光从镂空的雕花窗中斑斑点点的洒在窗旁的兰草上，显得屋里的陈设更加清新闲适，而堂中老妇人更是气度不凡，这应该就是外祖母了，只见她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裙，上面用墨蓝色绣着暗花，手上挂着一串通透碧绿的翡翠手串，头上未做过多的装饰，宽大的发髻上只插一根汉白玉的簪子，显得格外端庄大气。外祖母一见到淑和就连忙叫人搬来椅子让淑和挨着自己坐下“和儿啊，头还疼吗？”话还未说完，眼眶就已经红了。“你那流吟阁四周都是树，看着总是不安全，你今天就搬过来与我同住吧，也好叫李嬷嬷教教你规矩。”淑和一听到规矩二字立马回过神来，不是吧？她才五岁就要开始学习规矩了？这也未免太严苛了吧？

    这时桌子对面的中年男子开口了：“母亲，和儿还小，这事不急，总得将您这收拾妥当了再将和儿接过来不迟。”淑和刚刚光顾着看屋里陈设了，没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见过的舅母，想来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舅父了，舅父穿着一身素青色的常服，头上也只戴了一个银色的发冠，看起来十分清雅稳重。也不怪淑和没注意舅父和舅母，实在是两人没什么存在感，想来是在外祖母屋里的缘故，两人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尤其是舅母，一直忙碌的指挥丫鬟们摆早膳。淑和小心组织着措词“多谢舅父体恤，叫您们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敢爬树了。”舅母一听就乐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来摔这一跤倒是叫我们和儿长大了，说起话都跟小大人似的了”

    早膳摆放完毕，竟全都是些寻常膳食，原本淑和还以为会上一些燕窝鱼翅之类的，想到这里淑和不禁觉得自己有些犯傻气，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只见桌上摆放的有一个冷盘，里面有切得薄薄的酱肉片，还有一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青菜，也不知厨子是怎么做的，居然保持了它原有的青翠欲滴。旁边是一个九宫格样式的咸菜格，每个格子里都只有一小点各种样式的咸菜，色泽鲜亮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每人面前都有一碗鱼羹，还有一些花色精致的面点，正突突的冒着热气，虽然和淑和想象中的早膳有些出入，不过能把早膳做的这么精致也不是平常人家能做到的了。一旁的李嬷嬷一边为外祖母和淑和布着菜，一边说着：“表小姐，老夫人为了等你一直都没用早膳，今天你可得多吃点，让老夫人高兴高兴。”淑和一听便不好意思了，连忙为外祖母夹了一筷子菜。舅父笑望着淑和：“怎么？光惦记着外祖母，就不管我和舅母啦？”众人听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用过早膳，舅父和舅母就退下了，只剩下外祖母和淑和在里屋的案几旁坐着说体己话。外祖母将淑和拥在身旁“和儿，刚才你舅父和舅母都在，我也不好多说，虽然你舅父宠你，但再过几个月入了冬你就满六岁进七岁了，终归不是小孩子了，也该学着一些针线女红、礼仪规矩了。不然你母亲回来见我把你养得骄纵顽皮可是要怪我的。”

    淑和一开始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毕竟多说容易犯错，可听到母亲二字，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和儿可是想你母亲了？你舅母昨日与我说起你醒来开口就唤她母亲，听得我心里难受得紧，可怜你已经快五年未见过你母亲了。”外祖母接着又说：“不过你在我们身边，你母亲终归也是放心的。不像你那弟弟，才小你两岁，生在岭南，长在岭南，算来如今也快有五岁了，我都不知道他的模样…”

    一说起这些来，外祖母就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了，虽然外祖母疼爱淑和之心一点都不掺假，但一想到以后要和外祖母住在一起，淑和还是有些发怵，不禁打断外祖母的长篇大论“祖母，刚刚您说要我搬过来和您同住，可是真的？”

    “怎么，你不愿意呀？”外祖母笑盈盈的用手点着淑和的额头。

    淑和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对着外祖母撒着娇“没有不愿意，就是我那流吟阁我都住习惯了，我以后保证不再爬树了，您就让我还是住在那里吧！”

    祖母看着淑和抗拒的小模样，微叹一口气“那就让我身边的李嬷嬷跟你一起到流吟阁去，你那里尽是些小丫头，没个顶事的也是不行。”淑和见祖母已经退了一步便也不敢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