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全院会诊救女孩
陈棋是医疗界名人,全国闻名的那种。
国内最年轻的国际医学会理事,还是双理事;同时还是全国最年轻的院长,医疗水平是国内最顶级那批,记者们自然认识,也愿意结交。
而且陈棋不像这个时代的官员,一碰到镜头就全身僵硬,笑都不会笑一声,跟兵马俑一样只会念稿子。
陈棋是重生者,对媒体和舆论的力量可是见识颇多,这可是把双刃剑,杀伤力巨大,但搞得好也能事半功半。
所以他跟媒体记者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省得人家没事在报纸上诋毁他。
同样的,记者们也挺喜欢这个知无不言的年轻院长,跟他打交道不怕没有新闻话题。
“陈院长,你们越中医院为什么要接收来自洋山的病人?”
陈棋心想这问题问得真好,回头要给这个记者一个大红包:
“洋山的病人送到我们越中来,自然是看重我们越中医院的医疗技术,尤其是我们的烧伤外科有独家秘方,同时我们还有国内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这完全不是别的医院能比的。
早几天,全国烧伤学会1989年会都是在我们医院招开的,这代表什么?这就代表了全国烧伤科同行们认可了我们越中医院,同时愿意来越中医院取经学习,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我们越中医院的临床技术有多牛。”
啪啪啪~~~陈棋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
“陈院长,我们在采访洋山医院时,院方表示小病人傅珍珍的病情非常危重,你们有没有信心挽救回她的生命?”
陈棋又暗暗记住了这个记者像貌,过会儿红包也要厚点,这捧哏技术一流呀。
“病人的状况我也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的确很危急,随时都可能重伤不治,但是她既然来到了越中医院,那我们肯定会有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药物全力抢救,不惜一切代价。
我们的目标不但是要保住她的生命,我们更要让她能顺利康复出院,毕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样一个样的女孩,老天待她如此不公,那我们就要跟老天斗一斗,许她一个幸福的后半生!”
“好~~~~”
陈棋这话不但记者们鼓起掌来,围观的群众也是纷纷叫好。
“陈院长,陈院长~~~”
记者们疯似的举手抬问,现场乱糟糟的。
陈棋双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急,我知道现在全国人民都非常纠心小病人的病情,我看到现场好多市民都在给她祈祷,请大家相信我们越中医院,我们此时的心情和大家是一样的。
所以为了让全国人民放心,我们决定每天都会公布小病人的病情,希望各位记者和全国人民能共同见证小病人能一天天恢复,也能见证我们越中医院的医疗水平配不配得上全国人们的重托。”
陈棋继续拼命往越中医院脸上贴金,动不动就全国人民如何如何。
一个普通的转院,被他说得如此大义凛然,陈院长这几年的脸皮和打官腔水平那是突飞猛进。
但现场的记者和老百姓就吃这一套,再次鼓起掌来。
陈棋站在住院部门口台阶上,大手一挥,信心十足的样子纷纷被记者们拍了下来,估计
尤其陈棋说每天都会公布傅珍珍的病情,那记者不是每天都有料写?
这样越中医院每天都能争取到曝光度,这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好事情。
陈棋悄悄将院办主任刘惠娟叫了过来:
“刘主任,一会儿你去跟记者们说,我们越中医院免费给他们提供食宿,让他们安心驻地报道,另外你再每个记者包500块红包,刚刚提问的两个记者给1000元。”
刘惠娟惊呆了。
八十年代500元,1000元是个什么概念?这都可以抵工人小半年的收入了。
“陈院长,这,这红包是不是给得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放心,咱们红包越厚,这些记者们肯定会拼命吹棒咱们越中医院,到时咱们几千块钱,就能在全国各大报纸广播等媒体上连续上n次头条,成为全国人民都关注的热点,这生意怎么算怎么划算,绝对物超所值。”
有没有发现,陈棋这就是典型的“浙商”风格,什么都要盘算一番,什么都想争取好处和利益。
但刘惠娟还是有自己的担忧:
“可是陈院长,我看到这洋山过来的小病人是昏迷着转院的,人家洋山肯定是看着病人快要死了才送到我们医院来,万一病人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现在越高调,到时不是越被动了?”
刘主作的担忧是有一定道理的,医学这玩意儿,谁敢百分百保证一定能救活?
这也是为什么几十年后,医院也不愿意跟媒体打交道,因为医疗这玩意儿都是说不清道不明,医好了皆大欢喜,医死了扑天盖地的指责,换谁都受不了。
尤其少数个别媒体记者为了曝人眼球,恶心杜撰的假新闻,却让医患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
所以院方也好,医生个人也罢,基本上并不喜欢媒体,也不愿意跟媒体多交流勾通,免得被人家恶意剪接发到网上电视上。
陈棋沉吟了一下利弊,决定还是
要干:
“没事,高风险高利润,只要咱们把小病人治好,到时全国人民都会知道我们越中医院的水平是全国最高的,是全世界都有名气的,我们就赢麻了。
至于说如果小病人死了,咱也不怕,现在咱不是给记者们一个大大的红包嘛,到时大不了再给一个,反正记者嘛,原则性不强的,笔头一歪,他们反而会引导舆论帮我们说好话。”
八九十年代的记者那都是很牛逼的,那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报道都敢发。
《焦点访谈》、《南方周末》等,那都是活阎王一样的存在,某些人避之不及。
后来的王克勤、崔松旺、石野等记者,那也是活阎王一样的存在,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人道毁灭他们。
至于后来的媒体记者,也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记者”,顶多只能算是对着稿子念的“播音员”。
所以对媒体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收买的。
笔头是往左歪,还是往右歪,取决于红包的厚度,他们早就忘了学生时代从事媒体行业的初心和一腔热血。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们,有些报道你就算写了也发表不了,咳咳。
刘主任听到院长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反驳了,马上去安排招待了,她就是干这个工作的。
病房里,医生们也忙着开始抢救。
因为病人傅珍珍送到越中医院的时候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就怕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所有洋山医院的大外科主任周思齐亲自陪同送来的。
因为病情紧急,到了越中医院后,双方只是简单握了一下手后,周主任马上介绍起病情来。
“诸位领导和同仁们,因为时间紧张我也不客套了,患儿是先被人喂了砒霜后引起三氧化二砷中毒,随后又被炸药炸伤,万幸上半身因为被她爸爸挡住了,除了局部烧伤问题不大。
但是患儿的下半身,尤其是双下肢烧伤炸伤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的情况是大量肌腱外露,深部肌肉坏死,很多黑色炸药嵌入深部肌肉,而且现在还在真菌和细菌多种感染。
入院后我们马上进行了洗胃等对症处理,以及清创和抗炎治疗,但是患儿一直处于休克性昏迷当中,肝肾功能也在持续恶化,患儿这样的情况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下肢烧伤进行处理。”
周思齐一边介绍,越中医院的医生们一只耳朵认真听病历汇报,一边都纷纷翻阅起这两周内的检查报告单来,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老郭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
老头一辈子嫉恶如仇。
当他听到陈棋汇报洋山市送来这么一个小病人后,当场就摔破了一个茶杯,并且指示哪怕所有医药费他郭元航全包了,也必须抢救回这个可怜的小病人。
陈棋在旁边听到老郭呼吸声都很重了,知道他是在爆发边缘。
别忘了当初陈棋和兰丽娟在横路里公社被村民逼到溪水里被水冲走,他赶到后可是对着村民啪啪啪直扇耳光的。
这傅家的公公儿媳妇如果在眼前,估计非被老郭生撕活剥了不可。
兰丽娟、夏华、谢子意、刘敏等几个女医生看到傅珍珍被推进病房的时候,看着小姑娘生死一线的样子,当场就落泪了。
此时病房外面同样围满了医务人员,大家都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有帮得上什么忙。
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气愤,每一个人脸色都很严肃,每一个医生也都想贡献自己一份力量,挽救傅珍珍的生活。
周主任还在继续汇报:
“我们洋山医院经过多科会诊后,给出的诊断是诊断砒霜中毒性难治性休克,肝肾功能衰竭,双下肢爆炸毁损伤,目前患儿的各个指标都不容乐观,比如肝肾功能已经超过了警戒线。
再比如炎症指标,这几项全部都是超高位,一直没有降下来过,而且患儿目前还有2型呼吸衰竭,在急救车来越中的路上,患儿的血压和心率也在持续下降当中。”
说到这里,周主任的老脸都要红了,但为了患儿,他不得不承认一些事情:
“陈院长,郭书纪,朱主任,各位同仁,我们洋山医院在患儿入院后,全院领导职工都非常重视,几乎是24小时不离人,真的尽了我们所有的能力。
但是由于我们的水平有限,设备不足,药物不够,治疗两周只是维持了患儿不死,这一点,做为主诊医生我非常惭愧,现在这个重担交到了你们越中医院肩上。
哪怕我不是做为一名医生,只是做为一名孩子父亲,一名普通洋山市民,也拜托各位一定要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只是一个高中生,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痛苦。”
说完,周主任冲着病房里的众人深深一鞠躬。
病房里所有人都动容了。
陈棋赶紧扶住了周思齐,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主任,感谢你对我们越中医院的信任,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物,最好的技术,全力抢救患儿,我要相信,我们此时的心情和洋山医院的同行们是一样的。”
周思齐擦擦眼角的泪水,重重点头。
但他也不准备离开,他也想看看越中医院是不是真如外界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陈棋快速看完整份病历和相关检查报告单后,发现患儿的动脉血氧分压只有40mmhg,而二氧化碳分压却高达60mmhg,这是呼衰的表现,于是下达了
“麻醉科医生,赶紧做气管插管,上呼吸机。”
旁边的周思齐吓一跳,因为洋山医院只有两台呼吸机,一台是手术室要用离不开,另一台则是一个特殊病人在使用,同样离不开。
所以傅珍珍在洋山医院治疗的两周里,医生明明知道她有呼衰的表现,却没有呼吸机可供她使用,这也是导致傅佳佳的血氧越来越低,而二氧化碳却积越多,病情不断恶化的原因之一。
看到越中医院麻醉科医生推过来的一台全新的呼吸机,周思齐心中暗叹,越中医院是真他妈有钱啊。
同时也对越中医院能救活傅珍珍增加了几分希望。
可是有钱的陈棋马上碰到了一个难题,变得不淡定了。
怎么解毒?
你说要来一个有机磷农药中毒陈棋还知道怎么处理,什么阿托品、解磷定一上就可以了,这事情他在黄坛卫生院干得可多了,经验丰富。
可是现在面临的是砒霜中毒,化学名叫三氧化二砷,他这个外科医生就有些抓瞎了。
因为他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效药,或者特殊处理?于是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内科几个医生。
“赶紧的,你们几个内科医生说说我们现在应该用什么药?或者说有没有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