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外院专家来支援
“同志,同志,你们情况怎么样了?”
陈棋焦急地对着三个重伤员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答,有两个人在痛苦地呻吟着,还有一个重伤员叫喊了半天也没有反应,估计是痛晕了。
“郭叔,估计这三个人已经陷入休克,或者休克前期了。”
除了烧伤本身的原因外,大面积深度烧伤病人不断用冷水冲刷,不但会引起多种感染,还会引起体温和血压急剧降低,造成休克。
而休克是烧伤病人早期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郭元航这时候表情也很严肃:“不用送急救室了,直接送烧伤科无菌病房进行清创手术。”
万幸,这些工人都是钢水烧伤,呼吸道受损情况不算严重,否则现场就要来个气管切开了。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连不少路过的医生护士们看到了急救现场的情况,也主动留下来帮忙,尤其是这三个重伤员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烧伤科。
朱火炎和烧伤科医生已经做好准备工作等着了。
老朱一瞧伤员的情况,心中也是暗暗中苦。
这刚接手了黄坛两个全身大面积烧伤病人,经验还没有摸索出来,好家伙,一转眼又来了三个重伤员,压力山大啊。
而且瞧这模样烧伤面积都超过了80,能不能活下来是个问题。
刚开业就死人,多不吉利,也会影响人民医院烧伤外科的名誉不是。
但朱火炎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既然开了烧伤科,他就一定会拼了这条老命。
做为外科大主任,朱火炎马上进入了医生的角色,对着两个“上级”发号施令起来:
“小陈,这个伤员轻点,你负责清创。郭书纪,这两个最严重的烧伤病人我们一人一个清创。”
轻也轻不到哪里去,就是烧伤90和80的区别。
陈棋和老郭都点点头,然后带着各自的伤员进了独立的病房准备急救。
然后
问题这是治疗评估的一个重要指标,没有这些数据,医生没办法做出一下步治疗。
陈棋就听到隔壁病房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护士在叽叽喳喳叫唤着:
“啊呀,这血压计的袖套都戴不上,根本没办法固定!”
“这个病人外嘴唇都伤坏了,没办法量体温,肛门,裤子剪破我要测肛温!”
“这皮肤都是烂了,心跳和脉率都没办法测,怎么办?”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老郭同志的骂声:
“喊,喊什么喊?现在工人师傅危在旦夕,让你们测下生命体征那么多屁话?伱们那么珍贵啊,那么嫌弃脏那么怕恶心,都给老子滚回家去待着,做什么护士,做什么医生?”
看来把老郭真给逼急了,相反朱火炎是很少骂人的,他比较冷酷。
相比较隔壁,陈棋所在的病房里抢救正有条不紊进行着。
跟陈棋搭配的是副护士长杨秀秀,她和陈丽两人当初在非洲跟陈院长学了一身本领,对烧伤抢救是比较有经验的,遇事也就不慌乱了。
陈棋听到隔壁的骂声撇撇嘴,心想有些医务人员的素质和临床水平真的欠提高,这也是越中人民医院和顶级医院的巨大差异,医务人员的素质就是一个大差距。
这人民医院还要评三甲医院,就这样的职工素质,看来是真不行啊。
“秀秀,一会儿你去指导指导他们怎么抢救和护士烧伤病人,实在不行的,你列个名单出来,我把她们调走。技术差可以理解,但态度不端正这个要不得。”
陈棋做为院长,这是给了自己心腹一把“尚方宝剑”,有助于她在科室内竖立威信。
“好的陈院长,我先给这个病人做开放静脉通道!”
抢救的
全身大面积伤烧病人几乎没有多少好皮肤了,用传统的手背静脉或者手臂静脉根本就行不通。
而且因为抢救需要,抢救重伤员的时候,往往一根通道是不够的,两根三根是很常见的,所以如何选择扎针部位就非常考验护士的基本功。
陈棋瞄了一眼杨秀秀,小姑娘戴着白色的护士帽和口罩,只有大大的眼睛露在外面,不顾病人身上的浓重异味,脸靠近皮肤正在寻找合适的扎针点。
严重烧伤病人一般都会选择桡动脉或股动脉这种非常规操作。
这时候是看不到血管的,只能用手去摸,去细细感受动脉的位置和走向,最后才凭感觉扎针,一般的小护士根本就吃不消做。
如果再困难一点,那就不得不借助b超的引导下才能完成,非常考验技术。
陈棋之前在非洲教会杨秀秀和陈丽这些动脉穿刺置管术,他现在就是想看看杨秀秀表现如何?
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当上了副护士长,想要服众那就要拿出真本领来,否则镇不住场子迟早也会被其他护士掀下台。
要知道女人之间的宫斗可是很厉害的,不是光有他陈棋这个“金主爸爸”就行的。
杨秀秀不负所望,三下两下就开放了两条通道,同时在手腕部的动脉血管内植入一个空心针,和监护仪相连。
还在右侧颈部大静脉内植入一根三个通道的管子,一通道监测患者血管内压力,
其余两通道在术中给患者输液和注药用。
补液补多少,这是需要严格评估的,对烧伤休克病人的抢救非常关键。
补液不是你想补多少就补多少,是需要根据人体需求量来计算的,那怎么才能知道有没有补过头,这时候就需要监测中心静脉压(cvp)。
怎么监测看数据呢?也很简单。
比如:中心静脉压和血压都降低,一般说明血容量严重不足,应给予充分的补液治疗。
当中心静脉压低,血压正常时说明血容量不足,应根据中心静脉压进行适当的补液治疗。
当中心静脉压高、血压低时,则表示心功能不全,要当心了,防止心衰的发生。
当中心静脉压高,血压正常时说明血管体积过度收缩,应进行血管扩张治疗。
看看,是不是很简单?一目了然?有些人觉得自己也会做医生了。
所以说科技改变医学,机器和人谁更重要?都重要。
补液是否补到位,后世的医生只要看看显示屏上面的中心静脉压、肺动脉楔压、中心静脉血氧饱和度等指标就行,可以及时调整补液量和滴速等。
但如果没有这些监测仪器怎么办?比如八十年代的华国医院。
那就只能看病人的尿量,血压、心跳、脉搏,以及精神状态。
比如是不是烦燥不安还是安静?有没有明显口渴等。
以上这些指标的确能反映脱水情况,也能反映补液有没有补到位。
但都只能做参考,你并不能精确监测人体的补液需求。
而且往往以上判断都很主观,比如病人烦燥了,人家是补液量不够血容量不足,还是因为疼痛引起的烦燥?你太难判断了。
往往等你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补过头,或者干脆没补到位,然后病人就死了。
八十年代连动态观测患者血乳酸变化都做不到,所有治疗在陈棋看来都比较粗糙,可这是国情,陈棋也没个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国外引起了10套最先进的监测仪器,谁叫越中人民医院现在账上起码有1000万美金呢,标准的狗大户。
所以越中人民医院烧伤科的设备绝对是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只是外人还不知道罢了。
怕就怕万一说出去,那国内各大医院都来“借”怎么办?
到时借不借出去?借出去就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有钱千万不要得瑟。
有钱了,陈棋这个院长就有了野望,要么不建,要建就要建全世界一流的烧伤科,再配上他来自后世的经验,就不信玩不出来。
看到杨秀秀顺利完成了这么多原本应该麻醉医生才能完成的工作,陈棋心里满意极了:
“秀秀,你赶紧去旁边帮帮郭书纪和朱主任那边,再不去老头的骂声越来越响了。”
杨秀秀来不及擦擦额头的汗水,点点头,拎起工具箱就飞快跑了出去。
陈棋这时候看向了张兴:“小张,来,咱们又要做算术题了,把病人的补液量先算出来吧……”
就在陈棋他们还在抓紧时间抢救的时候,来自省城和沪海市的烧伤科专家都在紧急赶来的路上。
西湖市离越中只有60公里,1个小时就到位。
沪海市也不远,260公里,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赶到。
越中钢铁厂这次发生了如此重大的责任事故,齐厂长也是豁出去了,真正做到了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救活所有工人,不能死一个人。
越中陈棋尽管已经在胃肠病领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眼前的可是烧伤病人,齐厂长不认为陈棋能够很好完成抢救工作。
万一越中医院一个失误,死上几个工人,那乐子可就大了,他齐国民的乌纱帽也甭想要了。
所以为了工人的性命,为了自己的利益,请外援是最好的办法。
到时包上1000元2000元红包,足够打发专家们了。
这点钱对三万人的越钢厂来说又算什么?越钢厂有时候招待吃喝,一餐饭下来都不止个一千两千。
沪海市东山医院。
东山医院做为沪海市最好的医院之一,拥有全国最顶级的烧伤科。
当院方接到越中方面的救援电话后,邓长乐医生做为烧伤科的副主任,被医院指定为这次抢救小组的负责人,要求立即出发。
邓长乐有一个弟弟,叫邓长喜。
邓长喜又是谁?他是沪海市瑞银医院的手外科主任,当初跟陈棋是打过擂台的,双方闹得非常不愉快。
当然这次擂台事件的后续,做为幕后黑手的积水谭医院的韦成立即下台,被免去了手外科学会会长,以及医院手外科主任一职。
同样被波及的,还有两个主要黑手。
一个是海医一院的伍建林,另一个是瑞银医院的邓长喜,两人也先后被免去了科主任等职务,降为普通医生。
一个医生要爬到科主任的位置,那都是几十年拼搏过来的,不但付出了大量的汗水,同时也是付出了大量的人际关系成本和金钱成本。
结果就被陈棋一个乡下医院的小医生给打落尘埃,是人都难以忍受。
做为邓长喜的哥哥
,邓长乐医生在接到通知的时候有点惊讶,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这几年大出风头的陈棋来。
“越中人民医院,不正是陈棋担任院长的医院吗?”
想到这里,邓长乐有心拒绝前往越中支援,但后来又一想,既然当初陈棋可以在手外科领域打败自己弟弟,让邓家人成为卫生系统的一个笑柄。
那么今天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让他这个烧伤科医生,去打败陈棋这个胃肠科医生,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帮弟弟出口恶气也好。
想到这里,邓长乐带领着几个烧伤科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往越中而去。
海医一院的烧伤外科医生们是最快到达越中的,当陈棋看到几位省城来的专家,心情可想而知。
不爽!!!
老子一个重生者,一个国际双理事,一个副厅级院长,看病还需要让外院的人来会诊?来支援?说出去是打他陈棋的脸!
看到陈棋的脸色黑了下来,带队过来的海医一院烧伤外科主任杨兴良有点尴尬。
医生最了解医生,一般情况下,只有地方医院吃不消某个病人,主动向上级医院求援,上级医院或别家医院才师出有名。
像现在这样不请自来,这就是对地方医院的最大不尊重,人家会给好脸色看才怪。
而且杨主任心里明白,别看陈棋年轻,陈棋的级别可是堂堂副厅级,跟他杨主任的顶头上司,海东医大附属一院的院长一个级别。
年纪轻轻能爬到这种高位,哪个是简单的,好相与的?于是赶紧主动打起了招呼。
“陈院长,呵呵,你好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杨主任,你好,你这是?……”